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村子,還是一樣?”


    “是,一點都糧食都沒有,並且村中的所有水井都被投入了屍體,根本就無法飲用了,附近的溪流中也浸泡這大量的被金湯汙染的屍體,如果想要飲用,直接繞原路去更上遊的地方,但是這樣我們的至少會浪費三天的時間。”


    大軍行進的速度其實是很慢的。


    完全無法與探馬等小規模的行動相比。


    聽到這話的馬騰臉都綠了,不僅沒有食物,甚至就連水源都被切斷了。


    而且他們現在,根本就不可能繞遠路去尋找幹淨的水源。


    這樣隻會浪費他們更多的時間,延誤戰機。


    而且要是在尋找水源的路上,他們被呂布伏擊了,可就危險了。


    以現在這些士兵的狀態,估計就算是能擊敗呂布所部,也會損失慘重的。


    “沿途已經經過了二十幾個村子,這些村子全都被血洗了,僅僅隻是被殺死的尋常百姓就有不下兩千人了吧?這個賈文和,簡直就是瘋子!!”


    馬騰說這話的時候,聲音都有一些顫抖。


    以前董卓遷都長安的時候,他也與賈詡有過一些來往。


    因此他知道賈詡是一個心狠手辣,善用毒計之人。


    但是馬騰沒想到,賈詡居然能這麽狠?!


    這可都是曹操治下的百姓啊!現在就這樣全殺了,就算是強盜都未必能做到賈詡這麽狠毒。


    “有的時候,我都在懷疑,這個家夥到底是漢人?還是羌人?對自己人下手,居然如此狠毒!?”


    馬騰剛說沒兩句,韓遂便走了過來:“壽成,現在情況不容樂觀啊!你哪裏還有多少軍糧?我軍中的糧草已經快要見底了,這些羌人都是沒腦子的莽夫,要是不給他們吃飽,他們可是隨時都會一哄而散的!”


    羌人這些異族,可沒有那麽多的紀律之類的。


    都是一群有奶便是娘的東西。


    要是軍糧見底了,漢人軍隊還能用薄粥之類的頂兩天,而且有專門的糧草運輸,撐兩天糧草也就到了。


    但是異族軍隊,根本就沒有什麽後勤保障的。


    他們就是一幫蝗蟲,飛到什麽地方,就吃到什麽地方。


    根本就不會在意後勤什麽的。


    所以一旦出現糧草短缺,他們就真的會崩盤。


    “我這裏的糧草也不多了,不過好在現在也靠近洛陽了,我就不相信賈文和他還能推到洛陽後麵去了。”


    馬騰剛說沒兩句,就看見馬超一身是血的走了過來。


    “孟起,怎麽回事?”


    馬騰眉頭一皺,馬超這模樣可是讓他的心中有了一些不太好的預感啊!


    “因為糧草短缺,最近這兩天的食物發放要比之前少了一半左右,有些士兵開始躁動起來了,我就殺了一些,震懾他們。”


    “什麽!?”馬騰一聽這話,頓時心中一驚:“孟起!你真的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啊!”


    “……”


    聽到馬騰的話,馬超隻是眉頭一皺,但是卻並沒有說什麽。


    但看著馬騰的神情卻是帶著幾分不悅。


    而馬騰並沒在意這些,依舊在訓斥著馬超:“孟起,你以後可是要繼承我的大業的人,做事怎麽能如此莽撞?你這樣讓我如何能夠安心的將基業交到你的手中啊!?”


    “眼下糧草短缺已經讓全軍上下都心存不滿了,這個時候你動手殺人,並不會震懾他們,反而會讓他們對你更加的心存怨念,這樣下去,怕是再有兩天他們就要暴亂了!”


    馬騰說到這裏,神情可謂是複雜到了極點。


    但那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卻並沒有讓馬超明白過來,自己的錯誤。


    但馬超也沒有反駁,而是靜靜地聽著馬騰的訓斥。


    等馬騰將馬超給訓斥的差不多,這才開口道:“殺馬充饑吧,反正現在那些戰馬,我們也快養不起了,殺一批最虛弱的戰馬充饑,然後急行軍,三日之內抵達洛陽,速戰速決!”


    ……


    洛陽。


    這座殘破的大漢皇都,經過這幾年的修葺,雖然依舊殘破,但是卻也要比一般的縣城,堅固、雄偉、壯麗。


    此刻賈詡正在洛陽皇宮的廢墟之中,一副悠然自得的樣子打量著天空。


    來往的士兵,但凡是看到賈詡,全都會不由自主地露出一抹畏懼與厭惡的神情。


    他們都見識過賈詡的手段,更加明白賈詡在這一路上都做了什麽事情。


    用十惡不赦來形容賈詡,都是輕的了。


    “文和先生,你竟然還有閑情雅致觀察天象?”


    夏侯淵來到賈詡的麵前,看著賈詡如此清閑的樣子,不由的眉頭一皺。


    “那我應該怎麽樣呢?因為那些被我所殺的人,而惶惶不安嗎?”


    賈詡一臉輕蔑地說著,似乎對於根本就不在意的樣子。


    “難道不應該嗎?那些人可都是因為你而死的啊!”


    夏侯淵並不排斥賈詡的那些手段,但是夏侯淵無法想象,賈詡在這些事情之後,居然還能如此的平靜。


    “因我而死?”


    賈詡一臉疑惑地看著夏侯淵,然後伸手在空中一抓。


    緊跟著將手在賈詡的麵前張開:“將軍,你有看什麽嗎?”


    “沒有。”


    夏侯淵搖了搖頭,他除了賈詡那隻白白淨淨,骨節分明的手掌之外,什麽都沒有看見。


    “沒錯,就是什麽都沒有!”


    賈詡的臉上掛著一抹玩味與冷血的笑容:“就如同將軍你看不見我手中有任何東西一樣,我的眼中也沒有將軍口中那些所謂的,因我而死之人。”


    “此刻我的眼中,隻有將軍。”賈詡說著便伸手拍了拍自己的心口:“而我的心中一直都隻有我自己,我的所有目的,所有舉動都隻有一個目的,那就是活下去,為此任何事情都是必要的犧牲,人如果連活下去都無法做到,那他就不是人了,而是豬狗,是畜生!”


    “……”


    夏侯淵因為賈詡的話而皺緊了眉頭,這是他第一次覺得眼前這個的家夥,居然如此的危險,也如此的令人生厭!


    賈詡也看見了夏侯淵眼中的厭惡,但是他並未在意,隻是笑了笑然後說道:“好了好了,將軍還是去做好準備吧,三日之內馬騰與韓遂的大軍必定兵臨城下,現在談論我的事情,還不如盡快去做好準備,迎接接下來的大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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