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嫌我是個廢人了?”夏梓晏麵上一笑,再言道:“我不過是為了大哥著想,一路上奔波勞累,隻怕大哥受不住。”“不過是廢了這雙腿,還不至於讓你如此擔憂,你可先去,我隨後跟來。”夏銘伸手握住夏梓晏的手腕,輕聲言道。夏梓晏反手拉住夏銘的手,將他的手握在手心裏,笑道:“大哥執意如此,我也不再阻攔,隻是此去必有凶險,我不能顧著大哥,大哥可會怪我?”夏銘看著夏梓晏,緊緊握著他的手,輕聲說著,“你莫擔憂……”阿醜看著兩人,心裏道若是夏銘也壓下那些情感,就像少年壓下那下情感一樣,他二人好好的做兄弟怎不是件好事呢!隻是看夏銘的眼神似乎還有熾熱的情誼,再看夏梓晏的眼中平靜如水,沒有一絲波瀾,夏銘再不明白這些,日後隻怕會不好過。隔日起程,夏梓晏領兵前行,夏銘隨後跟著,已他的速度自然無法跟上。眼睜睜地看著阿醜與夏梓晏一道遠去,夏銘心中一陣苦悶,也不管雙腿不便,一路顛簸,直叫趕車的士兵加快行程。不是他定要回去,隻是多一人多一份力,再者他要在他身邊看著,這次一去凶險難測,就怕真有什麽事。他自知雙腿不便,可要說出力,活動活動腦子也是能相助他的。一路上,大軍都是趕路,疾馳前行,這路大軍不止要趕回皇城,還要與各路大軍會合。行程上是趕得急切了,阿醜也不在意思,就是身上還有些痛,其他的倒沒什麽。他前往邊疆時也是這樣趕路,隻是勞累一些罷了!不過他是習武之人,勞累過後歇息歇息就恢複了精力。阿醜回頭望望身後的路,夏銘該是在後頭,隻是他是否能守得住這長途跋涉?從前他身子健全,又是習武之人,倒是不打緊。而今他雙腿已廢,不比從前了,縱然有武功在身,可也不利於施展,還是處於困境裏。大軍就這樣沒日沒夜的趕路,有時稍有停頓休息片刻,接著又是上路。阿醜看著士兵有些已吃不消,麵上皆是困倦勞累之色,夏梓晏不是沒發現,隻說等與幾路大軍會合,就能歇息了。寒冬風冷,冰雪還在飄,已是十二月末尾了,這天也更加冷寒。就是離開了北地,也是冰雪一片,霜凍滲入了骨髓,隻叫人難承受了。趕路十幾日,今也終於能停歇休息了,明日再加進一些就能與給路軍隊會合,到時必是回朝平定內亂,斬殺逆賊。夜裏風寒,到處燒著篝火取暖,一隊隊士兵來來回回地巡視。營帳裏,阿醜正梳洗著,整理包袱,那處藥來擦身。身下那處疼痛不堪,已過了十幾日,不僅美好,一直腫痛著,似乎還流著濃黏的血水。傷口恐怕不好了,從北地而來都在加緊趕路,騎馬而行。他早已受不住了,一直忍著,就想早些時候回去,見見心中想念的人。不止身下那兒還沒好,就是大腿側內也是擦傷一片,火辣辣地疼著。他那回騎馬來時也是有傷,不過那時候傷得不重,幾日傷口就愈合了,多抹抹藥也就好了。這回不止怎的,擦傷一大片,也不知能不能好。明日又是趕路,他能堅持,可傷口就怕越發嚴重。身下的傷一直沒好,要是平日養個三五日也就差不多好了,這回記著趕路,日日騎馬,這傷才沒好。不僅不好,還嚴重了,現下用手一摸,那血水濃黏著,是化膿了。阿醜一夜沒睡好,夜裏起了好幾次,都是上藥。第二日一早,摸著身下沒流血了,也就沒管了,心裏想著抹藥勤快,就會好的。他早早就來到夏梓晏的營帳外,守在外頭的士兵認識他,也就沒攔他。可當他正伸手撩開厚重的簾子時隻聽裏頭有談話聲,阿醜自知不該偷聽,就是挪不動腳,耳邊聽了幾句,最後還是退開了。裏頭說是密函今日才送到,皇城內亂,如今掌權的正是清王。皇後密謀加害清王,隻怪她棋差一步,反被清王識破,此時已被軟禁。而皇上病入膏肓,隻怕不久於人世,他膝下無子,太子早已夭折。說去說來,這皇位不是正好落了清王手裏?隻是皇上不寫詔書,不禪位於清王,清王哪裏會容他?阿醜就聽到一些,心裏想著皇後謀害王爺,並不是隻為了太子,隻為了權勢。皇後心底深處隻怕還有那男子,這也許連皇後自己都不知,她以為她憎恨清王是因權勢,其實不然,還有一原由。阿醜記得王爺說過太子被皇後調了包,王爺還派穆總管尋找,意在斬草除根。皇後心裏也明白,隻是故意表露痛失愛子,擾亂他人眼球,暗地裏則密謀加害清王。其實要讓殷奕蘅禪位也不是難事,王爺手中有玉璽,假造一分詔書怎是不行的?在阿醜看來,王爺定要他禪位隻是做做樣子罷了!他若不寫詔書,這天也終將是王爺的。隻是王爺不急於一時,這朝中已是他掌控,天下已將是他的。阿醜麵上露著淡淡笑容,王爺得天下,正是他一直想的。這天下的主宰者就該是強者,就該是王爺,其餘的都不配坐上那個位子。天色陰沉成的,冷風刮著麵頰,刺骨生疼著。阿醜卻覺著無恙,就像輕輕襲來一陣涼風一般,唇邊一直掛著笑意。又是沒日沒夜的趕路,在與各路大軍會合之後,終於停歇下來。阿醜身上的傷還不見好,不過歇息幾日已好得差不多了,大腿兩側的擦傷已在結痂了,身下那處也沒流濃血了。這日下午,阿醜照例在外頭轉悠,無事就坐下來烤火,身前的火光烈焰著。阿醜盯著那火光發愣,好似那火光裏映著一人的麵容,那麵容正是阿醜朝思暮想的。阿醜看得出神,身邊有匆忙焦急著士兵來來去去,他也注意,就看著火光了。天色暗下了,阿醜才回營帳,這一進去就看到營帳站了多人,氣氛凝重,無人言語。剛才在火堆邊似乎聽到焦急喊聲,可是等他回神了又不見什麽,隻見人多進了營帳。阿醜以為是各位將軍商議要事了,也就沒太在意,這會兒見了這場景,心下頓時提起,不知該向何人問話。往前走了兩步,眼就怔住了,那軟榻裏躺著位女子,那女子他太過熟悉,一時想不出她為何會出現在此,故而呆愣了。女子是醒著的,麵容憔悴有些蒼白,嬌柔的眉宇間有著哀愁淡淡,似淒苦不甘。唇色淡淡,沒有什麽血色,此時正喃昵開口:“本宮無事,你讓他們退下。”營帳裏不止有少年將軍在,還有多名大夫在此,阿醜這才發現除了這些人就隻有他是個外人了。阿醜退身兩步,正要出去,沒想那女子直直朝看來,唇邊揚起了笑,那麵容似乎有些生氣了。阿醜不想與女子對視,急忙轉身離去。出了營帳問著守在外頭的人,皇後怎在此,那人說道不止,隻曉得皇後娘娘剛來。至於怎麽來的,那就要問夏將軍了。皇後不是被王爺軟禁了麽?怎會在此?莫不是逃出來的?阿醜回身望著營帳,腦子裏有些不清楚,可他知皇後逃出來必不是好事。第一百二十三章大軍離皇城愈來愈近,阿醜胸口越發跳動了,他不知再見到那人,那人是否會原諒他。他私自出府,背著王爺遠走去尋人,這一走就是許久,此時回來,不知王爺會不會惱怒他!氣候寒凍,風霜淩厲,正呼呼作響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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