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夏心裏仿佛吃了蜜糖一般甜蜜。


    手心的溫暖,讓她沉淪的同時,也讓她的膽子漸漸大了起來,再次看向他。


    “少卿可有心儀之人?”問出這句話的時候,她還有些忐忑。


    要是他回答有,那可咋整?


    呸,不該這樣問!


    可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覆水難收。


    說完,隻能期期艾艾看向他。


    梁仲言不曾想女帝如此直接,也是紅了臉,輕輕搖頭。


    “不曾!”


    這回答讓淩夏開心壞了,當下一把抓住他的手,強自鎮靜地問道:


    “那尚書大人有沒有同你說,你同朕有婚約?”


    梁仲言聞言,沒有直接回答。


    “陛下招臣前來,就是為了問此事嗎?”


    淩夏一聽他話中意思,似是知道指婚秘旨,那這樣她再說下麵的話也沒毛病。


    “現滿朝文武皆上奏,讓朕立秦衡為帝後。”


    她說著,觀察他的表情變化,想要看看他是什麽反應,結果發現梁仲言神色莫辨。


    於是,她隻得繼續問道:“朕想聽聽少卿的意見!”


    梁仲言回道:“立後之事,雖事關社稷,但終究是陛下的家事,陛下宜自行定奪。臣不敢妄議!”


    淩夏卻是不明白他的話中之意,朝臣們都在逼她立秦衡為帝後了,他到底是反對還是反對啊?就不急嗎?


    或許該換個方式問一下。


    當下扯唇笑道:“少卿多次救朕於危急時刻,少卿可有所求?朕能做到的,必定應允!”


    “救陛下,乃是臣份內之事,不敢有所求。”


    這家夥,咋油鹽不進呢!


    淩夏佯怒道:“必須要說一個,朕要大大地嘉獎你!若是還說沒有,朕就直接獎賞了!”


    說著便湊近了一步,梁仲言怔怔看著淩夏逼近的秀麗容顏,似有千言萬語想要傾訴。


    淩夏期期望著他,心裏期待著他說出那句反對。


    隻要他反對,她必不會立秦衡為帝後,她心裏的帝後隻有一個人!


    “陛下剛剛提及的那道先帝秘旨,家父確有收到。”梁仲言垂眉,緩緩開口,“陛下執意要應允臣一個請求的話,那麽臣請求陛下,撤回秘旨!”


    淩夏臉上的笑容頓時凝固。


    梁仲言的話,一字一句,猶如刀子般,將她的心淩遲殆盡。


    “是朕的耳朵聽錯了嗎?”淩夏感覺這聲音仿佛抽離了她的身體。


    不知何時,梁仲言已鬆開了她的手,站到了一米開外的地方。


    “請陛下準許!”他回道,聲音不帶一絲情緒。


    也是了,似她這般相貌平平的女子,若非繼位女帝,恐怕都不能夠同他有所交集,更別說,入他的眼了!


    世間男子哪有不愛美貌佳人的?便是連她,也不能免俗,時時也會被他的容色所迷。


    “人言君子有成人之美,既如此,朕便如少卿所願。”說著,淩夏招手,“為朕備紙筆!”


    很快便有小太監將筆墨紙硯奉上。


    淩夏執筆,就著小太監研好的墨,緩緩書寫。


    看著女帝艱難執筆,梁仲言心中惻惻,忍不住出聲勸道:“陛下,不急在這一時!”


    淩夏沒有回應,寫了好一會兒,才終於寫完。


    待紙墨幹透後,折好,遞將過去。


    “此為放婚書!願卿無事絆心弦,所念皆如願!”


    梁仲言接過,卻並沒有打開,而是直接放進了懷裏。


    淩夏凝著他,心中五味雜陳。


    梁仲言自始至終未發一言,氣氛變得有些尷尬起來。


    粱仲言抬頭望天,眼見天色漸漸沉下來。


    “天色漸晚,陛下多保重身體,臣告退。”


    淩夏心中淒淒,他終是沒有打開放婚書看上一眼,看著他的背影越行越遠,縱她望穿秋水,他也沒有回頭看她一眼。


    秋風蕭瑟,黃葉吹落一地,她和他之間從未開始,卻已再無可能。


    終是心如死灰,她最後看了一眼,終是轉身離去。


    在淩夏轉身那一瞬,梁仲言回頭,朝淩夏離去的背影望去,但見得素白披風上,殷殷血跡,如紅梅綻放。


    那片紅,刺傷了他的眼。


    梁仲言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回的家。


    仿佛神魂被抽離一樣,他手中攥著那封放婚書,渾渾噩噩出了宮門,上了馬車,然後任由家仆驅車回了府。


    秋雨突然間,淅淅瀝瀝下了起來。


    下了馬車,有家仆準備撐傘來接他,他卻不待其來,淋著雨就走。


    一回府,雙腿也如同有了意識般,直接往他住的院子走去。


    妹妹梁秋雁見他渾身濕透,叫他,他也恍若未聞。


    晚飯時,一家人圍在一起吃飯,獨獨不見梁仲言。


    梁夫人皺眉道:\"仲言今日被宣召進宮,怎地現在還沒回來?\"


    梁秋雁立馬回道:\"哥哥早回來了,不知為啥,淋了一身雨!\"


    梁銘聞言,心中立馬不安起來。


    他這個兒子一向舉止有度,從不出格,便是不過來一起用膳,也會讓貼身小廝過來通稟一聲,何以今日不但淋了雨還不過來用膳?


    難不成和今日進宮一事有關?


    當下飯也不及吃,便同梁夫人一起過去兒子住的院子。


    一進門,便發現梁仲言一身濕透,整個人失魂般坐在桌前,桌上攤著一封書信,書信卻幹爽如初。


    梁夫人心疼地趕緊讓下人給他換一身幹淨的衣衫,梁銘卻走近桌前,拿起書信,隻見上麵書著一行行清麗小字。


    \"茲有大理寺少卿梁仲言,雖先帝賜封為女帝帝君,然朕以為,少卿有王佐之才,國士無雙,不應屈居後宮之內,而應立於朝堂之上。


    是以朕許少卿,不拘先帝聖諭,婚主自由。今朕書此放婚書,天地為鑒。\"。


    梁銘讀完,已是大驚失色,登時看向梁仲言:\"這是怎麽回事?你進一趟宮,為何會有這個?\"


    梁夫人被丈夫的行為嚇了一跳,搶過放婚書一看,也是驚得不得了。


    \"先帝賜婚,女帝何以悔婚?天家竟也出爾反爾!\"梁夫人不由生氣。


    忽聽得女帝二字,梁仲言急急開口道:\"不是陛下!\"


    ps:


    少卿:我也想進後宮,作者不讓!


    作者:叫你作,虐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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