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最想怪的是她自己,誰教她那麽衝動,如果早知道那場「盜賊入侵」是秦廣王一手設計的,她早就將計就計……


    唉!現在再說這些都已經太遲了!


    最後,秦廣王對來訪的安德烈和耿克柔說道:「歡迎你們再來玩!」


    緊接著焰一行人便在秦廣王的歡送下,離開秦廣王的王城,踏上新的旅程。


    出了秦廣王的勢力範圍後,憋了一肚子話的耿克柔便開始嘰哩呱啦。「菲兒,妳好棒哦!那麽神勇,出盡鋒頭了?!妳知道嗎?當秦廣王王宮裏的人從影像顯示器上目睹妳那不怕事的強悍作風時,都嘖嘖稱奇、爭相讚賞妳,原本反對妳的人全都反過來支持妳了?!」


    安德烈和焰也爭著誇她。


    席菲兒沒力的笑道:「我累了,想睡覺,有什麽話等我睡飽再說吧!」


    是的,她不需要讚美,那根本是她弄巧成拙的後果,她真正想要的是大家的反對,反對焰娶她啊!


    遺憾的是,這個話反而不能說出口,所以她隻好選擇沉默。


    沒關係,她還有很多機會,拜訪下一個親王時,她一定會小心謹慎,不再上當!一定!


    所以她現在必須好好休息,休息是為了走更長遠的路!


    焰和安德烈、耿克柔三人信以為真,全都很體貼的不再打擾她,決定讓她好好的睡一覺。


    她今天表現得如此出人意表,會累也是當然的,是該讓她好好的休息一下,其它的事等她恢復精神再談不遲。


    於是,車子便在一片沉寂中載著滿車的歡愉氣氛,靜靜的往下一個目的地──都市王的王城前進。


    『7』第六章


    離開秦廣王王城後的第一個夜晚,焰躺在自己的帳篷裏翻來覆去,怎麽也難以入眠,腦袋瓜想的盡是席菲兒在秦廣王王城所表現的種種。


    最後,他終於受不了,決定去騷擾安德烈和耿克柔小倆口。


    幸好安德烈和耿克柔並不是在同一張床上、身體光溜溜的被他喚醒的,否則氣氛可就尷尬啦!


    和焰認識這麽多年來,安德烈從未看過焰像現在這般不自在又心慌意亂的窘樣,他心裏著實感到有趣極了。


    看來愛情的魔力還真是令人折服呢!


    「都幾年的老朋友了,柔柔也和你那麽熟,你還有什麽話不好對我們說的?」安德烈見他遲遲不開口,不,硬是一直欲言又止,索性好人做到底,替他打開話匣子。


    耿克柔甜甜的一笑,一語中的點出盤聚在他心中的話。「是不是和菲兒有關的事?」


    嘿!好老實的傢夥,這樣就臉紅啦!


    瞧焰那宛如紅麵關公的大紅臉,安德烈和耿克柔不禁相視偷笑──一定得用「偷偷」的方式笑,否則把這個自尊心強、臉皮又薄的傢夥給氣走了,那可就沒戲唱了。


    還好焰忙於控製自己的情緒,排除窘迫,無暇注意到他們的竊笑。


    他幹咳了兩聲,才吞吞吐吐的道:「你們……會不會覺得……菲兒……菲兒她在秦廣王那邊……表現得那麽……那麽熱烈認真……又沒有否定……秦廣王對我們婚事的……的祝福是因為……因為她實際上也……也有那個意思……隻是不好意思……坦白承認……所以才用這種……這種迂迴的方法讓我知道……」


    說完的時候,他連耳根都全麵泛紅了。


    唉!真是英雄難過美人關啊!想他堂堂一個代理閻王,治國向來以冷靜俐落果斷著稱,沒想到今天麵對情關時,卻變成萬年軟腳蝦,簡直遜斃了!焰心中不免有些感慨和自嘲。


    安德烈瞭然於心的拍拍他的肩安慰他,一方麵示意耿克柔開口。


    耿克柔以溫柔體貼的口氣提出自己的看法。「我想你說的不無可能。自從我們到這邊來之後,菲兒的心情開朗了許多,精神也顯得比在巴黎的時候安定,你也不再有事沒事的招惹她,故意逗她哭,反而處處照顧她、體貼她,菲兒本來就是那種人家對她好,她就會以同樣態度回報對方的人,所以她對你的印象應該是比以前好多了。」


    「那她……我……」焰想問些什麽,卻又不知如何表達比較貼切,因而變得更加泄氣懊惱。


    耿克柔很善解人意的說出他想要問卻問不出口的答案。「我想菲兒應該是有點喜歡你的,否則她大可以當麵否定秦廣王的祝福。」


    「但是當時的菲兒是……」


    「就是因為當時的菲兒還是那個兇悍的菲兒,而不是原來溫柔體貼的菲兒,所以我才更肯定菲兒可能已經開始對你產生愛意。」耿克柔認真的分析她的見解,「你想想看,那個兇悍的菲兒一向是直話直說,從不會顧慮別人的感受,若是當時麵對的是溫柔善良的菲兒,那我還會想說可能是因為她的體貼,才沒當場駁斥秦廣王,但如果是兇悍的菲兒可就不是那麽回事了,除非她自己也正好有那個意思,否則她豈有不反駁的道理,你說是不是?」


    「妳……妳的意思是說,妳也認為菲兒她有可能開始喜歡我了?!」這個回答令他精神為之一振。


    耿克柔含笑點頭,「好好加油,我看事情是大有可為哦!」


    焰的嘴咧成了好看的弧形,兩排潔白整齊的牙齒因而露臉。


    「不過有件事我要提醒你!」耿克柔收起笑意,正色的盯著他。「就是──」


    焰右手一擋,搶白道:「妳和安德烈的話我已經徹底想過了,過去確實是我不對,不該自以為是的把菲兒當成──」


    這回是耿克柔出手,搶回發言權,「好了,別再說下去,這些話你還是留下來對菲兒說吧。」


    焰先是一愣,旋即投給她一個感激的笑。


    話至此,安德烈才出聲道:「倒是另一件事我想問問你。」


    「你是指關於兇嫌的事?」焰不等他問就先行道出。


    「嗯!」安德烈點點頭,「你覺得秦廣王的話可信度有多高?」


    「他是一個率直的人,對於他不想說的話,他隻會不說,不會編派謊言來騙人。」這也是焰最欣賞他的一點。


    「也就是說,我們要找的嫌疑犯已經去掉了一個。」安德烈也同意他的看法,那個秦廣王的確是個個性豪慡、不像會拐彎抹角的人。


    「我有自信按著這個方法繼續進行,一定可以找出真正的兇嫌,我比較擔心的反而是──」


    「其它親王也會像秦廣王那樣出難題考驗菲兒!」耿克柔插嘴道。


    安德烈寵溺的把她抱進自己的懷裏,一語道破焰的心事。「不,如果隻是那樣還好,焰真正擔心的是有心人會以『考驗』做為藉口,乘機對菲兒不利。」


    「真的會這樣嗎?」耿克柔不信。


    焰無奈的苦笑,「並不是每個人都像秦廣王那麽率直。這並不是說其它親王心腸不好,或者圖謀不軌,一切都是因為他們太在乎這個世界和我的未來,就像當初惡魔空間的人反對妳和安德烈的婚事是一樣的道理,妳應該懂的。」


    耿克柔無言以對。


    焰不想讓氣氛愈變愈嚴肅悲觀,便打住話題。「很晚了,咱們也該睡了,其它的事以後再說吧!」


    夜,確實是很深了,深到連地底下的土撥鼠打呼的聲音都可以清晰的聽到。


    ***


    一早起來,席菲兒就打算向焰打聽他們下一個要拜訪的都市王究竟是什麽樣的一號人物?可是每每接觸到焰那「會錯意」的熱情眼神,以及那張「一切我都了解」的白癡笑臉,她就不想靠近他。


    原來他笑起來比生氣的臉還怪,難怪他不喜歡笑,老是板著一張臉,倒還挺有自知之明的嘛!


    不,現在可不是管他笑臉多難看的時候,席菲兒敲敲自己的腦袋瓜提醒自己。


    再過幾天就要到都市王的王城,她一定得在到達之前對都市王有個大概的了解,好想法子讓他徹底討厭她,堅決反對她和焰的婚事才成,這回可不能再出紕漏了。


    況且,她也想問問焰,那個秦廣王究竟知不知道她的「怪病」如何醫治?


    問題是,看焰那副ㄔㄨㄛˊ樣,準是誤解她的心意,以為她對他有意思,如果她現在又跑去向他打探都市王的底細,一定會讓他誤會更深,將來會更難收拾。


    但是她又不能老實的告訴他真相,萬一給他發現她心裏打的是什麽主意,那她的「毀婚大計」鐵定泡湯。


    究竟該怎麽辦才好?席菲兒真是傷透腦筋。


    而把她的一舉一動全數盡收眼底的焰,確實是用他自己那一套「解讀方式」來看待她的一顰一笑──


    看來菲兒真的是開始喜歡上我了,瞧她那欲語還羞、頻頻以眼波含羞帶怯的凝視我的模樣,就是最好的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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