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錦七輕輕地笑:"隻是恍惚覺得,那個時候應該是拿著酒來看我。!"


    君墨輕聲失笑,沉默了一會兒,才頗似認真的說道:"我的哪有你的桃花釀好喝,所以,還是喝你的比較好。"


    顧錦七哭笑不得,心裏卻很溫暖,君墨記得就好,至少繁華沒落,還有一個人因為一樣東西還深深的記住他。


    "君墨,若是有一天我不在了,請你護著顧家好不好?"顧錦七漫不經心的說著,似乎是託孤一般。


    君墨眉間的微蹙還擰著,他望著顧錦七,問道:"我剛才問的話,你還沒回答我。"


    "什麽話?"


    "到底出了什麽我不知道的事情,你如此的反常?"君墨的眼睛,如同白光下的黑曜石,閃亮奪目。


    "在你的眼中,我是什麽樣的?"


    君墨思索著,顧錦七在他的眼中是什麽樣的?第一反應是危險的,不能深交的,可是偏偏他是帶著致命吸引力的。


    "是什麽樣的不重要,總之,今晚的你很反常不是嗎?"


    "今晚的你不反常嗎?"趁著月色半掩,有些漆黑的夜,顧錦七伸手摟住了君墨,眸光閃亮,帶著說不出來的魅惑之感,君墨越看越覺得他真的是女人。


    當顧錦七的手摟住了君墨的脖頸的時候,君墨隻感覺身後的脊梁骨都一陣酥麻,強裝鎮定的反問:"今晚的我反常嗎?"


    顧錦七沒有說話,隻是安靜的看著君墨,他的目光讓君墨那顆沉寂的心亂成了一團,還沒待他反應過來,顧錦七猛然的其實,薄涼的唇覆在了他的唇上,他整個身子一僵,久久都沒有反應過來,顧錦七等著君墨的反應,可是君墨反應過來的時候,他猛然的推開了顧錦七,眼中帶著震怒,他雖然一句話都沒有說,可是那眼神似乎是要把顧錦七吃了,可是顧錦七卻笑了,唇畔上的笑意似乎被染上了罌粟的毒一般,君墨不知自己的心中是什麽樣的惱意,這樣大逆不道的事情,這樣為人所不齒的事情,在這樣的黑夜中肆意的綻放。


    "你不反常,反常的是我!"顧錦七說。


    君墨好像聽到他心底在嘆息,離得或許太近,於是一切變得恍惚影綽。他俯下身,靠得他更近,就連他長長的睫毛投下的陰影都看得清清楚楚。


    君墨的手指不自覺的下滑,順著他的額頭,眉宇,鼻息,嘴唇,脖頸,一路對準心髒,揚起唇角,臉上有顧錦七從未見過的邪氣:"都說顧將軍是娘娘腔,依我看倒像個絕色傾城的佳人呢。"


    顧錦七心裏一起波瀾,君墨也太反常了些,接著皺起眉宇,被如風的淡笑掩過:"竟不知眾人口中極愛美人的二公子竟然有這種詭異的嗜好。到底是男人還是佳人二公子要不要親自嚐一嚐?"眨眨眼,綻放出孩童般的笑容,顧錦七在賭什麽?


    心口的抵著的手指輕輕的移開,接著一陣清香撲麵,薄得就像一層粉,輕輕推拒就會像粉末一樣飄散開來。這種極淡的誘惑有讓人不舍的魔力,顧錦七一剎忘記反應。即時唇上一點冰冷,吸吮兩下,竟也不自覺加深。顧錦七的雙臂被人捆製在另一個寬闊的臂膀裏,越收越緊。剛剛那點涼薄隨著口中一點滑潤的進入驟然火熱起來,一直沸沸揚揚的燃燒到心裏,儼然就要匯集一股呼之欲出的火焰。貼麵男子滿足的輕哼一嗓,宛如嘆息。顧錦七卻好似被人當頭一棒敲得天旋地暗,一把推開幾欲糾纏到永世不休的君墨,一擦唇角,冷斥:"你真是個變態!"


    君墨眸中灼熱的火焰尤盛,盯著他移轉不開目光,月光照在他身上,泛起一層柔和的光澤,竟連他的心一同剔透柔軟。他的味道還瀰漫在他的嘴角久久揮散不出。這樣一個戲弄的動作,竟然……會讓心顫抖?!


    顧錦七見他沉默不語,心中挫敗得一敗塗地。


    他們倆,到底是誰反常了?


    顧錦七望著君墨,沉淪了心思問道:"喝過盛京的清酒嗎?"


    "沒有。"


    "我也沒有,我一直隻愛桃花釀。"顧錦七說完眼中閃過一絲遺憾。


    說著顧錦七就從君墨的身上下來了,一隻手扶著君墨,說道:"走吧,應該還沒有關門。"


    兩人到的時候確實還沒有關門,隻是冷冷清清的一條巷子,裏麵的掌櫃的見到顧錦七並不驚訝,因為顧雲錚常年喜歡混跡在這邊,顧錦七多少也關照過,掌櫃的沒有太多的話語,隻是詢問需要多少?


    顧錦七說:"先上兩壇。"


    掌櫃的微微一愣,隨即也沒有說什麽便就上了。兩人一直喝,其實君墨就是看著今晚的顧錦七很不對勁,大概是心中藏了事情了。要是倆人都喝醉了,朔月和鍾離自然會尋過來,顧錦七也從不擔心。


    君墨盯著她的眸子,微微一笑,不說話。那彎得燦爛的眉眼與眸子中溫軟的光極相襯。伸手端過顧錦七剛剛正用的杯子,淺淺啜飲一口:"你是怎麽找到這個地方的?"


    "不經意間找到的。"


    "適合醉生夢死。"


    顧錦七怔了怔,瞪著他好半響不說話。為他的舉動,也為他的話。


    君墨失笑:"你那是什麽表情?"


    顧錦七勾了勾唇,淺笑帶上一絲風情的謎樣:"我在想很多事情。"


    "說說。"


    君墨絕美的眉目一展,看不清笑意,卻能聽到嘆息一樣的哧笑。接著唇角一彎,隱去一抹揶揄:"想平凡,想安靜的長眠。"


    君墨望著顧錦七,目光深了又深,呢喃道:"很難麽?"


    顧錦七也在捫心自問。整日與各種兵刃槍枝為伍,這樣的生活本就是堅硬得沒有一絲柔軟的,註定再多易碎的東西都會碎裂。聰明如他們,誰還會徒勞的去承裝這些虛無飄渺的東西。他伸過手,將兩人循環用過一次的杯子拿回來,抿壓一口,笑:"很難,我從沒有奢望過。"


    君墨帶笑的麵容依稀懶散,眸中一點停滯卻暴露了他心中瞬間的怔愣與疼惜。


    雖說這個顧錦七身後的一切還在他的斟酌刨析中,還有很多的不確定鼓塞著他的心房。但他能隱隱的感覺到,無論中間隱含著什麽,顧錦七都是他心中的一根刺,隱隱的牽著他的心髒,讓人呢疼惜。


    君墨修指在他失神的眼前一搖,劃出一道柔美弧線。微微的笑已引轉另一個話題:"顧錦七,你用的是我的杯子,當真就不覺得羞也不覺得髒麽?"


    顧錦七盯著他近在咫尺俊顏,一雙淡然的眼眸玩味地拉展成兩泓彎月,閃耀著一絲和絢。心中怦然一跳,退出一段距離,故意扯開嗓子吼:"君墨,你搞清楚狀況好吧?也不知是誰不知羞不嫌髒了,這個杯子壓根就是我的好不好?是你一來就拿去用了,我現在再拿回來,有錯嗎?"


    "是嗎?"君墨一彎身,盯著杯子一臉苦惱的作深思狀,好像這個無聊的問題是什麽天大的國家大事一樣。看來果然是件小事,這麽個因果他也思及不明白了,認命似的往椅背上一靠,一反自身的超然氣質與風度,耍起賴皮:"一個杯子有那麽重要嗎?需要這麽計較。我府裏有得是,你要是真喜歡且將軍府又買不起的話我就讓人送一馬車車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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