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哥哥把所有的陌生電話都設置成了拒聽。”“靠,怎麽這樣!合著我現在跟你打個電話都不成。”顧沉氣急敗壞道,把手上的飯盒和果汁往樂盈缺懷裏一塞,“給你的,你吃早飯沒。”正是下課時間,教室門口來來往往的人多,時不時有人會多看他倆一眼。顧沉被盯得心煩,手臂一抬,咬牙切齒道,“看個屁。”看熱鬧的作鳥獸散,樂盈缺仰著頭,看他殃及無辜,“你怎麽這麽大脾氣。”“沒…沒衝你…”原本揚著手別扭得摸住了後腦勺。樂盈缺悄悄看了眼,飯盒裏是餅幹,吃人的嘴短,但是腦子裏已經完全忘記有一個選擇是把東西還給顧沉,“你別來找我啦,我哥哥不讓我跟你玩,看到了會罵我的。”你媽的,顧沉生氣,可看到樂盈缺可憐兮兮的樣子又舍不得跟他發火。“我偷偷來行不行,不讓你哥看到。”委屈自己都不能委屈樂盈缺,“我以後看到你哥都繞道走,我不來誰帶你出去玩。”也就對著樂盈缺他甘心認慫,見樂盈缺不說話就是默認了,顧沉微微鬆了口氣,一抬頭就看到人群之外的樂仙引。“臥槽,真是不能提,你哥來了,我先走啦。”顧沉撒腿就想跑。哥哥兩個字像是魔咒一樣,樂盈缺也跟著驚慌失措,顧沉見他這幅小兔子樣,鼻腔充血,低頭親了他一口,不等樂盈缺有反應,人已經跑得沒影了。樂仙引撥開人群,看到抱著飯盒傻站在教室門口的樂盈缺,“你杵在這兒幹嘛?”他剛剛好像看到顧沉了,怎麽轉眼就不見了。“啊,我…我就站著…”樂仙引狐疑的看著他,“這東西哪來的?”“我自己買的…對,剛剛去小賣部買的。”樂盈缺沒撒過謊,到處都是破綻,他抱著的可是飯盒啊,家用的飯盒,樂仙引看著他小心翼翼樣子,實在不忍心揭穿他。斷絕電信通訊的兩人,就差書信往來了。樂仙引嚴厲的像個教導主任,平時盯他弟弟盯的特別緊。顧沉跟樂盈缺說上句話都困難,導致顧沉周五都不知道樂盈缺到底在哪上陶藝課。晚上十點多,顧沉騎著他的自行車穿梭在街頭,偷偷摸摸的進了樂盈缺他家小區,樂盈缺的窗戶內還亮著燈,顧沉隨手撿起路邊的小石子,朝他的陽台上丟去。房內,樂仙引正跟樂盈缺交待明天不能送他去上課,班級搞了個學習小組,一早要去跟小組的同學學習,樂仙引當然不知道,這是聶雲提議的。小石子滾落的聲音在夜裏異常明顯,樂仙引歪著頭看向落地窗,“什麽聲音?”樂盈缺心噗通直跳,不知道怎麽得,腦子裏縈繞著一個想法,是顧沉來了,轉念一想又不對,這麽晚了他來幹嘛。跟著樂仙引走到落地窗旁,他家牆外露出顧沉自行車的一角。嘩——像是海浪的聲音又來了。他看不到自己眼中閃耀的光芒,嘴中略帶幹澀,不自覺的吞咽口水,偷偷擦拭這掌心的細汗。“哥哥,我明天自己能去上課,放學也自己能回家。”生怕樂仙引看到顧沉的身影,樂盈缺緊張地想要他趕緊回房間。沒看到什麽異常,樂仙引點頭離開,樂盈缺偷偷摸摸的鎖上房門,才回到陽台邊,果然,顧沉正手插口袋站在那。“樂仙引走啦?”顧沉壓低聲音問他。“走啦。”被緊張的氣氛感染,樂盈缺也細著嗓子回答,“你來幹嘛呀?”“幹嘛?明天我上哪去接你啊,幾點接你啊,你都沒告訴我。”隻見樂盈缺悶頭跑進房間,不大一會又屁顛屁顛跑出來,“接著。”夜色裏一道拋物線滑下。顧沉撿起東西一看,是樂盈缺揉的紙團,裏麵還裹著塊兒橡皮,紙上寫的地址跟時間。雋秀的字體看得顧沉忍不住想笑,自己氣喘籲籲狼狽的站在牆外,樂盈缺正趴在陽台的欄杆上。怎麽看都像是什麽愛情故事裏,被棒打鴛鴦的有情人,一個是大戶人家的小少爺,一個破落戶的窮小子。顧沉口無遮攔道,“咱倆現在像不像苦命鴛鴦,是牛郎織女,還是梁山伯與祝英台,還是羅密歐與朱麗葉啊,不行不行,這些都是悲劇,寶貝兒,想見你一麵都這麽難,跟偷情似的。”樂盈缺不知道該反駁哪一句,心虛地不敢回答。見他吃癟,顧沉笑出了聲,不打算在逗他,“那我走啦。”“貧窮小夥”騎著他的破爛自行車消失在夜色中。樂盈缺上陶藝課的地方在商業中心,顧沉來得早,生怕樂盈缺等他,兩人穿過商場朝著停自行車的地方走去。突然樂盈缺站在原地不動,顧沉疑惑的問道,“幹嘛?”順著樂盈缺的眼神看到了櫥窗裏的寵物狗。“想要啊?我買給你。”說著就要拉著樂盈缺進店。樂盈缺搖頭,“我家裏不讓養。”寵物的小插曲一過,顧沉才帶著他一路蹬車回家。顧沉家裏跟樂盈缺家截然不同,父母對於顧沉帶了個omega回家的態度格外寬容,對樂盈缺也異常熱情。“不要你們招呼了,我帶他回來遊泳的。”顧沉跟大爺似得手一揮,正想拉著樂盈缺上樓去換短褲。顧苑躍躍欲試的樣子,“哥,我也想…”“你想個屁,寫你作業去。”顧苑悻悻咽下剩下的話,灰頭土臉的回到自己房間去。樂盈缺比顧沉小幾個號,隻能穿顧沉前幾年的衣服,到了泳池邊也不敢下水,顧沉連遊泳圈都沒給他準備一個,等著樂盈缺當他小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