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嗖……”


    “嗖嗖嗖嗖……”


    終垂典在大帳的夾層中布置了八名死士,架設好了八張弩機,而且箭頭之上全部淬了毒液。


    第一聲“嗖”是死士頭領率先發難,同時也是發動進攻的信號。風長丁是聽到了的,並且下意識地做出了身體反應。


    後麵連續的“嗖嗖”聲,風長丁卻再也沒能聽到……死亡來得太迅速,弩箭全部命中了頭頸等要害部位。


    並且由於距離很近,許多支箭全部洞穿,致使風長丁的腦袋像一個插滿了箭矢的大西瓜,黑皮碎裂,紅瓤迸濺,汁水四溢。


    風長丁死了,死得很幹脆,死得悄無聲息,沒有一點拖泥帶水。


    埋伏的死士悄悄走出夾帳,擎劍走向伏在地上的風長丁,當確定目標已死之後,死士頭目難以抑製心中的怒火,手起一劍,將風長丁的大腦袋給剁了下來。


    但就是這個斬首動作,由於幅度太大,帶來了聲響,驚動了在帳外侍衛的風長丁的親兵。


    一名親兵迅速掀開帷帳:“太尉……”


    話音未落,一個血糊糊的東西狠狠地砸在了他的臉上,將他整個人都砸倒在地。


    親兵迅捷地在地上打了個滾動,順勢拔出長劍,但他卻看到了那個血淋淋的東西,赫然是太尉風長丁的腦袋。


    一念之間,已經有數支箭矢直直地釘在他的胸口,親兵竭盡全力衝出大帳,用盡全身力氣嘶喊道:


    “有刺客,有刺客!太尉遇刺啦!”


    帳中死士見狀,一不做二不休,反正這事有終相國做主,風屠夫已死,這些爛魚臭蝦能翻得起什麽大風浪來?


    眾死士發一聲喊,也各持武器衝出了大帳。


    為首一人將風長丁蜂窩狀的大腦袋高高舉起:“奉終相之令,誅殺惡賊風長丁,敢有反抗者,格殺勿論!”


    風長丁畢竟在軍中經營多年,有一批心腹死忠。而且他們可是剛剛商量過準備幹掉終垂典,轉眼間終垂典就下死手了。


    風長丁的親兵也振臂高呼:“大膽宵小,膽敢犯上作亂,殺害風太尉,來呀,與某拿下!”


    另一邊,被終垂典派人悄悄釋放的六百軍卒也被武裝了起來,一聽說風長丁已死,頓時精神大振,拚死殺向中軍方向。


    孤軍營中,一時沸反盈天,鼓噪四起,分別代表兩方勢力的士兵陷入激烈的互相廝殺中,兵器撞擊聲、受傷慘叫聲、作叫呼喝聲、死屍栽倒聲混雜在一起,幹戈擾攘,血肉狼藉,殘肢斷臂,首足異處,一片混亂和慘烈。


    濃重的血腥味迅速彌漫,痛苦的呻吟聲此起彼伏,整個軍營陷入了一片混亂和血腥之中,仿佛成了一個人間地獄。


    數名風長丁的死忠一邊打一邊商議:“終老賊刁猾奸詐,殺我太尉。吾等不必在此死拚,務要殺死老賊,為太尉報仇。”


    “言之有理,走!”


    趁著夜色掩護以及營中大亂,一小隊風長丁的死忠軍隊悄悄地退出了血戰,將身形隱在了夜色之中。


    終垂典一擊得手,信心大振,立即以整座軍營最高指揮官自居,動手接管軍營。


    一名親信雙手奉上剛剛搜到的風長丁的軍印與虎符:“相國,軍印與虎符在此!”


    終垂典兩眼放光,左手軍印,右手虎符,不顧親兵的阻攔,迅速登高一呼:“眾軍全部住手,風太尉遇刺,本相暫代其職,統領全軍……”


    一語未了,數支長箭破空而來,一支利箭穿透終垂典的咽喉,將他未竟的統軍大夢徹底擊碎,將他的人生從此定格!


    風長丁、終垂典雙雙殞命,整座蜀軍大營打成了一鍋粥。


    遠處,章蟜的“蟜軍”在左,兒良的“良軍”在右,對孤軍大營形成了包夾之勢。


    此刻,兩人都在做著同樣一個動作,那就是舉著望遠鏡,靜靜地觀察著蜀營中的殺伐與擾攘,紋絲不動。


    “將軍,勢可為矣,請下令進攻!”


    “非令勿動,靜觀即可!”


    打殺了一夜的孤軍軍營,在天亮時分終於停歇了,經過一夜紛亂的廝殺,大家發現,蜀營兩大巨頭已死,兩廂的死忠也死得差不多了,一幫奴隸出身的兵卒,打得有什麽勁?


    蜀軍自發地停止了殺戮,望著一片狼藉的軍營,大家茫然地站在當地,不知所措。


    這些躺在地上的同袍,昨日還在一個鍋裏吃飯,今天就死在了自己的屠刀之下,戰爭的殘酷性震撼了每一個人的心靈。


    這時,四邊鼓角聲起,章蟜、兒良兩軍邁著齊刷刷的步伐,不緊不慢地從營地四周圍了上來。


    在離蜀營數十丈的地方,章蟜揮手製止了軍隊前進的步伐,兒良軍也做出了同樣的動作。


    盔明甲亮、裝備精良的縱目王大軍,已經完成了對孤軍的完全包圍。


    但,他們不想再開展一場屠殺,這一夜死的人已經夠多的了!


    章蟜和兒良派出前期投降的蜀軍軍卒以及來自各地的蜀國三老,前往孤軍營中勸降。


    三老用鄉音呼喚著伢子們的小名,召喚著同一個地域的當兵的人,告訴他們家鄉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先期降卒則告訴這些曾經的同袍,蜀國已亡,縱目王已經成為這片土地上新的主人,並傳達了縱目王的優厚條件:“降者不殺,立功有賞!”


    緊接著,又有降卒拉著一車一車的糧食運入孤軍營中,就在血水未幹的土地上,點火生炊,埋鍋造飯。


    當飯香氣飄起的時候,血腥氣也漸漸消弭,孤軍士兵流著眼淚飽餐一頓之後,全部投降了縱目王。


    章蟜和兒良對降卒進行了甄別與篩選,父子俱在軍中者,父歸;兄弟俱在軍中者;兄歸;獨子無兄弟,歸養。一番動作,又得選精兵兩萬人,兩營各得一萬。


    篩選剩下的殘兵以及眾多傷兵,全部各地三老帶領,返回故土,去領取屬於自己名下的新授之田,去開啟沒有貴族壓榨的新生活,成為蜀國農業經濟發展的重要力量。


    投機不成的風長丁,誌大才疏的終垂典,在一場內鬥中雙雙殞命,在充國死戰了一年的“異域孤軍”,終於被俱酒完美解決,再次回歸新蜀國的懷抱。


    至此,蟜軍與良軍各有精卒三萬人,隨軍民夫若幹,成為俱酒麾下最具戰鬥力的兩支軍隊。


    “蟜兄!”


    “良兄!”


    章蟜與兒良彼此拱手,四目相對,眼眸之中有激揚的火苗在撲啦啦啦閃爍。


    兩位年輕的將領,唇上剛剛隱約可見一層青春的絨毛,已經立下了不世之功。


    此刻,遠方一輪紅日升騰而起,兩位青年將軍目光炯炯,心潮澎湃,慷慨激昂,意氣風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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