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兒,”劉氏上前示意夏薇薇快點離開這裏,晉王這幾天都沒有住在鬆柏院,不知道今天為什麽會突然回來。


    “嗯,”夏薇薇忙往外跑,晉王行事比她想像的還要瘋癲,她不想強顏歡笑的待在這裏應付了。


    夏兆豐夫妻倆並不承認女兒和楊標的這門親事,孩子出嫁當天即沒有請親朋好友和同僚過來,也沒有通知在外地的五個兒子,當天都是家中的下人在忙活,都是做給晉王看的,所以今天的回寧宴什麽人都沒請,就是一家三口在一起吃飯。


    “連名!”眼見夏薇薇就要離開了,而他自己喝多了酒,腳下軟綿綿的,心裏很著急的叫貼身侍衛去把人給攔下來。


    連名奉命過去阻止人離開,施瑞立即也動手了,小樣的!晉王不能動,你個奴才老子還怕你啊。


    “小姐,咱們去哪?”紅菱問坐在馬車裏,臉色蒼白的夏薇薇。


    “回率土路吧。”夏薇薇脫口而出,回過味來,自己都感到驚訝。


    “夫人,”門房見是夏薇薇,很是不解。今天不是她回門的日子嗎?主子怎麽不陪著呢,讓她一個人回家?難不成是小兩口吵架了?


    “你主子回來了嗎?”夏薇薇掀起車簾,表情嚴肅的問他。


    “主子還沒有回來。”門房恭敬的答話,“夫人,要奴才叫上人,去找主子回來嗎?”


    “不用了!”夏薇薇放下了車簾,閉上了眼睛,他到底去哪了?怎麽還不回家呢。


    “大人,今年院試取中的學子就在這裏了。”曆時半個月的閱卷,學政把院試錄取名單遞給了夏兆豐。


    “好,按照慣例,把前三名的文章張貼出去,”夏兆豐吩咐道,看了看名單,“楊標?”


    “大人,楊標是本次院試的第二名!”學政聽他叫了楊標的名字,隻當是大人問成績的。


    “嗯,你去忙吧,取中榜單明天一早就派兵張貼。”夏兆豐把錄取名單還給了他,繼續處理公務。


    “什麽聲音?”夏薇薇正坐在梳妝台前,錦容給她梳著頭發,就聽到外麵的鑼鼓喧天,忙讓紅菱去看看是什麽情況。


    “小姐,大喜…”紅菱跑得上氣不接下氣的,在那高興的手舞足蹈的。


    “大喜,你倒是說是什麽大喜啊。”錦容急了,走上前推她快點說。


    “是…”紅菱喘勻了氣息,跑到夏薇薇跟前,“姑爺…姑爺中了院試第二名,報喜的那些人現如今在大廳裏候著呢。”


    “啊,”夏薇薇站了起來,這個楊標怎麽回事,參加了院試也沒有跟自己說,不過現在不是想此事的時候,自幼處事不驚的教育讓她又坐下了,拉開了身旁的抽屜,拿了六錠十兩的銀子,“錦容,去給報喜之人送喜錢。”


    “是,小姐!”錦容接過銀子,就出去打賞了。


    “小姐,姑爺這幾天怎麽都不回家呀?”紅菱為夏薇薇打抱不平,這個楊標太過分了,讓小姐獨守空房。


    “他可能是回書院讀書了。”五天都沒有在三個鋪子裏見到楊標了,所以夏薇薇猜測道。


    “今天小姐還是去絲綢鋪子嗎?”夏家給陪嫁的鋪麵也不少,但紅菱知道夏薇薇想找楊標,才會去楊標家的鋪子。


    “嗯,”夏薇薇想哭,但還是對著鏡子裏的自己微笑。


    “聖旨到!”夏府的人全員出動跪在地上接旨,夏兆豐夫妻倆心裏忐忐忑忑的,女兒出嫁的消息應該已經傳到皇帝的耳中了,他們不知道皇帝會如何處置。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今廣平府知府夏兆豐,治理府城恪盡職守,勤政為民,忠貞清廉,以踐行朕之治國理政之道。爾之卓越施政與下臣民之安康和諧,功德茂盛勤勉治深得朕心,特升為二品巡撫!賜黃金萬兩,錦帛百匹,玉如意一對,玉屏風一對…。爾當勉效忠勤,以稱任使,官無崇薄,不忝為才欽哉!”


    “欽此!”太監念完,雙手將聖旨合上了,笑著對跪在地上的夏兆豐說,“夏大人接旨吧!”


    “微臣接旨!”夏兆豐跪著,用膝蓋朝前走了幾步雙手接過聖旨和官服,然後才站起身來,並做了邀請的手勢“吳公公一路奔波辛苦了,下官略備薄酒,有請吳公公!”


    吳公公擺手,“咱家酒就不喝了,不知夏巡撫是否知道晉王現在何處?”


    “晉王在…”夏兆豐左右看了看,湊到吳公公的耳邊,說出晉王的下落。


    “咱家初次來此,不識得地方,還請夏巡撫派人引路!”吳公公心頭一跳,這晉王待的地方可不妥當啊。身為皇子,行為如此不檢點,怪不得天啟帝的聖旨要用上押這個字。


    “好,夏藝你帶吳公公去找晉王殿下。”太好了,這個晉王終於被皇上弄回京城了,他的女兒終於能回家了。


    “大人,晉王已經被押往他的封地了。”夏藝帶路回來,將發生的事都告訴夏兆豐。


    原來瑜妃在皇帝給夏兆豐頒發聖旨的當晚,就腹痛生下了一個皇子,天啟帝很是高興,孩子一出生,他就抱著孩子不撒手了。


    “世人都說皇帝愛長子,百姓愛幺兒,怎麽皇上也愛這個孩子。”纏著頭巾的瑜妃側躺在床上看天啟帝哄著孩子。


    不得不說,父子緣真是玄學,同樣都是天啟帝的骨肉,這個孩子一出生,天啟帝見到他就非常喜歡。


    “這皇兒長得不錯,有點像朕,又有點像愛妃。”孩子不哭了,天啟帝就坐到床上,好讓瑜妃也能看到這個孩子。


    “孩子其實像水,大人才是容器,容器是何形狀,倒入的水也跟容器同樣的形狀。”瑜妃摸了摸皇兒的臉,初生嬰兒肌膚滑嫩無比。


    “大人是容器?”天啟帝聞言,立即把孩子小心的放在床上,離開了。


    晉王乾看來是養廢了,這個小的可要好好的培養。


    為了不讓晉王乾在京城興風作浪,影響國祚,於是就下旨即刻派人押他去往封地,無召不得入京。


    趙貴妃早就在天啟帝身邊買通了眼線,聞此消息,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多次去往養心殿,想說服皇上收回成命。可是天啟帝都避之不見,每逢下朝就待在瑜妃那裏,抱著哇哇大哭的小皇子哄著。


    這麽說來,自己嫁女一事,皇上並沒有怪罪,還給自己升了官?夏兆豐百思不得其解,他是一點都琢磨不透天啟帝的意圖,“怪不得人都說伴君如伴虎!”


    “管皇上怎麽想的,夫君隻要不貪贓枉法,天家難道還能無故降罪?”劉氏心裏很高興,“現在晉王去了封地,咱們的女兒終於可以回家了。”


    “嗯,今天已經晚了,明天咱倆就去接女兒回來!”夏兆豐覺得皇上的心意難以揣摩,自己沒這個天賦,還是過好當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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