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丟了性命,我也不可能跟你走。”阿醜微微笑著,冷聲話語。夏梓晏眼中隻有阿醜一人,隻因阿醜說了他不跟那人回去,就是死他也不跟他回去,再不回到那凶狠殘暴之人身邊。“你若丟了性命,我也陪你。”夏梓晏來了阿醜身邊,抬眼看著阿醜,那眼眸溫柔地能滴水了。阿醜心頭一顫,沒有言語,隻是怔怔望著少年。這少年待他如此,他怎能棄了少年?怎能再回了那人身邊?那人與他再無可能了,他能狠心傷他,能狠心用他換得權勢,他還有什麽可期盼的?那人放他走的那一日,已是將他丟棄了,如今這樣又算什麽呢?少年輕輕一笑,拉過阿醜,親身吻過去。阿醜身子一震,沒有避開少年,反而與少年纏綿親吻。“呆會兒你先走,我來尋你們。”少年在阿醜耳邊輕輕喃昵,隨後就退身了。那邊的邢風神色冷漠,眼中露著冰寒,一聲令下,已有人朝阿醜他們襲去。兩人正麵對敵,實在撈不著什麽好處,再者敵人人數眾多,又全是身手高強之人,今日要從此突圍出去怕是難了。阿醜本不想殺人,不過他們逼人太甚,找找狠毒,妄想擒住他的要害,迫使他束手就擒。他又則能如他們所願呢!即便以他的身手來說,他並不是這些人的對手,不過對敵之時用點小計。耍些陰毒手段他還是會的,這也得感謝邢風往日的教導,若沒邢風叫他這些東西,他現今怎能脫身呢!阿醜是脫身了,不過他不知那些暗衛真正要抓的是誰,隻當那些暗衛就是來捉拿他的。所以,使盡了手段,逃離了暗衛的牽製。前麵隻有邢風一人了,阿醜想隻要邢風不擋路,今日他就能過去了。不過邢風武藝高強,不是他所能對付的,他抬眼望著廝殺血腥中的少年,策馬揚鞭,毅然朝邢奔去。隻是他沒想到邢風根本就沒出手,直直地聽著背脊坐在馬上,一臉的冷峻,眼中微有些動容。“你為何不出手?”“就是我不出手,你也逃不出去。”邢風淡漠地說著,轉眼望了阿醜背上背著的孩子,言道:“他也走不了。”“你!”阿醜知邢風是好人,不過這個好人是不會背叛他的主子的,今日要想過去,必定得傷了邢風。不是阿醜狠心,隻是一看到那少年正在於敵人廝殺,心下就冷硬了。手掌翻轉,帶著淩厲的掌風,就要取邢風的性命。然而就在他擊中邢風胸口時,隻覺掌心一疼,似乎有濕潤滑下,正一滴一滴滴落下來。阿醜不可置信地看著邢風,邢風冷冷言道:“你狠不下心。”是啊!他狠不下心,剛才要是動作快一步,邢風必會重傷。“你莫忘了,你那些本事也是我教導你的,你殺不了我。”邢風驀然地擒住阿醜的手掌,自他掌心拔下衣袂冰冷的暗器,正要那處傷藥為阿醜敷上,沒想阿醜竟不顧手上的傷,硬生生地一掌打來。阿醜那一掌是擊中的邢風,不過力道沒有淩厲的狠勁,還是沒能令邢風重傷。倒是他自己此時覺得頭腦暈沉,眼前模糊不清了。“暗器上有毒,運氣且毒發,你若不偷襲我,也不會這般了。”阿醜隻覺身子開始軟了,手上也無力,就在要落馬之時,恍然間還聽到少年的喊聲。少年所做的一切皆是為了他,他不能離開了少年,定要與他遠走,還要帶著背上背著的孩子遠走。阿醜倒下了那一刻,隻怕自己壓住了背上的孩子,隻怕孩子會傷了。邢風接住阿醜軟下的身子,再看看阿醜背上背著的孩子,那孩子也不哭鬧,睜著烏黑的大眼,就這麽瞧著他。其實夏梓晏的武功是極高的,若不是顧著阿醜他們,他一人要逃出去是不難的。如今見阿醜已被邢風抱在懷裏,眼神一冷,出手更狠辣。然而邢風手裏有阿醜和那孩子,夏梓晏就是武功在高強,也等於受了挾製。所以,邢風隻說了一句,夏梓晏就束手就擒了。邢風自然不會傷了阿醜,不過邢風不會放過那孩子。天色黯淡了,天邊已無霞光雲彩,夜風中微微吹拂著涼風,清清淡淡的,有些柔情。阿醜醒來之時,隻覺手心疼痛,身子還是無力,想要起身,卻難以動彈。隻好轉了頭,看了看四處,這是一間舒適華麗的屋子。沒處都精致美好,貴氣優雅,這定然不是什麽客棧。阿醜心頭擔憂著那少年和那孩子,就算動不了身子也得下床去,也得去尋他們。也不知到底是怎的了,手上的傷已包紮好了,該是無礙的,怎還是無力。阿醜記起昏迷之前邢風說的話,難道邢風並沒為他解毒?竟是用這般手段來留他!阿醜眼中一暗,撐著身子就要下床,可腳剛落地時,身子就摔下去了。地上並不冰冷,反而軟和,身下軟柔毯子像極了那王府裏的那張地毯。那日就是在那軟柔的毯子上,他遭了罪,還斷了雙腿。阿醜心頭一陣湧動,恨不得立刻離開這兒,恨不得馬上起身,離開身下的毯子。看就在這時,門聲作響,似乎有人進來了。那人腳步很輕,可也很快,幾步就到了他眼前。阿醜沒抬眼,隻見到一雙華貴的靴子在眼底,靴子以上的阿醜沒敢看,沒敢抬眼往上看。屋裏靜得很,沒有一人聲響,阿醜胸口跳得厲害,躁動著什麽,一刻也不安寧下來。涼風從窗外吹來,本是清清柔柔的,可阿醜就是覺得冷寒,真是冷極了。就在阿醜感到冷寒之際,那人彎下身來,一把將他擁入懷裏。那熟悉的氣息入了他的心脾,太過熟悉的異香還是那樣清淡,若有似無。那人沒言語,將阿醜抱回床榻裏,隨後就離去了。阿醜聽著房門聲響,倏然間記起了那夜,他以為是少年回來了,是少年在與他親熱。後來醒了,以為是在夢裏,此刻曉得了,那夜就是這人。那夜這人就是這麽摟抱著他的,那觸感太熟悉了。阿醜驚醒了,隻想馬上離開這兒,可身子軟得無力,連床都下不了。窗外的景致美好,雲淡清風,月兒皎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