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錦七剛放好書籍,適才進去的少女已經慌慌張張的出來,身後緊步跟著一位女子,顧錦七抬眸望去,隻見她身著長襲紗裙緯地,一條紅色段帶圍在腰間,中間鑲嵌著一塊上好的和田美玉,外披價值不菲的狐裘,一頭錦緞般的長髮用一支紅玉珊瑚簪子挽成了墜月簪在發箕下插著一排掛墜琉璃簾,更顯嫵媚雍容,雅致的玉顏上畫著清淡的梅花妝,絕美的臉龐更是透著絲絲嫵媚,勾魂懾魄。


    眼前的女子足以讓男子遽然失了魂魄,最另人難忘的卻是那一雙燦然的星光水眸,處處透著淡雅和高貴。


    從一個青樓女子身上嗅到高貴的氣息,著實讓顧錦七覺得驚奇!


    看到她的絕世容顏,顧錦七下意識的捏了捏自己手中的這把劍,冰涼的感覺穿過她的指尖一點點的刺入顧錦七的心底,側目對上君墨嗤笑的眼神,顧錦七麵不改色的看著眼前的兩個人,心中竟然生出了一點悶氣。


    "殿……公子來了?"女子看到君墨,盈盈一笑迎了上去,僅僅是一笑,女子竟讓周邊的群花顏色瞬間黯淡了不少。


    顧錦七猜想女子是想叫君墨殿下的,但顯然還是有所顧忌,不便說出,這才改了口。


    更讓顧錦七驚訝的是君墨會對一個青樓女子坦言自己的身份,著實讓人疑惑!


    君墨看著女子,眼神中劃過一絲淺淡的柔情,問道:"近來可好?"


    女子低了頭,嘴角的笑意加深,竟好似藏了絲絲縷縷的蜂蜜,甜美動人道:"多謝公子惦念,我一切安好!"


    君墨點點頭,含笑的看著顧錦七,伸手招呼她:"顧錦七!"


    顧錦七走了過去,站在君墨的身側,竟然有著說不出來的和諧感。


    女子好像這時候才看到顧錦七一般,疑惑一閃而逝,遲疑的問道:"這是?"


    君墨含笑道:"小七。"


    "眼前姑娘的名諱是公子起的吧?"女子看來教養良好,知道笑話人不對,止了笑,抬頭看著顧錦七,但是眼角眉梢仍是帶著些許笑意。


    "你說我是女子?"顧錦七蹙眉看著麵前的女子,有些訝異她的心思細膩。顧錦七一直穿的是一襲男裝,又披著厚厚的狐裘,顧錦七的心中有些翻滾著。身旁的君墨已經掩著嘴角的笑意了。


    女子聽到顧錦七的話語,然後看到顧錦七微微的不悅。


    "姑娘,這裏是青樓,我自是對女子熟悉的很!"說到這裏,女子忽然湊到顧錦七的耳邊,吐氣如蘭,給她的肌膚帶來絲絲縷縷的瘙癢:"你身上有男子沒有的女兒家體香!"


    顧錦七依舊皺著眉,女子的話語很低微,顧錦七不知道君墨是否聽到,隻聽顧錦七笑道:"平生他最討厭別人說他是女人,就是說他娘娘腔,小心他和你惱了。"


    女子又輕笑起來,嗔道:"公子一向喜歡捉弄人,我自是不該跟著起鬧,看起來你年紀比我小,你若不嫌棄我的出身,今後我們姐妹相稱便是!"


    "小七在此見過姐姐!不過還是姐弟相稱的好。"顧錦七自是不在乎這些,當即灑脫笑道。


    女子驚詫於顧錦七的豁達,復又重新看了他一眼,臉上流露出一絲欣賞,回道:"額呃,弟弟客氣了!"


    言罷,女子揮袖請顧錦七和君墨進房一敘。


    顧錦七故意拖慢步伐,拉著君墨低低的問道:"她是誰啊?"


    君墨瞥了顧錦七一眼,譏笑道:"你都跟人姐弟相稱了,這時候才來問你好姐姐的名諱,是不是有些太遲了!"


    顧錦七一副不高興的模樣,白了君墨一眼,悻悻的鬆開了君墨的衣袖,不說就算了,誰稀罕?


    君墨低低的笑,進房前,竟也好心的在顧錦七耳畔說出了女子的名諱,顧錦七的步伐不易察覺的顛簸了一下!


    怎麽會是她?可是這世間除了她,還能有誰有這樣的容貌和才情?


    柳傾傾!


    這個名字在幾國之中並不會令人覺得陌生,隻因為柳傾傾被冠以才貌雙絕的傾世名妓,很多王孫貴胄為了一睹芳容,不惜花下重金相邀,但均被柳傾傾拒之門外,大都無緣相見,所謂得不到的永遠都是最美好的!柳傾傾的名聲也就越傳越大,以前顧錦七在雲國的時候,也沒少聽說柳傾傾的名號,可卻不曾想今日竟會見到柳傾傾的芳容,一時之間,可謂是感慨頗多!


    柳傾傾是君墨的人?單是這一點,顧錦七就無法接受!


    但是事實正是如此,君墨他們喝完茶後,本來應該一同回客棧的,可是君墨卻在柳傾傾的挽留下,留了下來。


    看著絲毫沒有想要離開的君墨,顧錦七恨的牙癢癢,隻得憋屈的跟著留下。


    柳傾傾帶著丫鬟給他們收拾房間,可顧錦七卻懷疑收拾出來的兩間房,其中有一間完全可以虛設出來,要不然豈不讓色鬼君墨心急如焚了。


    柳傾傾帶著丫鬟給他們收拾房間,可顧錦七卻懷疑收拾出來的兩間房,其中有一間完全可以虛設出來,要不然豈不讓色鬼君墨心急如焚了。


    待房間隻餘她和君墨,君墨終於看著顧錦七意興闌珊的目色,漫不經心的問道:"你似乎很不情願留在這裏過夜?"


    顧錦七老實答道:"確實不想!"


    君墨不冷不熱的說道:"沒有人攔著你不讓你走,也沒有人逼著你非住在這裏不可!"


    顧錦七低低的說道:"讓我一個人回去,我驚恐不安!"


    "你故意的!"君墨的話不知道是褒是貶緩緩揚起。


    "這世間能懂我的人是越來越少了!"顧錦七趴在桌案上,輕輕地嘆道。


    "如此說來,我對你也算不得什麽了!"是介意,是諷刺,是吃味?君墨看著顧錦七,輕輕地冷笑道。


    "你是我多年好友,懂我,但不知我!"顧錦七說著,忽然心生落寞,站起身來,卻被君墨抓住衣袖,問道:"你去哪兒?"


    顧錦七抬起空閑的手輕輕拍了拍君墨的手背,笑道:"傾傾姐姐將我們當客人待之,我卻不能視自己為主人坐之,我去幫忙!"


    君墨聞言鬆了手,在顧錦七轉身離開的時候,低低的說道:"你若肯敞開心扉,又怎會看不到這世間知你懂你的人?"


    顧錦七的唇角揚起一抹淺淡的笑容來,可是其中滋味大概隻有自己才清楚,似苦似甜,似冰似痛。


    顧錦七終於在晚膳的時候明白君墨為什麽決定留在這裏,因為晚上的芙蓉閣正有一齣好戲上演!


    這對於一個生平喜歡看熱鬧的人來說,確實是天大的誘惑!


    好戲正在上演!顧錦七卻無法歡喜的起來,隻因為演戲的主角不是旁人,而是西疆國公主若凡!


    一年前,西涼國的太子帶兵攻打西疆,自此將領地擴張到西疆,大有吞併周邊旁國的趨勢!


    一時間,各國對西涼很是忌憚,但西涼在近三年的征戰中,因為戰功顯赫,先後吞併數個小國,儼然成了霸主之國,周邊旁國除了忌憚和害怕,也不敢輕言妄動。


    西疆被滅後,宮中暴亂,若凡公主也是在那時候流落民間,如今被帶進芙蓉閣進行拍賣,想必是遭遇到了人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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