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年底，百貨公司例行地進行各種促銷，雖然不是節假日，卻也是人滿為患。 而黎辰這樣的大忙人自然是不會學別人來湊熱鬧的，他今天來自是有事。 “記得我們今天來這裏是幹什麽嗎？” 一邊帶著曉樂往電梯上走，一邊問道，黎辰就像一個最平常的父親。 “給爺爺、奶奶、小寶叔叔、程晉叔叔、安寧叔叔、安德烈叔叔、鬱儷阿姨、蔣嫂買新年禮物。” 曉樂掰著手指一個一個的清晰的念著人名，如果可能這些人聽到曉樂這麽清楚的惦念他們，他們一定會非常高興。 黎辰知道曉樂懂事又聰明，現在聽著曉樂能將這麽多人都記住也不禁的有些吃驚，果然這兩年小寶他們不是白疼曉樂的。 “對，因為他們經常照顧曉樂，所以我們需要還禮，等你長大了也要多照顧爺爺奶奶知道嗎？” 這一陣子的天倫之樂讓黎辰學會了很多，也讓他感受到了很多以前所沒有的感覺，現在的他開始慢慢學會怎麽做一個父親，同時怎麽做一個兒子。 “嗯，曉樂會的，曉樂還會努力照顧爸爸。”（連城原創） 懂事的曉樂大大的點了點頭，電梯正好到達樓層，黎辰牽著他的手跨出了電梯口。 “知道要給爺爺奶奶買什麽嗎？” 這個問題其實昨天已經說過了，但黎辰現在卻還是想聽聽曉樂怎麽回答。 “知道，爺爺說要大狗熊耳罩，奶奶說隻要曉樂的照片就好。” 曉樂天真的回答讓黎辰失笑，那是他老爸胡亂說的，沒想到曉樂還記著了，不過他倒也確實想不出給自己那個老小孩的爸爸送什麽，既然他都開口要那個了，就送那個吧，省事！ 冬季賣耳罩的店家自然特別的多，黎辰和曉樂同時挑中了一個非常巨大的褐色的狗熊爪形狀的耳罩，相信黎老爸那不羈的造型再配上這樣一個耳罩一定會“風度翩翩。” 付了錢，拿著耳罩和曉樂出了店裏，黎辰又去了一家珠寶店給自己母親買了一對翡翠耳環。 這樣，黎媽媽也解決了，現在就是其他人的禮物了。 小寶和程晉沒什麽需要考慮的，黎辰都知道他們喜歡什麽；安寧也很容易滿足，而安德烈不過是賣安寧麵子，更是不需要費腦筋至於鬱儷和蔣嫂倒是要好好考慮下，畢竟她們是在他們身邊最久，也是最托她們照顧的。 不過想到鬱儷和蔣嫂，黎辰倒也犯了難，畢竟她們都是女人，這女人的東西，他一個大男人還帶個兒子似乎也實在想不出可以買什麽。 曉樂當然也不知道自己爸爸在犯難，隻是對眼前熱鬧不已的人群開心不已，小家夥總是喜歡熱鬧的地方的。 既然一時想不到給鬱儷和蔣嫂買什麽禮物，黎辰也隻能是帶著曉樂先去給葉小寶他們買禮物。 過了約半個鍾頭左右，黎辰很快就采購妥善，男人買起東西來就是迅速。 而也是在給葉小寶他們買禮物的時候，黎辰也想好了給鬱儷和蔣嫂買什麽，還是來到珠寶拒台，黎辰挑了一個最簡潔又大方的鑽石胸針充當鬱儷的禮物，作為他的貼身秘書，這點福利，鬱儷實在是當之無愧。 拿著包裝好的胸針禮盒，黎辰很快又來到了保健品專拒，蔣嫂年紀大了，在他家裏伺候這麽多年實在勞苦功高，說是家人都不為過，這小小的保健品當然是理所當然。 想到平日裏周圍這些人對自己的體貼，再看看自己的回報，黎辰知道，自己買再多的東西也不是不夠的，可是他也僅能做到如此了。 終於把一切要買的東西買齊了，黎辰沒忘給曉樂獎勵，在最後離開百貨大樓時，去了三樓那有名的蛋糕屋給曉樂買了最愛吃的提拉米蘇，就當是提前的新年禮物。 父子兩人滿載而歸的來到了停車場。 因為買的東西很多，黎辰兩隻手都拎了袋子，掏出了鑰匙卻沒辦法開門，最後黎辰隻能是讓拿著蛋糕盒的曉樂幫忙。 “曉樂，去幫爸爸開門。” 示意曉樂從自己手裏拿過鑰匙，黎辰實在是手裏東西太多。 “好。” 捧著蛋糕盒的曉樂飛快的答應一聲，拿過車鑰匙就撇開小腿往車子跑，小家夥偶爾的可愛模樣更顯得珍貴。 “慢點跑。” 看著曉樂跑的飛快，黎辰生怕他摔倒，不由得出聲提醒，而此時的曉樂已經來到了車子旁。 聰明的拿出鑰匙開了車門，曉樂替自己爸爸打開了駕駛座的車門，正要轉頭叫自己爸爸，卻突然看到自己爸爸背後一道刺眼的亮光。 “爸爸！” 曉樂來不及喊出讓黎辰小心，隻覺得眼前一亮，自己爸爸就隻剩下了一個黑影。 而相對曉樂而站的黎辰隻看到曉樂突然衝自己尖叫一聲，同時感到背後一陣刺眼的亮光，隨後而來的是極度刺耳的汽車刹車聲…… 裝滿各種禮物的袋子突然掉落在地，包裝精美的禮物紛紛從袋子裏散落，紅色的鮮血猶如美麗的淚痕，一點一點的蔓延…… 卷三 虐戀情深 35 車禍當場 黎辰隻覺得眼前突然什麽也看不見了，但耳邊卻還是清晰的傳來刺耳的刹車聲，空氣中傳來的輪胎急速摩擦地麵而發出的塑膠味更是讓本就空氣不流通的停車場變得難聞不乙…… “曉樂！” 手上突然沒了力氣，裝著滿滿禮物的袋子從黎辰手中掉落，在地上摔破又散落開來。 黎辰來不及看清從自己身邊擦身而過的那輛銀色麵包車是什麽樣子，地上那被碾碎的提拉米蘇混合著鮮紅血液的畫麵就已經足以讓他陷入瘋狂。 隻見原本猶如小天使一般可愛的曉樂此刻倒在血泊中，手裏還抓著要還給自己爸爸的車鑰匙，小家夥身上的藍色圍巾已經被他自己所流倘出的鮮血染紅。 “曉樂，曉樂……” 看著地上猶如破損的娃娃一般的自己兒子，黎辰根本不敢輕易的觸碰曉樂，生怕讓曉樂傷勢更重。 第一次感到如此的無能為力，黎辰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眼前所見，心慌的不知所措的感覺讓黎辰雙手都顫抖起來。 此時已經昏迷不醒的曉樂完全沒有任何意識，他不知道自己此刻流血的模樣嚇壞了自己爸爸，如果是平時懂事的他一定會堅強的站起來告訴自己爸爸，自己沒事，可是…… 現在的曉樂做不到。 後麵的事，黎辰已經記不清了，隻是知道等他回過神來時，他已經醫院的手術室外。 走廊的那一頭，聞訊而來的鬱儷和蔣嫂正匆忙的趕過來。 “總裁，總裁，曉樂怎麽了，剛才你電話裏沒說清楚啊。” 在半路接到黎辰電話的鬱儷匆忙地趕來，隻模糊的聽到什麽曉樂出事，現在在醫院這樣訊息的鬱儷完全不知道發生了多麽嚴重的事，但當鬱儷現在看到黎辰滿身的鮮血時，她卻已經充分意識到發生了什麽！ 從家裏徑直趕到醫院的蔣嫂氣喘噓噓，原本她還以為是曉樂又不小心怎麽了，現在卻見著自己平日裏一直冷靜泰然的先生竟然像個無助的小孩子似的坐在椅子上，神情竟然沮喪至此，蔣嫂也慌了。 此時的黎辰根本無法向鬱儷和蔣嫂解釋剛才發生的一切，甚至連他自己都還沒理清思緒。 “總裁，總裁你說話啊，曉樂到底怎麽了，你身上的血是哪來的，你受傷了嗎？” 鬱儷眼見著黎辰隻是呆愣著，卻不說話，生怕連黎辰也傷到了哪裏，這心裏是越發的焦急起來。 “鬱小姐，你讓先生緩過氣來再說，別急啊別急。” 眼見著鬱儷似乎要上前去拉扯黎辰問清楚，蔣嫂趕緊站出來阻攔，這會可不是他們能亂的時候。 所以說有的時候到底薑是老的辣，蔣嫂雖然讀書不多，見得世麵更是沒有黎辰和鬱儷多，但到了這會，竟然比黎辰和鬱儷更為冷靜。 而此時的黎辰則仿佛完全沒聽到麵前鬱儷和蔣嫂的爭論，眼裏隻有那一盞掛在門上亮著的手術燈的他根本無暇顧及任何東西。 黎辰現在的腦海裏，隻有曉樂歡喜的跑開，然後轉身，叫自己爸爸……這樣的場麵，其餘的都被鮮紅色所覆蓋…… 看著黎辰隻是呆呆地看著麵前手術室緊閉的大門，鬱儷和蔣嫂也不知道能怎麽辦，兩人隻能是陪在黎辰身邊一起守候。 在醫院裏，沒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正當黎辰期盼下一刻那亮著的手術燈能熄滅時，原本緊閉的手術室大門卻從內推開，一位穿著白色護士服帶著口罩的護士急匆匆從黎辰等三人麵前閃過，似乎完全沒注意到這裏有三個焦急等待的人。 “護士，護士，裏麵情況怎麽樣啊？” 鬱儷急急的想追上去問道，但沒想到那護士卻跑的更快，轉眼就沒了人影。 得不到任何答案的鬱儷隻能再度坐回黎辰身邊，這才有了一點點心思安慰黎辰。 “總裁你別太擔心，我們曉樂一定會平平安安的。” 鬱儷的安慰沒有任何作用，黎辰腦海裏還是隻有那讓自己終生難忘的悲痛一幕。 也是在這一刻，黎辰終於知道什麽叫心痛的感覺，從前知道唐笑欺騙自己時那小小的心傷又算得了什麽，看著自己兒子被車撞卻無能為力的感覺才是真正讓人窒息的。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手術室外的燈卻一直沒有熄滅，期間幾次護士都跑出來跑進去，但轉眼手術室的門卻又被關上了。 黎辰越來越覺得害怕，身上的鮮血此時已經幹涸，原本的鮮紅變成鐵褐色，好像怎麽洗也洗不掉的感覺。 “砰！” 突然，手術室的門毫無預警的被大力推開，一個帶著口罩，穿著手術服的醫生站到了黎辰等人麵前。 黎辰突然像看到了黑暗盡頭中的一盞明燈，原本呆滯的他猛地站了起來，一下衝到那醫生麵前。 “韓醫生！我兒子怎麽樣！” 鬱儷和蔣嫂一聽，頓時明白了眼前這醫生是誰，原來是這裏的院長韓白。（連城原創） 韓白揉了揉口罩下的鼻子，然後才緩緩的拿下口罩，臉上的神情似乎也很是疲憊。 想想才發現，原來距離曉樂被推進手術室竟然已經過了四個鍾頭的時間。 “曉樂的情況……不太好……” 摘下口罩的韓白遲疑的說著，臉上的神情讓人似乎能預見什麽，在醫院整體白色的氛圍下，這樣的預見，隻能是不祥…… “救他！” 黎辰二話沒說，似乎完全沒聽到韓白說的，隻是突然堅定不移地看著韓白，原本的疲憊與焦慮瞬間轉化為堅強。 “我們一定會救他，但是……也希望你們作為家屬最好有個……心理準備……” 韓白輕輕的點了點頭，作為救死扶傷的醫護人員，他當然會救曉樂，可是有的時候情況並不是他們想救就可以救的。 “什麽心理準備！我不管，你隻要救他就可以！” 黎辰憤怒的打斷了韓白的話，什麽心理準備，他要有什麽心理準備，他隻知道自己不能做什麽，可是韓白是醫生，他就必須做到自己所不能做到的！ 韓白見過很多很多這樣情緒激動的家屬，知道多說無益，又揉了揉鼻子，帶上口罩後返回了背後的手術室。 長時間的手術繼續進行著，黎辰在鬱儷和蔣嫂的勸說下才坐下，剛剛才閉上的手術室竟然又猛地被打開了。 而這一次，出來的不僅是韓白，還有好幾個護士。 “你們快去血庫再檢查下，不管有多少都馬上送過來！” 還帶著口罩的韓白迅速的指揮著那幾個護士行動，他身上藍色的手術服，護士身上的白色護士服都沾滿了鮮血。 “醫、醫生……我們曉樂怎麽了……” 鬱儷被韓白浴血的模樣嚇壞了，這……他們曉樂難道…… 韓白冷靜的再度摘下口罩，聲音異常的低沉。 “曉樂……突然大出血，血庫的血不夠，你們誰和曉樂的血型一樣就馬上輸血吧。” 沉痛的向鬱儷背後的黎辰解釋，韓白做了這麽久的醫生知道很多時候自己無能為力，但這一次他卻更為難過，不僅僅是因為受傷的是一個無辜的小孩，還因為他是……曉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