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儷，你不用管我變不變，既然我已經公開承認曉樂是我兒子，我就不會再反悔，曉樂以後會留在我身邊，我不會再送他走了，而且你難道不知道，即使我想把曉樂送走，我那個老爸會答應嗎？” 故意說的輕鬆，雖然話裏的承諾有些重，但卻是此刻黎辰真正的心聲，也許以後會再有事端，但黎辰可以保證的，隻要在他的能力範圍內，他不會再讓曉樂離開他一步！ 鬱儷當然相信黎辰的話，隻是卻知道黎辰這樣做一定會遇到很多很多問題，當年他們不正是考慮了那麽多問題才將曉樂送到英國，也有保證了曉樂兩年的平安長大嗎。 “其實你們多想了，我從來沒有討厭過曉樂的存在，我當初答應生下他就已經知道要正視他的存在，隻是我那時不知道該以怎樣的心情去麵對他。” 知道鬱儷的顧及，也知道這幾年鬱儷他們一直對自己有想法，現在到了這地步，黎辰倒也無所謂表不表白了。 “兩年前的事我就不說了，我那時會把曉樂生在外國當然是不想讓這個秘密曝光，但你們知道嗎，就是兩年前那天的平安夜裏，程晉把剛剛從我腦子裏取出來的他抱到我麵前，告訴我這是我兒子……我才真正的相信，原來我真的孕育了一個新生命……” 陷入當年無法自拔的回憶中，黎辰曾經一度以為自己已經把那段往事忘記，可現在想來卻又分明的真切，一切都仿佛就在昨天才發生。 怎麽樣都無法忘記兩年前自己在平安夜裏，像個女人似的躺在產床上靠程晉破腹產下了曉樂，至今黎辰隻要在洗澡的時候看到自己下腹的那道疤，他就覺得那天夜裏的疼痛還在他身體裏不斷的侵蝕。 而這樣的痛苦，這樣的難堪是鬱儷他們絕對沒辦法體會的。 “曉樂是早產，再加上我身體到了最後根本無法負荷他，程晉隻能破腹產幫我把曉樂取出來，所以他很小，也很瘦，就像隻無家可歸的小貓一樣，可你們卻都說他長的可愛，是世上最漂亮的小孩，可我那時卻一點感覺也沒有，隻是覺得不知所措，不知道這是不是就是所謂的有了自己的骨肉……” 沒看到鬱儷越來越難看的臉色，黎辰隻是沉浸在自己的記憶中回憶的敘述著，雖然可能說的有些太過真實，但這確確實實是黎辰當初的感想，他當初對曉樂的感情更像是對待屬於自己的寵物，而不是自己的骨肉。 可雖然那時候的感情很混亂，但最近這一連串的事，卻開始讓黎辰漸漸的意識到曉樂是他兒子，是任何其他東西都無法取代的，甚至包括曾經對唐笑的感情…… “我那時不知道該怎麽辦，如果我愛他，那他的存在就無時無刻的不在提醒我當年我和唐笑的事是多麽荒唐：可如果我恨他，我又做不到，所以我隻能把他留給小寶他們，盡力讓自己不去傷害他，也不讓他傷害我……” 黎辰略有些痛苦的說著，顯然這樣的話也是在必須此時此刻這樣的氛圍下他才能說得出來，曉樂這一次被撞傷確確實實讓黎辰開始體會到作為一個父親的責任。 “總裁……” 鬱儷難過的叫了一聲，她當然知道當年黎辰很辛苦，可現在真真切切的聽著黎辰在說，她又覺得自己所想象的實在跟黎辰真實的痛苦相差太遠。 “不過還好，現在一切都過去了，我沒事，曉樂也可以慢慢康複，我們現在隻要一切向前看。” 沒讓這過去的悲傷縈繞自己太久，黎辰很快就重新告訴自己該怎樣走下去，他現在不僅要為自己而活，還要帶著曉樂一起走下去！ 正當黎辰和鬱儷在這邊休息室還在想說什麽時，旁邊的加護病房裏卻突然傳來了尖銳的儀器鳴叫的聲音。 “爸爸……” 微弱的幾乎聽不清的細微呻吟聲在儀器鳴叫的聲音下幾乎完全察覺不到，但黎辰卻不知為何聽的異常的清晰。 連忙轉身跑到加護病房內，黎辰也顧不得會不會有什麽細菌感染的。 “曉樂！” 包著嚴嚴實實繃帶的曉樂幾乎讓黎辰看不到臉，但那雙漆黑的濕漉漉的大眼睛卻還是讓黎辰看出了曉樂的痛苦。 “爸爸，有車……” 因為臉上也有擦傷和撞傷，曉樂說話很吃力，似乎一動就會牽動他全身的痛苦，可既便如此，他腦中第一記憶裏卻還是要提醒自己爸爸小心背後的車子。 “沒有了，沒有了，車子已經跑了，我們曉樂沒事了。” 連忙安慰著曉樂，黎辰知道曉樂現在一定還是很害怕很害怕，但他卻依然連擁抱都不能給曉樂。 也許是黎辰的安慰起了作用，曉樂微微的眼睛彎了彎，似乎笑了笑，但隨即大大的眼裏卻湧出了大顆大顆的淚水。 “爸爸……曉樂……疼……” 短短的幾個字已經讓曉樂臉上的紗布被淚水浸濕，黎辰看著連哭都哭不出聲的曉樂，第一次知道什麽叫痛徹心扉。 “曉樂不疼啊，不疼，爸爸會找醫生讓我們曉樂不疼……” 連安慰也隻能做到這樣，黎辰恨死了自己此刻的無能為力。 “醫生！醫生！” 越是拖延越知道自己的曉樂會忍受更多的痛苦，黎辰想也不想就對外大聲喊著，而一旁的鬱儷早已忍受不了這樣的場麵而飛奔出去尋找值班的醫生。 我衷心的向上蒼祈禱，不要再讓曉樂受一點點傷害…… 卷三 虐戀情深 第四十二章 驚天秘密 即使發生了這樣慘痛的事敵，即使曉樂還隻能躺在病床上，即使黎辰還抓不到那個撞傷自己兒子的人，但每一天的太陽都還是如期的升起了。 隨著時間的推移，距離新年真的是越來越觸手可及，街上、商店裏，每一個地方都好像無一不在彰顯著新年獨特的喜慶氣氛，甚至連總是充滿白色的醫院裏似乎也比往日多了一絲笑語。 據說今晚會下入冬以來的第一場雪，這樣浪漫而又神聖的事自然引來了無數情侶的期盼，當黎辰駕車來到醫院時，沿路上都是手牽著手的一對對情侶。 這一陣，黎辰都是在醫院過的夜，所以當值夜班的護士小姐看到我們黎大總裁提著保溫桶來到時，一個個都沒有任何驚奇。 “黎先生又來看曉樂啊。” 已經十分熟悉黎辰和曉樂，值班室裏的護士小姐微笑著和黎辰打招呼。 “是。” 黎辰簡單的一語帶過，微微一笑表示了最好的禮儀。 在醫院的護士醫生中，其實一直對黎辰這位新世紀好爸爸有著十分豐富的猜想，由於都是本市的人，大家當然知道黎辰的身份，又加上之前黎辰在記者會上承認的事，大家還在猜測曉樂身世的同時，不禁對黎辰這樣愛護關心自己孩子的好爸爸有了格外的好感。 而世上是沒有秘密的，黎辰每日在醫院盡心照顧曉樂的事早已被報紙和雜誌新聞報道過，出乎意科的是，這樣的事一報道出來竟然給黎辰本身的形象加了不少分，甚至還帶動了黎氏的股票，實在是意外之喜。 越是臨近新年，不管哪個地方都越是忙碌，黎辰作為黎氏的總裁其實是有很多事要處理，但最近都因為曉樂而耽擱了，而這裏更是要感謝鬱儷替黎辰分擔了許多。 推開麵前加護病房的房門，黎辰對這裏已經熟的不能再熟，其實經過這一陣觀察，曉樂的情況是可以調到普通病房，但不管是黎辰還是鬱儷，甚至是韓白都還是建議暫時都觀察比較好，於是曉樂自然就隻能留在加護病房裏每天等待自己爸爸的到來。 敏銳的聽到門口的聲音，曉樂微微轉了轉自己的眼睛，這是他身體唯一活動自如的地方。 “爸爸。” 曉樂的聲音依然有些模糊不清，不僅是因為他臉上正在複原的傷，也是因為曉樂看到自己爸爸還是那麽激動。 “曉樂今天好一點了嗎，有沒有聽醫生的話？” 無比和藹的走近曉樂身邊，黎辰一邊脫下自己身上厚厚的外套，一邊將保溫桶放在病床旁的櫃子上。 曉樂輕輕的點了點頭，意思是自己有乖乖聽話。 知道曉樂身體還是活動不方便，說話也有些吃力，但見到曉樂這麽乖巧，黎辰還是萬分欣慰。 “曉樂果然是個勇敢的孩子，有沒有餓了，爸爸帶飯過來了，我們曉樂吃一點好不好？” 極其輕柔的觸碰了一下曉樂的發頂，黎辰現在就像在重新學習怎麽照顧曉樂，任何的動作都是那麽小心翼翼，聲音也是溫柔無比。 再度輕輕的點了點頭，曉樂看著身旁的爸爸，輕輕地說道，“嗯。” 說是飯，實際上不過是一些流食，曉樂現在的身體怎麽可能負荷得了需要消化的飯菜，每日能吃一點點米粥也是了不起了。 今天蔣嫂準備的是帶了一點點果汁的水果粥，估計是想給曉樂都補充些營養。 黎辰先把曉樂稍稍墊高了一點點，然後拿著細長的勺子從保溫桶裏舀了一點點水果粥，輕輕的伸到了曉樂嘴邊。 “想吃多少就吃多少，吃不下了就告訴爸爸。” 不像一般家長喜歡讓自己孩子使勁都吃點，黎辰隻覺得曉樂想吃就吃，吃不下了就不該逼他，等他再餓的時候再吃也是一樣的。 這幾天雖然身體十分的痛苦，但自己爸爸無微不至的照顧卻讓曉樂感受到了從前所一直渴望的溫暖，曉樂甚至覺得現在是他最幸福的時刻。 乖乖的將自己爸爸遞到自己嘴邊的水果粥一點一點喝下，因為要照顧曉樂的身體，蔣嫂熬得很稀，吞咽起來一點也不費力。 “慢一點。” 見曉樂因為動作似乎有些急而嘴角微微的溢出了一些水漬，黎辰熟練的拿過一旁早準備好的毛巾替曉樂擦了擦。 “慢慢的好了，爸爸今天還是陪著我們曉樂的。” 知道曉樂是因為體諒自己而故意喝的快，但黎辰何嚐不心疼曉樂。 “爸爸前幾天讓你跟爺爺奶奶說謊了，騙他們說你沒事，這是爸爸不好，爸爸謝謝曉樂。” 趁著給曉樂擦嘴的時間，黎辰趁機向曉樂道謝，前幾天他爸媽又催著問曉樂的情況，黎辰隻能無奈的讓還幾乎不太能說話的曉樂撒謊騙了過去，反正能瞞一時是一時。 “不能……讓爺爺、奶奶，擔心……” 乖巧的曉樂完全能明白自己爸爸的心思，所以那天他才會那麽努力幫自己爸爸一起隱瞞。 “是啊，爺爺奶奶在外國，回來不方便，我們不能讓爺爺奶奶擔心。” 感受著曉樂異常的乖巧，黎辰不知道是不是先天缺少溫暖的孩子都是這麽的敏感，大人的心思他們竟然都能感受。 見此刻的話題有些沉重，黎辰連忙轉到了別的話題。 “對了，曉樂沒有在這裏見過下雪對不對，天氣預報說今晚會下雪，是第一場冬雪，外麵一定會很漂亮。” 將話題轉移到了無關緊要的事上，黎辰是不想讓曉樂想太多。 “曉樂喜歡下雪……” 聽到下雪，曉樂果然眼睛亮了亮，在英國看過無數雪景的曉樂真的很喜歡那白白的世界。 “真的啊，那爸爸讓護士阿姨待會把曉樂的床移到窗邊好不好，爸爸今晚和曉樂一起看雪。” 聽到曉樂這麽高興，黎辰也挺高興，在病房的娛樂不多，能讓曉樂開心，是黎辰最大的心願。 “嗯！” 黎辰的建議讓曉樂大大的開心，非常用力的點了點頭以表示自己的喜悅。 因為在英國長大的曉樂知道，下雪是代表冬天來臨的訊息，而冬天來了，春天還會遠嗎。 曉樂小小的心裏滿是對以後無限的向往。 白色的醫院裏充滿著淡淡的溫馨與親情，可外麵的世界卻是充滿著五光十色的炫目與迷醉。 本市最大最出名的酒吧今夜燈火輝煌，招牌上的液晶顯示燈一閃一閃的吸引著無數的迷醉在夜色中的男男女女。 而就在酒吧生意最好最好的時間裏，一個才剛脫下醫生白大褂的帶著黑框眼鏡的男人匆匆進入了酒吧不對外開放的二樓最隱秘的包廂內。 “唐笑你果然在這！” 市中心醫院最年輕的院長一把打開包廂房門，一看到包廂內正在仰頭管酒的男人就是一聲大吼。 隱在包廂昏暗燈光下的男人正是接到黎辰轉讓書後悄無聲息的唐笑，雖然唐笑麵前已輕堆了幾個空的酒瓶，但他似乎還很清醒，至少他對門口站著的男人一眼就認了出來。 “幹嗎胖子，醫生不當跑來當牛郎嗎？” 繼續把手裏沒喝完的酒灌下，唐笑一開口就火力十足，完全不把韓白當朋友的意思。 “我……你、你嘴巴怎麽還是這麽毒！” 韓白被唐笑這一句氣的不輕，虧他還是好心來告訴唐笑這驚天動地的大秘密。 來買醉而不是打算來聽韓白廢話的唐笑斜著眼看了一眼似乎氣的有些不知道接下來該說什麽的韓白，第二次火力全開。 “站在那幹嗎，有話就說，有屁就放，本少爺沒空。” 架子擺的高高的，唐笑在說話的同時又替自己倒了滿滿一杯的烈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