眾人在忙亂中不知時間,等到終於將所有的傷病號都安置妥當,已經是天光大亮,近午時了,他們歇下來時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找默語,然而,整個燃雪山莊翻遍,卻哪裏有默語的蹤影。


    無憂問遍了所有的人,最後終於失望地確定了,默語在他們忙碌的時候,不知在何時已經離去了。


    文飛榆等人在客廳中聚頭,商量了一番,決定去向林鴻宇要人,因為在他們各自去忙的時候,林鴻宇老少幾人是唯一得到機會跟默語說過話的,他們也許知道默語的去向。


    “舅父,默語在哪裏!”見到秋葉飛的第一時間,無憂就衝口問道。


    秋葉飛搖搖頭,滿麵淒然,無憂又看向林鴻宇,還沒等問,林鴻宇先自歎口氣,說道:“我也不知道,回來之後,她一直躲著我們,後來你們回來,大家忙著救人,就忘了她這茬了!”


    無憂又看向林思飛、林思天,但他倆跟林鴻宇一樣,都是沒等她問就先潑了她一頭的冷水,無憂不甘心地將目光投向無爭,無爭跟她的感情一向不錯,也許會告訴她實情。


    “無爭,你知道她去哪了嗎?告訴姐姐,姐姐教你吹簫!”無憂以誘哄的口氣說道,無爭因為內力較弱,所以以簫聲傷人的技巧一直不能發揮好,為此大為頭疼。(.mianhuatang.info無彈窗廣告)


    無爭搖搖頭,含淚的眸子讓無憂心中一涼,隻聽他帶著哭腔說道:“她走的時候,我看到了,本來我想問她要去哪裏,可是她在看到我的時候,隻跟我說了一句話就走了,根本就沒給我機會問!”


    “她說了什麽?”無憂仿佛看到了一絲希望,急忙問道。


    “她說,她隻是咱們生命中的一個過路人,讓咱們都把她忘了,不要找她!”無爭說著,淚水幾乎就要奪眶而出了,這幾天的變故,讓他幼小的心靈承受了太多不能承受的壓力,他幾乎是有機會就想哭。


    “那你為什麽不及時告訴我們!”無憂立刻急了。


    “你們大家一直都在忙,我有幾次想說了,都沒有機會說!”無爭說著,醞釀許久的淚水終於順腮而下。


    “那你有沒有問她要去哪裏!”無憂又問。


    無爭搖搖頭,有些膽怯地打量著無憂,他從未見過無憂對什麽事如此認真過,就算是來救無涯,她也沒這麽焦急,他有些擔心,自己沒留住默語是不是犯了大錯。


    “既然她不想留下,肯定有她自己的理由,咱們還是不要勉強了!”林鴻宇突然說道。


    無憂看看林鴻宇,懷疑地打量著他,她知道林鴻宇對母親的感情,不亞於他們,如果默語真的便是母親的轉世,林鴻宇還會如此鎮靜嗎?


    “是啊!咱們這裏事情這麽多,還是先解決眼下的事,然後再想辦法找回默語吧!”秋葉飛也說道。


    無憂猶豫著,連林鴻宇和秋葉飛都不讚成她找默語,難道默語真的隻是一個陌生女孩兒,與自己沒有絲毫聯係嗎?


    “這裏事情的確太多,要不然咱們還是……”文飛榆沉吟著說道。


    無憂無奈地點點頭,他們說的沒錯,現在哥哥在生病,雪痕身體虛弱,他們不可能把哥哥和雪痕都留在這裏,陪著她去找默語,更不可能讓她獨自上路去尋找默語,看來隻好等等了。


    做出了決定,無憂立刻全身心地投入到救治傷病號的“工作”中,隻有先讓他們的病情穩定,自己才能夠抽身做別的。


    文飛榆忙著照顧雪痕,防止她再次自殺,問天就守在無涯的身邊,隨時給他把脈,對他的身體狀況做到心裏有數,隻望他能早點恢複健康。


    而經劍風夫婦卻忙於去尋找女兒經逸蘭,他們已經許久未曾見到過逸蘭了,對於這個自幼便喜歡在外麵瘋跑的女兒,實在是又無奈又擔心。


    譚靜武帶著兒子忙於照顧子夜、席望天祖孫倆,席望天經過這一場浩劫,突然病倒,一直昏睡不醒,而子夜重傷之後,不止武功盡廢,整個人似乎也傻了,日夜發呆,一言不發。


    最難過的是秋葉飛,他好不容易才與十年前便失散的兒子相逢,想不到連一日的相聚都沒有,便痛失愛子,忙碌過後,他便沉默下來,恍惚間,仿佛老了許多,時時黯然垂淚,惹得年幼的無爭也跟著舊淚未新淚又流。


    無涯道日落西山時才蘇醒過來,父子四目相對,均是羞愧難當,在禪堂中的遭遇,他們彼此明白,都已是無顏見人,盡管問天是為了保護愛子才舍棄自尊任由紀彩蓮折磨,但此時麵對著無涯,他連正眼都不敢看無涯。


    父子都沉默著,許久,問天輕咳一聲,低聲說道:“無涯,你是不是很看不起爹,爹自己也覺得無顏苟活於世,但總要看你安然無恙了,爹才能安心離去!”


    “爹,你不可以,娘不要我們,您也不要我們了嗎?”無涯聲音嘶啞地衝口說道,他明白父親的心思,也明白父親的痛苦,一生清白做人的父親,為了救他,被紀彩蓮一夥人慘加蹂躪,這件事若是傳出去,隻怕父親此生再也無法見人了。


    問天看著無涯痛苦的眼神,心中一痛,啞聲說道:“無涯,爹怎會不要你們呢?爹實在是無顏……”


    “爹,這一切到底都是為了什麽?”無涯痛苦地看著問天。


    問天輕輕拭去眼淚,突然起身開門而去,片刻後,他將無涯帶了進來,讓兄妹倆在自己麵前做好,無憂一頭霧水,但什麽都沒問,她明白,父親如此鄭重其事的將她叫來,肯定是有重要的話要說。


    問天握著一雙兒女的手,沉默半晌,突然說道:“你們是不是一直在怨恨你娘!”


    無涯一愣,沒有吭聲,他的確是一直在怨恨母親,愛有多深、恨就有多深,在恨愛交織的情緒中,他的心飽受折磨、苦不堪言。


    無憂愣了一下,神色黯然地說道:“爹,我沒有!”


    “我知道。雖然你們從未說出來,但你們心裏一直在怨恨你娘!”問天自顧說下去。


    “二十年前,我跌落懸崖,失去了記憶,落入紀彩蓮的圈套中,拋棄妻子、六親不認,而在那之前,你們的伯父為了斷絕和你娘的情意,詐死隱居,躲進逍遙穀中,你娘先是以為他已經死了,悲痛欲絕,若不是因為那時她已經懷了你們,隻怕就隨他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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