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話再不說,就要帶進棺材裏去了。”


    劉探長如是說道。


    江月微微蹙眉,最終還是重新坐下了。


    江月坐下後,李善海昏黃老眼瞬間看向了張皓。


    “張皓,你之前說的話,都是真的吧?我孫子李豪是被人誆騙,才會走上那條路,才會去殘害人命。這……這都是真的吧?”


    李善海如是問道。


    張皓點點頭。


    劉探長也點了點頭。


    “李善海,這一點你倒是不用懷疑。你孫子李豪的筆錄上寫的清清楚楚。他得到一本古卷,根據古卷上麵的記載,李豪才那麽做的。”


    劉探長開口,如實說道。


    有劉探長這一番話在,事情不言而喻。


    李善海心中對張皓最後一絲芥蒂,也都消失了。


    張皓嗬嗬一笑。


    “是真的,那又怎麽樣呢?”


    “張皓!你,你一定要把背後的人找出來!我李家栽在你手上,我李善海認了!”


    李善海說著話,一瞬間神采奕奕。


    張皓見狀,心裏咯噔一下。


    回光返照。


    或許是李善海提起這些事情過於激動了,這就導致李善海五髒六腑內壓製的毒,加快了速度。


    顯然,這老頭已經是不想活了。


    張皓微微蹙眉,再次看向李善海。


    “如果隻是這件事,我倒是可以答應你的。背後的人,我一定會找出來。不隻是因為你,徐家也被人設計了。”


    張皓如是說道。


    麵對一個將死之人,張皓也沒有隱瞞。


    李善海聞聽此言,放聲狂笑。


    “哈哈哈,原來如此,原來是這樣啊!”


    “想他徐家曾經隻手遮天,如何如何的牛逼轟轟。結果怎麽樣,不還是被人算計了,不還是栽在了你的手上!”


    “張皓,對你,我李善海是服氣的!”


    張皓聞言,挑了挑眉,倒也沒有再說什麽話刺激李善海。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同樣,可恨之人也有可憐之處。


    李善海這個人,一輩子沒做什麽壞事,臨了臨了了,卻因為他的孫子和兒子,搞成這個樣子。


    晚節不保。


    家破人亡。


    就連李善海自身,都被人下了毒。


    張皓歎了一口氣。


    麵對一個將死之人,張皓的態度才有所緩和。


    李善海勉強支撐著身體,眼裏透露著一絲絲不甘。


    “天意,天意如此啊!如果我能早點察覺到李豪這孩子做的事情,說不定,我李家也不會到這個地步。”


    李善海說著話,再次看向張皓。


    鮮血翻湧,饒是李善海此時看起來精氣神十足,卻也已經踏入了鬼門關。


    “張皓,我不管徐家人如何如何。你可以答應我幫我找到背後的人,我李善海謝謝你。”


    李善海說到這裏,看了一眼劉探長和江月。


    兩人麵麵相覷。


    劉探長嘖嘖兩聲。


    “小月,走吧,我們出去透透氣。”


    “好的,師父。”


    江月是個聰明的女人。


    眼下這種情況,顯然是李善海有什麽話,那是要單獨和張皓說的。


    這李善海活不了太久。


    此時,已經不是計較這些事情的時候了。


    想到這裏,江月毫不遲疑,當即跟隨她的師父劉探長一同離開了病房。


    江月和劉探長走後,李善海才再次開口說話。


    “張皓,作為感謝,我送你你一個消息。”


    “我有一本冊子,上麵都是我的老關係,還有他們的一些把柄。誰有這本冊子,誰就可以調動這些關係。認冊子,不認人的。”


    “現在這本冊子在徐斌的手上。你一定要找到徐斌,既然徐家也是被算計的,那徐斌就不配動用我的底牌了。”


    “此物,我更願意送給你。”


    李善海說著話,目光極為複雜。


    一方麵,李善海是恨不能生撕了張皓。


    另外一方麵,拋開李家和張皓的恩怨情仇不談。李善海十分欣賞張皓這樣的晚輩。


    隻可惜。


    兩人從一開始就站在了對立麵。


    絕無回旋的餘地。


    張皓點點頭。


    “可以,你單獨和我說這件事,是不希望那本冊子落在劉探長手中吧。”


    “正是如此。”


    李善海不再支撐著身體,他扭過頭,昏黃老眼望著病房外。


    “嗬嗬,今天的天氣可真好啊。可惜啊,我這把老骨頭,往後是看不到這麽好的風景咯。”


    “張皓,冊子上的人,有些也是我的朋友。就算我們互相利用過,彼此製衡過。可說到底,也還是朋友。”


    “立場不同,身不由己罷了。所以,我不希望他們被劉探長調查。而且一旦冊子落在劉探長和江月的手裏,他們兩個就危險了。”


    李善海如是說道。


    張皓聞聽此言,心領神會,當即就把這件事答應下來。


    隻要張皓能找到徐斌,找到那本冊子,也不會讓冊子流落出去。


    李善海這樣的人,他留著魚死網破的底牌。


    冊子上所涉及到的人和事,必定是非常恐怖,非常有能量的。


    別說是劉探長和江月。


    怕是整個金陵的人翻出來,也會被冊子上的人盯上。


    張皓不免苦笑。


    “李善海啊李善海,你還是不死心啊。”


    “這冊子如果在我手裏,那些家夥同樣會盯上我的。”


    李善海聞言,冷冷一笑。


    “張皓,都是千年的狐狸,你小子就不要和我裝了。”


    “就算我不說,你小子也會選擇掌控那本冊子。你會害怕那些人對你的報複嘛?”


    “你不會的。如果你會,你一開始就不會對付我們李家,也不會和徐家鬧的那樣的地步了。”


    李善海如是說道。


    張皓聞言,不免苦笑。


    “嗬嗬,諷刺,真是諷刺啊。”


    “李善海,你倒是很了解我。”


    李善海擺擺手。


    敵人之間,總是存在著看不到的紐帶,說不清道不明。


    “張皓,你出去吧。”


    “我撐不住了。這輩子最後一點時間,我可不想看著你小子。”


    張皓點點頭,隨手拿出一個相框,塞到李善海手中。


    那是一張全家福。


    李善海,李正雄、李豪,還有李正雄的養女雲喬喬。


    隻不過,這張照片是拍攝在多年之前的。


    照片中的李豪和雲喬喬,也不過是十五六歲的年紀。


    李正海也是年輕的很,李善海更是意氣風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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