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心嫌丟人,將尷尬難堪統統扔腦後,手起拳落,照口照臉揍郭宰。


    “笑你個頭!不準看!不準笑!”


    郭宰任她來,第一次體驗什麽叫做花拳繡腿。


    她怎麽舍得用力打他?不舍得的。這個認知令他更加喜悅,笑得更深。


    他抱著她,往自己按了按,笑問:“這麽精神,不睡了?”


    程心氣炸,“不睡!我要起床,上班!”


    郭宰:“那再來一次?”


    他邊問邊探路,手法比昨晚嫻熟不少。程心驚了驚,這壓根不是商量的節奏。


    就這麽怔忡間,郭宰一個翻身,將她反壓在身下。


    她一頭烏黑長發披在枕上,被窗外的陽光照得粼粼閃亮,俏麗的臉孔又亮又白,仿佛透明,眼裏有失措的懵然,嫵媚嬌柔。


    郭宰低頭就吻下去,一隻手扶著她腿窩。


    程心未來得及拒絕,就已經被控製。


    郭宰成了之後,在她身上使勁,揮汗。


    他粗喘得厲害,眼神著魔般繃緊,牢牢盯著程心的臉,似隻脫韁的猛獸。


    程心閉著眼,雙唇微啟,嚶嚶吟吟,手抓著他肩膀,抓出紅印。


    不知過了多久,她全身微抖,意識空白,耳邊僅有男人喘著息的舒歎:“好舒服,我好舒服……”


    他斷斷續續傾訴感受,讚美她的身體,言語直白,致程心無地自容。


    她臉燒得通紅,啞著聲求:“你,不要講了……”


    郭宰:“我要講,我要告訴你……你呢,我讓你舒服嗎,你也告訴我……”


    他願意也習慣與她分享感受。難過的時候,在她麵前痛痛快快哭,開心的時候,在她麵前嘻嘻哈哈笑,享受的時候,也不例外。


    程心睜開眼,怔怔看他,不知不覺中發現,今日的郭宰與昨晚不同。


    昨晚的他極盡溫柔與耐心,不曾說過直白的話,大多時候默默地做,縱使有隱忍的興奮,卻不容許自己放肆失控,直至她滿足,他才鬆了口氣。對他來說,昨晚就是一場奉獻的典禮,他一路虔誠,認真,嚴肅。


    而如今的他,意氣風發,動作有點霸道,連言語也解放了一樣,有著最原始的投入與征服。


    時間到了七點半,鬧鍾響了,程心向來該起床上班,今天她卻動了請假的心,實在太累了。


    “你請假好了,嗯?請假吧。”郭宰細細吻她後肩,似建議,又似迷惑。


    程心閉著眼,心裏默數了幾百下,毅然強撐起來。


    她必須去上班,一來忙,二來留在這裏,怕且連明天都下不了床。


    人坐起來後,一股熱流沿著她大腿淌出來。


    程心愣了愣,明了,轉頭對郭宰說:“以後都要帶套,知道嗎?”


    郭宰躺著,仍在回味之中,眼神茫然地看她,“嗯?”


    程心說:“就是以後要帶套,這才是負責任的。不然對女生不好。”


    郭宰反應過來,頓時爬起來問:“你會不會懷孕?”


    程心逗他,“如果懷上了怎麽辦?”


    郭宰不假思索,“生下來呀!”


    “養一個孩子要四百萬,你有?”


    “我賺!”


    程心套上睡衣,笑道:“那你努力賺。”


    她去廁所洗刷,郭宰追著她下地:“如果懷孕,我們馬上結婚!”


    “不會的,”程心扶著廁所門看他,確切地說:“我不會懷孕的,放心吧。”


    郭宰不理解。


    程心低低眼,撒謊:“我安全期。”


    然後關上門。


    她如常上班,如常下班。傍晚,郭宰拉著她上街買菜,說要親自下廚。


    倆人下了樓,有說有笑,十指相扣。目標明確地去了一趟附近的街市,很快滿載而歸,再雙雙回到樓上。


    任誰碰見,都能百分百斷定他們是一對甜蜜相配的情侶。


    對麵馬路,一輛陌生的黑色私家車悄然停靠路邊。


    駕駛位車窗勻速搖下,駕駛員霍泉盯著那倆人消失的樓梯口,咬著後牙翻煙。


    淩亂地翻出一根煙,想點,可打火機怎麽打怎麽不著。他一手將打火機扔出車外,另一手將煙捏至掌心用力揉碎。


    推開車門,他下了車,直奔那座樓。一口氣衝至頂層七樓,抬手狂敲對正樓梯口的那堵門。


    “嘭嘭嘭!嘭嘭嘭!”一聲比一聲重,一下比一下痛。


    這瘋狂的敲門近乎砸門,來得又急又快。主人以為什麽大事,匆匆來應,門一拉,見一個不認識的西裝革履的帥哥。帥哥雙眼盛滿憤怒,隨時要將誰生吞一樣。


    主人一頭霧水,驚慌問:“什麽事大佬?火災?”


    霍泉敲門的手仍舉在半空,握得關節發白,微微起顫。


    他看了眼開門的主人,中年發福禿頂大叔一個,再掃眼屋內,一個中年女人與一個小孩捧著飯碗驚呆地看他。


    他忽覺虛脫,垂下手,倒退了兩步,轉身下樓。


    錯了,又錯了,他的運氣總是很壞,壞到哪怕敢孤注一擲,亦仍然猜不中一堵門。


    霍泉坐回車上,什麽都不做,靜靜看著天色由半亮暗至全黑,才重新啟動車。


    他沒回深圳,回了省城市中心的複式公寓住宅。


    向雪曼見他突然回家,又驚又喜。


    “怎麽回來了?吃飯了嗎?李嬸李嬸,快把湯熱一熱。”


    霍泉一言不發,邊進屋邊扯領帶,邊脫西裝,邊將鼻梁上的止血帖一手撕了下來。


    他進了廁所,擰開水龍頭撲水洗臉,覺得不夠,索性將整顆腦袋遞到水下,嘩啦啦衝刷。


    向雪曼在門口看著他,皺起眉低聲問:“你怎麽了?不開心?”


    他沒回答,過了許久才關了水,直起腰,頭上一大片濕,冰涼的水順著臉流至全身,與落湯雞無異。


    向雪曼遞給他毛巾,他不接,木木站著看鏡子裏的自己。


    “屋裏開了冷氣,你這樣會著涼的。”向雪曼踮起腳,想替他擦頭發。


    可惜她懷孕四個月,隆著的肚子礙了動作。


    她有點喪氣,動作收回去,低聲說:“是不是在深圳受氣了?如果是,我跟阿爸講,想辦法將你調來省城。”


    他還是不說話,連視線動都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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