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虯髯大漢鬼叫般的一聲喊,街角巷尾刹那間集聚起二三十人,各個手持兵器,將俱酒等三人團團圍在中間。


    一刹那,整個軹邑街頭風雲突變,行人呼啦一聲跑了個精光,店鋪慌不迭地上死門板,街旁住戶則一戶接一戶地吹滅了油燈。


    虯髯大漢站在圈外,心有餘悸地邊退邊聲嘶力竭地大喊:“砍死他,砍死這個豎子,砍死他們!”


    眾人發一聲喊,揮起劍刃、棍棒向三人身上招呼上來,甚至戈、殳、戟等長兵器也有,這完全是把人往死裏整的節奏!


    一聲長嘯,聶政的黝黑的長劍沒有一點光茫,像隱沒在黑暗中的毒蛇吐出長信一般,眾人都沒看見是什麽兵器,已將前排的劍、戈、戟等全數削斷。


    與此同時,懷木短劍出手,鋒利無比的劍鋒直接削斷一個人的手臂,半條胳膊飛過人群,灑了人群頭上一陣血雨,正正在砸在圈外仍叫囂著的虯髯大漢頭上,一下子將虯髯大漢砸得一陣懵圈。


    背後的端木伯禦則身形一閃,躲開刺過來的三條長戈,用胳膊死死夾住戈頭,身形一個較勁,將三名持戈之人忽啦啦甩了半個圓圈,三人不由得鬆手,身形砸向後麵躍躍欲試的眾人,砸倒了一大片。


    晉俱酒好整以暇地拂了拂衣裳,低低說道:“不要傷人性命”。然後自顧自地走進了街旁一家客人早就嚇跑了的酒肆,微笑著向嚇傻了的夥計說道:“溫一壺好酒,上幾道小菜!”


    麵對戰國頂級劍客聶政,公乘出身的懷木和頂級馭者端木伯禦,這二三十個人根本不夠一打。


    因為有了公子俱酒“別傷性命”的要求,聶政索性還劍入鞘,將一根竹棒耍得風生水起,還專門撿人的頭上敲,不一會兒聶政麵前的眾人就平均每人頭頂一個大疙瘩,有的是兩三個。


    懷木則下手較狠,他痛恨這幫人一上來就對公子下死手,鐵了心要給他們長點記性。俗話說:“一寸短,一寸險”,懷木這把短劍短則短矣,但足夠鋒利。懷木麵對的眾人,不是被劃就是被紮,不是皮開就肉綻,盡管都留有分寸,不傷人命,但一時間血珠迸濺,一片慘烈。


    端木伯禦則是手持雙戈,橫掃千軍,充分展現了“一寸長、一寸強”的優勢,將麵前眾人如同秋風掃落葉一般,不斷被挑飛,不斷落下。有的人身形尚在半空,又被端木大力一揮,重新掃到了天空,往返數次,落不了地,嚇也快嚇死了。


    眼見形勢不妙,被半條胳膊砸得頭暈眼花的虯髯大漢拔腿就跑,邊跑連喊:“豎子等著,別跑!段氏豈是爾等能惹得起的?”


    聶政一聽段氏二字,不禁眉頭一皺,將麵上的圍巾向上又拉了一下。


    俱酒一時摸不清段氏是什麽來曆,也看出了聶政的猶豫,估計和聶政當年的仇敵有關。


    當下俱酒道:“政兄,回館驛將使團韓軍調來!”


    聶政諾了一聲,一腳踢開地上滿地呻吟的惡奴,快速向館驛而去。


    懷木則在一名倒在地上的惡奴臉上擦了擦劍上的血,“嗝兒嘍……”一聲,把這位硬生生給嚇昏了過去。


    伯禦端著兩條長戈來回走動,好像端著兩挺重機槍般威風,看著滿地打滾的眾人,心有不甘、意興未盡地大喊:“還——有——誰?!”


    俱酒將二人喚入酒肆,然後對著呆若木雞的掌櫃喊道:“酒呢?掌櫃的!”


    老掌櫃顫顫巍巍地用木盤端上兩罐老酒,幾碟小菜,站在桌邊不住哆嗦,幾欲先走,但兩股戰戰,邁不得步。


    我的天哪,這幾位小哥年紀輕輕,都是殺神下凡啊!


    晉俱酒看了看懷木手上的血跡,輕輕地道:“木兄去洗把手,看把老人家嚇得。”


    然後又和藹地向老掌櫃問道:“老人家,請問段氏是什麽人家啊,為什麽這些下人如此囂張跋扈,蠻不講理?”


    老頭上嘴唇和下嘴唇磕磕巴巴半天,才道:“段、段、段氏是韓國大官,其中一支久居軹邑,是本地大戶人家。”


    這老頭隻知道段氏是大官,卻說不清是什麽來頭。俱酒笑著搖搖頭,示意他退下,然後悠閑自得地倒了一碗酒,自顧自地品嚐起來。


    不一會兒,街尾傳來一嘈雜和喧鬧,隱約間聽到人聲呼喝:“在哪裏?在哪裏!”


    俱酒嘴角露出一絲淺笑,這戲,越來越好看了!


    不一會兒,烏泱泱一群人雜遝而來,手中高舉火把,口中大呼小叫,聽聲看勢,竟約有一二百人之多。


    為首一人五大三粗,身形壯碩,他看了看腳下仍在昏迷的數人,一人踢了一腳,大吼一聲:“拖下去,別在這裏給老子丟人現眼!”


    壯漢大步來到酒肆門口,站在門口,陰森森地向屋內的晉俱酒發問:“豎子,是爾傷吾家奴?”


    俱酒瀟灑地玩弄著酒碗,不高不低地回了一句:“不錯!”


    壯漢大吼一聲:“豎子,出來受死!”說著身形向後一撤,後麵居然齊刷刷地邁出一隊弓箭手,彎弓上弦,齊齊瞄準店內。


    懷木和伯禦俱是大驚,弓箭這玩意兒,可是戰國的遠程火力啊。而且看這些人手中的弓箭,完全是韓軍的製式兵器,軍中專用,絕對的管製武器。


    懷木和伯禦一人操起一張酒案,準備遮擋箭鏃。在情況危急之下,也隻好如此。好在酒案麵積夠大,木材夠厚,堪堪可以抵擋幾枝箭矢。


    此時俱酒卻不緊不慢地說話了:“段氏是吧?請問段氏何人在朝中為官?官居何職?為何某沒有印象?”


    壯漢聞言不由一愣,臥槽,聽這豎子的口氣,來頭不小啊?怪不得敢對老子的手下動手。


    當下忍了一口氣,高聲道:“段氏大名豈是爾一豎子可隨便問的?豎子爾先報上名來,某箭下不死無名之鬼!”


    這時候,隻聽街角又是一片雜遝之聲,隱約間一聲鑼響,有人高聲呼叫:“住手!住手!軹邑大夫在此,閑雜人等閃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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