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國公叔痤半路伏擊,太傅白圭銜尾追殺,直殺得韓、趙聯軍屍橫遍野、血流成河,大敗而歸。


    兩軍一路掩殺,直殺到平陽城下。孫臏出城迎接,將魏國兩位重臣迎入城中。


    孫臏將平陽城的戶籍資料、府庫賬目、武庫數目等清清楚楚地交給公叔痤。孫臏又以未能抓獲韓、趙兩國諸侯為由,態度謙卑地向公叔痤請罪。


    公叔痤見到孫臏在大功在身的情況下,仍然能夠擺正自己的位置,顯示對自己的尊重,大為欣賞。於是飛馬向安邑報捷,信中當然少不了對孫臏的推薦與讚賞。


    其實,這也是孫臏的手段之一。他要想在魏國與龐涓鬥法,沒有靠山是萬萬不能的。通過這些小事,充分顯示了對公叔痤的尊重,也是為了借助公叔痤之手,向龐涓展開報複鋪設基礎。


    其實,在入城之初,孫臏已經動用府庫對攻城士卒進行過一波犒賞了。不過戰亂之中,敵方府庫有些損失也在所難免。大功麵前,這些小瑕疵會被自然忽略。


    公叔痤坐鎮平陽,調動河東各路軍馬集聚平陽,防範韓趙聯軍的反撲。同時,西河也不敢長期空虛,對西河之兵進行了一番封賞之後,立即組織換防,原路返回西河。


    魏侯?聞報大喜過望,自己繼位之初,險些被韓趙兩家給滅掉了的那口惡氣,終於隨著平陽城的易主而長長地吐了出來。被秦國偷襲的奇恥大辱,也在韓、趙身上找補了回來。


    也許是韓趙兩家當初趁火打劫的行徑太過惡劣了,終魏侯?一生,始終同韓、趙兩國死掐。真實曆史上如此,這一世仍然如此。


    魏侯?傳下君令,對公叔痤官複原職,繼續擔任相國之職,並給予賜田、賜金之賞。


    因為公叔痤已經位極人臣,封無可封,再往上就該封君了。終魏之世,對於封君製度相當謹慎,基本上隻有公室封君,很少有異姓封君。


    加封白圭為太師,同時給予賜田、賜金之賞。理論上講,太師、太傅、太保“三公”都是平級,但太師排名在太傅之前,也算一種晉級。


    不過進入戰國之後,各諸侯國都設置了相國、相邦之職,“三公”多為有名無實的虛職。


    對參戰部隊依據軍功,分別給予封賞。


    魏侯特別對孫臏進行了封賞,封孫臏為國尉,賜爵中大夫,豪宅肥田、金珠寶貝、家奴仆役等一樣不少,孫臏一下子從相府中庶子躍升為魏國朝堂炙手可熱的人物。


    澮水之戰,盡管有孫臏的奇謀之功,但也再一次證明了魏老大“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使魏侯?繼位以來倍受屈辱的局麵為之一新。


    衛、宋、魯等小國紛紛來朝,尋求魏老大保護,使魏侯?的虛榮心又膨脹了一圈。


    安頓好平陽城的防守之後,孫臏隨公叔痤、白圭回師安邑。


    剛到安邑城下,隻見前麵鼓樂齊鳴、人山人海,烏烏泱泱一大幫人聚集在城門口,看樣子像是在迎接他們的凱旋。


    並排驅車而行的公叔痤與白圭相視一笑,他們非常享受這種榮歸的感覺。


    孫臏騎在馬上,位置更高一些,看得更遠一些,卻看出了城門口的鋪排有些豪華,不像是簡單的歡迎儀式。


    他極目遠眺片刻,縱馬走到公叔痤車前:“相國請下車,前方可能是君上親迎。”


    公叔痤都嚇了一跳:“君上親迎?”


    盡管打下了韓國的舊都平陽,但魏侯已經進行過一輪封賞了,根本犯不著親自出迎啊。


    孫臏道:“臏觀其陣仗,不似尋常,相國還是謹慎為好。”


    公叔痤也從車上立起遠眺了一陣,感覺孫臏說得有道理,立即與白圭一同下車,孫臏等人也下了馬,眾人步行向前。


    快到安邑北門時,果然看到了魏侯的儀仗,真的是魏侯?親自在城門口組織歡迎儀式。


    公叔痤畢竟在西河有失,盡管澮水大捷,但仍然心中發虛。


    他遠遠地就向著魏侯?大禮拜將下去:“老臣公叔痤,有負君恩,請君上治臣之罪!”


    白圭、孫臏以及一幹人等,也都隨著公叔痤齊齊大禮相見,呼啦啦伏倒了一大片。


    魏侯?笑吟吟地迎了上來:“相國、太師、國尉,諸位壯士,快快請起,快快請起!”


    魏侯?眼角眉梢掩藏不住笑意,親自走到孫臏麵前,牽住孫臏的手使勁拍了好幾下:“國尉呀,此戰大漲我魏國誌氣,盡滅韓趙氣焰,大快人心,大快人心啊!”


    孫臏心中納悶,這仗打得是不錯,此前不都進行過封賞了嗎,至於興奮成這個樣子嗎?


    魏侯?顯然看出了孫臏眼中的疑惑,他打著哈哈道:“哈哈哈哈,國尉尚且不知,那韓若山小兒,丟失了故都平陽,又身中流矢,返回新鄭未幾,就一命嗚呼,死了!”


    眾人一聽,恍然大悟,原來魏侯親自出迎,是為了慶祝韓若山之死啊。


    魏侯?扶著胡須道:“相國、太傅。”


    公叔痤與白圭齊齊上前:“臣在。”


    “澮水之戰,破韓故都,追殺二君,死一諸侯,此等大功,更當重賞啊!”


    公叔痤與白圭麵麵相覷,他倆都知道,以他們現處的職位,已經封無可封,賞無可賞了。於是齊齊向魏侯行禮道:“此乃君上之福,國家之福也。”


    公叔痤迅速擠出兩行濁淚,聲情並茂地道:“老臣有罪於西河,而君上不吝封賞,臣有愧於君上,有愧於父老,有愧於國呀!”


    魏侯?一聽,你倆這扯得哪跟哪呀,寡人說了要封你倆了嗎?不過你倆既然說了不要封賞,那就不給了唄。


    他咳嗽了一聲道:“兩位國之股肱,不欲封賞,誠人臣楷模也。不過,國尉有功,寡人不封,國人必非議寡人。故擢拔孫臏為大梁守,賜爵上大夫。”


    大梁,是魏國的東部重鎮、經濟中心,在魏國的版圖中地位尊崇,戰略地位十分重要。一下子將孫臏升為大梁守、上大夫,足見孫臏在魏侯心目中的地位之重。


    孫臏急忙上前:“臏起於微末,陷於囹圄,幸得君上開恩,相國、太師援手,方有今日之生。願為國盡瘁效死,豈敢當如此大賞。”


    受過社會毒打之後的孫臏,懂得了人情世故,暗戳戳地將受到龐涓陷害之事重複一遍,同時將公叔痤、白圭的相救之情,魏侯的赦免之恩,全部放在語句中的重要位置加以強調,讓在場諸人聽了都心情舒暢。


    魏侯?大袖一揮:“孫先生不必推辭,使秦之功且不必說,平陽之戰,奪一舊都、逐二國君、死一諸侯,此功不賞,天下人寧不咒寡人為昏君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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