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管家王安海聽後卻不屑言道:“薛大人怎麽會懼內呢?若真是懼內,這大了肚子的也不會是我們將軍啊?”薛承遠感激皇上對他和公良飛郇的諒解與賞賜,隔日專程進宮了一趟,意在謝旨,也在為慕容定禎再複診一次。慕容定禎剛剛產下簡之,恢複不易,隻是心情卻是大有好轉,看來這孩子的出生的確在某種程度上為慕容定禎帶來了安慰和希望。“臣和飛郇多謝皇上的賞賜。”薛承遠十分詳細的為慕容定禎診脈之後,這才行禮言謝。慕容定禎笑笑,抬手示意讓他起來說話。簡之這幾日一直留在慕容定禎的寢宮內,慕容定禎特讓人抱來給薛承遠看看。薛承遠見著初生的孩子,心中感慨。不久之後,希望他和飛郇也能再這樣抱上一個,那該多好。“這孩子的眉眼像足了沅西人。”慕容定禎倚臥在長榻上,十分淡然的道了句。薛承遠自然知道皇上對那段不悅的往事根本不屑提及,隻是章鄀紹和皇上本就都有沅西血統,這孩子像沅西人,那本也就在情理之中。“是像。”薛承遠靜望著繈褓中的幼小孩童,點頭應道。隻是夜裏回到府上,公良飛郇聽起了這段時,卻還是忿忿不平怒從中來。皇上懷胎十月生下了的孩子,怎麽偏偏就這麽便宜了章鄀紹那個弑君犯上的狗奴才?!薛承遠默然失笑,倒是想說,章鄀紹那還不是這朝中幾年來一等一的美色男子,倜儻風流而且十分能揣摩皇上的心意。這皇子若是遺傳到皇上和先父半點風雅,來日長大還不知要“殘害”天下多少才俊。誰知轉瞬又聽公良飛郇靠在床榻上撫著肚子輕言了一句,“也不知這肚子裏的孩子將來像誰?”“當然是像你!”薛承遠忙附和了一句。乖乖,敢說像我嗎?這胎兒將公良飛郇折騰的如此疲憊不堪,再說像自己,那不等著公良飛郇將自己劈了嗎?“是嗎?”公良飛郇還是摸著肚子,半信半疑。這世樂和世知的模樣還都是像公良飛郇多些,尤其是世知,那體格一看就和公良飛郇彷如一個模子刻出般似的。薛承遠端著熱燙的湯水走了過去,扶著公良飛郇緩緩喝了幾口。“承遠,這個孩子,你取名了麽?”公良飛郇喝過了湯水,那帕子輕輕擦了擦唇角,緩聲問道。“沒有”薛承遠一邊將湯碗放下,一邊道:“既然不知男女,等生下來之後再取如何?”“你是不是特別想要個女兒?”公良飛郇輕輕挑眉看著他。薛承遠淡笑卻不言語。其實這心思怎麽瞞得過公良飛郇?可畢竟懷著身孕的是他,辛苦的也是他,自己怎敢妄求太多呢?“想要,也要看老天給不給”薛承遠褪去了衣衫,撚暗了燈盞,上了床榻,摟住公良飛郇,說道:“最想要的,還是你健康平安。”想想在馬車裏見他嘔血的那一刻,自己的心幾乎都要停窒了。真是怕他這段日子大著肚子,再出什麽意外。床帳之內一片黯淡,臥房內暖暖的香氣卻特別寧和。薛承遠在公良飛郇生產之前本想分床而睡,卻還是怕他夜裏身體不適,於是決定每夜都陪著他。公良飛郇被薛承遠這般摟著愛著,相比前些時日的孤燈隻影,自然是幸福太多。腹中的胎兒此刻緩緩的挪移了幾下,公良飛郇拉著薛承遠的手一起覆在了他的腹上。公良飛郇這次肚子自然比生世樂和世知時小了許多,也或許正是這樣,才讓他前些日子有些忽略這腹中胎兒,以至於強撐著身子前去了京畿大營。“飛郇”薛承遠緊抱住公良飛郇,任由他鼓脹的腹部緊貼著自己。不知道為何,離上次生世樂和世知已經有些年月了,薛承遠想到又要為人父,還是有一種莫名的感動和期待。作家的話:寫這段的時候俺都笑抽了,飛郇好可愛……☆、番外 長相守(6)番外 長相守(6)即便是大夫,對這個小小生命,薛承遠也沒有未卜先知的能力。看著這個孩子就這麽安安穩穩的寄居在公良飛郇的肚子裏,薛承遠有那麽一瞬倒是希望這段日子能過的稍微久一些。一家人團圓和樂,世上有什麽比這更幸福的事呢?世樂和世知這些日子都十分乖巧,因為知道父親病了,並且他們很快就會迎來一個小弟弟或者小妹妹了。世樂十分想要妹妹,世知卻不然,想要弟弟的澎湃心情真是無法阻擋,抱著公良飛郇使勁的問,這弟弟什麽時候出生?薛承遠和公良飛郇聽了都笑,於是問他為什麽想要弟弟,隻見世知揮揮小肉手說自己也要嚐嚐當哥哥的滋味。公良飛郇笑問,難道這個寶貝是妹妹,你就不是哥哥了麽?世知卻答的穩穩當當:不一樣,我要當有弟弟的哥哥,就像世樂那樣。薛承遠見這孩子小小年紀便如此有自己的決斷,隻覺得他骨子裏似乎更像飛郇多些。公良飛郇靠在床上,家裏溫暖舒適,左右懷裏一邊抱著一個孩子,這肚子裏還有一個。恍然之間覺得薛承遠這出其不意的“手段”早已將自己這輩子栓得牢牢的,心不會再去哪裏,這人……如今這個樣子,倒還是能去哪裏?!一想到這兒,心中的小小火焰山又噴發了。而薛承遠自從公良飛郇胸腹受創之後,自然是白日也陪著,夜裏也陪著,百般嗬護,生怕一個伺候不周,又惹的孕夫大人怒火攻心。為了孩子和飛郇,怎麽忍都是必須的!值得的! 他現在隻想讓公良飛郇在家靜養待產,期待孩子能夠足月健康。公良飛郇的身體在精心的照料下,倒也夠爭氣,直到足月後的某夜裏這陣痛才姍姍來遲。那個夜裏,月朗風清,梁宇之間處處都彌漫著窗外的花草香氣。天地間一派寧靜。公良飛郇正側靠在床榻上和薛承遠說話,穿著一身墨綠色的寬大袍子,腰腹上隨意的係著一根月白色的緞帶。英朗的輪廓看上去多了幾許柔和,臉頰上都泛著一種健康的紅潤。兩個孩子剛剛才哄的睡去,這會兒才難得有了點二人空間。薛承遠喜歡聽公良飛郇講他小時候的事情,相比自己的童年,公良飛郇的經曆自然是多了幾分命運造化的神奇。北疆幾大氏族的故事,薛承遠自小就聽過,卻從想過自己今後會和這樣一個出身於公良氏族的男子,結為夫夫,誕育子嗣,幸福的生活在一起。“剛到玄仁的時候……隻覺得一切都很是陌生,那裏和大漠完全不同。記得北街大道上的躍居閣,那裏的飯菜味道真是特別香……”公良飛郇想起兒時的記憶,話音溫和。兒時在大漠的記憶已經十分遙遠了,凡事隻有隱隱輪廓卻並不清晰。為將之後,他也曾想過派人去北疆尋找氏族裏遺散的親人,可終究還是因為戰事繁忙而耽擱了下來。接著……接著,他便有了屬於自己的生活,自己的家。過去,於是越發遙遠了。遙遠到不可企及,遙遠到似乎不曾存在。薛承遠看他,怎麽這麽喜歡看他這副乖乖順順,安安穩穩的樣子呢?聽著聽著,便身不由己的湊過去,吻了吻他的發鬢。“薛承遠,你倒是認真聽還是不聽……?”公良飛郇點了點薛承遠的肩胛,將兩人之間橫隔出了一尺距離,挑眉看著他。“聽,當然聽,躍居閣,那兒的菜實在是好”薛承遠笑道:“即便再好,可哪有這兒的味道好呢……?”薛承遠逗他。帶笑的眼神,不經意間已是滿滿的溫柔。相比自己世子錦衣玉食的童年,公良飛郇孤楚的童年自然更多坎坷,可無論多少曆練和坎坷,歲月隻將公良飛郇身上這種與生俱來的華貴氣質洗練的更加出眾。公良飛郇正欲說他,忽然隻覺得腹中抽痛了一下。緊接著那種曾經熟悉的痛感頃刻之間蔓延開來。“唔──”公良飛郇一手覆在柔順的袍子上,摸了摸肚子。“怎麽了,飛郇?”薛承遠見他突然皺眉不語,心中突然咯一下。覆上公良飛郇的手,安撫著他肚子裏的寶貝。“幫我看看……”公良飛郇覺得不適,便伸了伸身子,躺靠在了床榻上,將手腕遞給了薛承遠。和大夫在一起,就是有這個好處,沒什麽太多事需要自己擔憂的,橫豎他都知道怎麽處理。孩子已然足月,按理說,任何時候出生都是可能的。隻是……真到了這一刻,公良飛郇還是覺得有些忐忑。薛承遠自然是責無旁貸,他等這一刻等了多久了?!多久了!大概這次從知道是喜脈的那一刻起,就期待不已了!此刻診脈診的都樂嗬嗬。“是不是……要……?”公良飛郇迄今還是難以張口“要生了”之類的話,事到臨頭想到自己將要經曆的事情,很是羞赧。薛承遠一站而起,難以抑製心中的激動。在屋子裏硬硬轉了兩圈,才忙去叫下人準備。看來就連這老練沈穩的禦醫碰到了要接生自己孩子的時候,一切都變得不一樣了。公良飛郇本想笑他,可這笑意剛剛浮現到唇邊,心中七上八下的感覺卻縈繞不散。這次應該不會像上次那樣生不如死吧……?公良飛郇托著肚子,修長的十指左右輕輕安撫著裏麵的孩子,與此同時這痛感越來越強烈了。薛承遠快步走了回來,見公良飛郇摸著肚子又欲言又止的神情,深知他在擔憂什麽,連忙撫著他道:“一回生二回熟,別怕,這次一定順利。”什麽一回生二回熟?!公良飛郇雙眉一挑,瞪了他一眼,要不是這肚子礙事,一定一腳踹翻這個冤家解氣。唉──這逃不掉的一天,終於還是來了。作家的話:下一章完結……☆、番外 長相守(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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