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北多義士,燕趙盡悲歌!


    郭圖與逄紀並不算是什麽大才之人,甚至於袁紹會走到今天這一步,他們在其中未嚐沒有負麵的作用。


    但這並不代表他們就是一個不忠不義之人。


    二人問題在於能力不足,而非是忠義不夠。


    郭圖不是那個以一人之力,禍害了兩大名將的郭開,他對袁紹的所有進言都是建立在他認為對的基礎上,而非是為了謀求什麽。


    他或許能力不行,或許本事不濟。


    但是有一點,他對袁紹的忠心是絕對的。


    所以當生死關頭,郭圖和逄紀甚至都沒有來得及多想什麽,便已經提劍衝了上去。


    他們沒有考慮自己是否是王驍的對手,更加沒有在意自己下一刻會不會成為王驍腳下的一灘肉泥。


    他們隻是想要保護自己的主公,保護自己所效忠之人,僅此而已。


    就如同在原本的曆史中一樣,即便是曹操已經攻占了冀州,即便是袁紹已經死了,袁紹的那些兒子都不堪大用。


    但他們也沒有想過要投靠曹操,而是繼續在為袁紹的兒子們出謀劃策,直到最後他們被曹操擊敗,然後慷慨赴死。


    王驍看著二人刺來的劍,並沒有太大的反應,隻是一抬手便將二人的佩劍抓在了手中,然後用力一擰。


    頓時二人的佩劍便被王驍給擰成了麻花,然後輕輕一掰,便將佩劍給折斷了。


    這一幕無論放在什麽地方,都是那樣的震撼人心。


    這是貨真價實的刀槍不入啊!


    但是郭圖和逄紀二人都沒有理會,甚至都沒有在意過。


    僅僅隻是扭頭衝著袁紹大喊了一聲:“主公,速走!!”


    袁紹看著二人,一時間心中也是五味雜陳。


    他的心中忽然多了一些疑惑,一些不解。


    自己什麽時候變得如此不堪了?


    自己真的怕死嗎?又或者說自己為什麽會怕死?自己是從什麽時候開始怕死的?


    明明曾經自己是那樣的勇敢無畏,明明自己以前還遇到過比這更加危險的境地。


    當時自己是怎麽做的來著?


    在那四周都是董卓部下環伺,整個洛陽城都被董卓控製住的局勢下。


    當著呂布這個天下第一武將的麵前,自己是如何拔劍怒斥董卓的?


    這本應該是袁紹最為高光的時刻之一,但是此刻想來,袁紹隻覺得一片模糊,自己當時是如何做的?又是如何說的?


    明明所有的事情都在自己的腦海當中,可當回憶之時卻又是一片模糊。


    “主公,退守河北,以圖日後啊!”


    眼見袁紹還在失神,田豐與沮授也大喝一聲,拔劍衝了上去。


    而在聽到二人的聲音之後,袁紹這才好似如夢初醒一般,在一聲遲疑的回應中,轉頭想要離開這裏。


    “本來是想要給你們一條生路的,但似乎你們都不需要啊?”


    王驍本來是沒打算殺他們的,但是此刻這些人實在是太過煩人了。


    因此王驍反手便將手中的劍刃碎片扔了出去,就如同一陣刀風吹過一般。


    郭圖與逄紀二人當場便被這些碎片給刺穿了身體,而後倒在了血泊之中。


    田豐與沮授,也不過是剛剛上前便被幾塊零星的碎片刺穿了身體,雖然並沒有傷及要害,但是卻也失去了行動能力,倒在了地上。


    王驍隻是看了一眼二人,確認他們還活著之後,便對身後士兵說道:“這都能沒事?運氣不是一般的好,帶回去好生照料,等著我回來處理。”


    說完王驍便繼續向袁紹追了上去。


    此刻袁紹已經在王驍的追擊之下,退入了中軍之中。


    但是因為袁紹作為主帥,此刻卻如此慌亂,以至於三軍將士同樣亂了起來。


    一將無能累死三軍,這可不是誇張的。


    為將者首先就需要有泰山崩於前而麵不改色的膽量與城府,要不然將領一旦慌亂了,士兵們也同樣會喪了膽氣。


    就如同文鴦突襲司馬師那一戰一樣,司馬師即便是被嚇得眼珠子都從眼眶裏掉出來了,但依舊沒有任何的動作。


    這才讓大軍安心,覺得司馬師一定是做足了準備的。


    若是當時司馬師有表現出膽怯,畏懼的意思,那麽那一戰勝者一定是文鴦的。


    這一點就和現在的王驍突襲袁紹是一樣的。


    隻是袁紹沒有穩定心神,他的內心亂了,而他的軍隊也一樣亂了。


    並且他的軍隊太大,也太亂了!


    大量的鮮卑、烏桓等異族士兵充斥其中,強迫與強權的高壓雖然讓這些異族士兵短暫的聽從命令,可是一點他們發現袁紹不再強大,那麽他們也將會露出自己的獠牙,變得不再服從管束。


    內亂反而是先發生了。


    對於自己如今的遭遇帶有不滿情緒的異族士兵,從一開始的不聽命令,轉而變成了相互咒罵,最終演變成一場突然爆發的反叛。


    這一切甚至隻有不到一刻鍾的時間,但一個放在任何朝代,都是規模龐大的軍團卻就這樣突然崩潰了。


    聽上去似乎很匪夷所思,但在曆史中類似的例子卻已經不是第一次上演了,而這或許也不會是最後一次。


    袁紹失去了自己軍隊大部分控製權,隻有少量的親信統率著大約三萬的精銳在帶著袁紹突圍與躲避王驍。


    而王驍則是步步緊逼地追在他們的身後,就如同是一個幽靈,一場噩夢一般,揮之不去!


    “主公,就像是元皓先生和公與先生說的一樣,我們現在隻有退回河北了,如此方有東山再起的可能,一會兒我會帶著主公您向北突圍,此去不遠就是黃河,隻要過了黃河,主公您就安全了。”


    一名小將站在袁紹身邊,給袁紹述說著他的計劃。


    袁紹抬頭看著這名小將,眼中卻滿是陌生。


    他並不認識這人,就如同史書隻會記載最優秀的一部分人一樣。


    眼前這個看上去年歲並不大,並且在衝著他不斷述說如何逃生的將領,他真的是不認識啊。


    “你叫什麽名字?”


    “啊?”小將似乎沒有想到袁紹會突然問出這樣一個問題,不由得愣了一下,但很快便回答道:“蕭辛因為還未及冠,故而沒有表字。”


    “還沒及冠?那你這是如何成為……”


    沒有及冠之人,是怎麽成為軍中將領的?


    袁紹本來是想要這樣問的,但是蕭辛似乎已經不止一次給別人解釋過這件事了,所以立刻便回答道:“我是從家兄手中接過來的,家兄是從家父手中接過來的,我家父兄三人皆是軍中校尉,父死子繼,兄終弟及。”


    蕭辛說的很輕鬆,但袁紹也明白了。


    他的父兄應該都已經為自己戰死了,想來他此刻不過是臨時接任校尉一職。


    也就是說,他的父兄都是死在了這場戰爭當中,最有可能的就是死在了王驍的手中。


    袁紹抬頭看向了還在不斷靠近的王驍。


    然而蕭辛忽然一把將袁紹給拉上了自己的戰馬,然後取下袁紹的兜鍪戴在了自己的頭上。


    “主公,蕭家已經沒有男丁了,但我還有一個老母在家,若是主公能平安回到河北,末將求主公能夠讓她安享晚年。”


    蕭辛說著便騎上了袁紹的戰馬,然後又在自己的戰馬屁股上劃了一刀。


    戰馬吃痛,開始不受控製的向北邊飛奔。


    而蕭辛則是看了一眼依舊靠近的王驍,然後扭頭向南邊突圍:“全軍聽令,隨我衝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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