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眾人見陸定遠臉色這麽難看,也不敢癱在地上繼續歇著了,連忙連滾帶爬的起來正直身體,做出立正的姿勢,一臉嚴肅的看向陸定遠,神情有些怯怯和懊悔。


    吳班長一臉嚴肅的率先出言道:“抱歉,陸團長,這次的野豬暴動,是我們的判斷失誤!”


    陸定遠沒說自己信不信,隻是冷著一張臉詢問:“說說具體原因!”


    吳班長:“今天我們班和6班奉命上山來打些野物,改善一下咱們食堂的夥食環境的。


    我們身上都帶了足夠的槍支彈藥,到了山上就決定分開尋找獵物。


    我們班在山上的一個小山坡處找到了一個野豬窩,大概目測有個七八頭野豬,且都是沒長成的青年野豬和小野豬,大野豬不在家。


    我想著算上6班的人,我們一共有二十幾個人,還都配置裝備,應該能拿下這七八頭未成年野豬。


    於是就對這一窩野豬動手了,未免被大野豬發現,把他們往6班離開的方向引。


    大概6班那邊也和我們做了同樣的打算,我和6班會合的時候,他們也正引著一窩野豬往我們的方向跑。


    就這樣,總共的野豬數量就變成了10多頭野豬。


    哪怕是未成年的青少年野豬,但他們的攻擊力也不小,我們想要放棄去已經沒辦法離開,隻能對他們下手。


    動靜實在是太大,引來了來尋小野豬的大野豬,還驚動了附近的一個小型野豬窩。


    這些野豬們追著我們跑,我們盡量分散他們的注意力,把他們往咱們之前挖好的陷阱裏引。


    可沒曾想到,引誘這些野豬的途中遇見了正在摘野草莓的嫂子們,這些野豬就開始不受我們的控製,去襲擊那幾名嫂子。


    我們當時隻來得及驅趕野豬,往其他方向離開,之前被攆的那位嫂子是野豬在逃離的路上碰見的,並成為了野豬們的目標。


    後來的事情,陸團長你們就都知道了。


    這次的騷動確實是因為我們判斷失誤引起的,我們會接受組織的一切懲罰!”


    陸定遠:……


    夏黎:……


    陸定遠和夏黎看著這一群當兵的,雖然還站在那裏,可身上基本上都有擦傷,有的甚至胳膊腿以一種奇怪的方式扭曲著,被旁邊的人攙扶。


    場麵十分狼狽。


    誰都沒想到會有這種意外。


    要說山上那幾窩野豬都是特務早就安排好的,那是純屬瞎扯。


    特務在部隊裏隱藏沒有大動作還行,稍微有點大動作都會被關注,更何況跑到山裏麵養野豬?


    而且就像他們說的,野豬瘋起來,想把他們往一個方向趕,那也不是一件什麽容易的事兒。


    除非這兩個班的人都有問題,否則根本辦不到。


    可如果他們真有問題,剛才在與野豬廝殺的時候,又怎麽會如此賣力?


    這件事情多半就是個意外。


    陸定遠想著回去仔細查一查,遠遠的聽著有人大喊著尋人,他便也沒再說其他,隻道:“先回去好好治療一下,其他的等之後再說。”


    兩個班人立刻抬頭挺胸,聲音都拔高了幾度:“是!!”


    支援的人雖然來的晚一些,但也怪不得人家。


    畢竟上山、下山都需要時間,他們不是一直在原地等著,而是被野豬追的滿山遍野的跑,部隊裏的得到消息跑到山上來還得找人。


    隻能說30多頭野豬沒跑到山下惹事生非,都是雙方命大。


    陸定遠和夏黎簡單地將事情和來救援的人說了一下,便離開了。


    此時,油菜花已經被野豬踩成躺了一地的油菜花餅,支離破碎的模樣比黛玉葬的花還要淒慘。


    好在被石頭架起來的魚杆,因為離小溪太近,野豬就算逃跑的時候也沒想過要遊泳奔逃,倒是幸免於難。


    陸定遠拿起魚竿一挑,將魚鉤收了回來。


    仔細一看,果不其然。


    因為太長時間沒收鉤,魚鉤上的蚯蚓已經被魚吃沒了,隻剩下一個鋥光瓦亮的三鉤金屬鉤子。


    陸定遠幹脆利落的把兩隻魚竿全都收起來,有些無奈的轉頭看向夏黎。


    “要回去嗎?


    我回去買條魚做給你吃?”


    發生了把約會玩成真人大逃殺這種事兒,連約人出來的借口油菜花都被踩成了一地殘花,哪怕是不怎麽在乎氣氛的陸定遠,也覺得這約會即便再約下去,估計氣氛就算想撿也撿不起來了。


    夏黎回頭瞅了一眼,發現早上她媽給她的小竹籃子,還好好的在紅色的野餐布上放著,並沒有受到波及。


    “別了吧,來都來了,我媽帶的蛋糕還沒吃完呢。


    再說回去就用不著,你做了,早上出來的時候我爸還跟我說,讓咱倆中午回去吃飯,給我做的排骨,紅燒肉,還有魚。


    結果被我媽罵了。”


    陸定遠沒忍住,輕笑出聲。


    想也知道未來老丈人心裏在盤算些什麽,無非是不想讓他們兩個在外麵呆時間太長,早點回去而已。


    陸定遠忍笑,“嗯,那咱們兩個還是在外邊吃吧。


    我再釣……”


    他一句話還沒說完,一向平靜無波的眼睛驟然睜大,眼底閃過肉眼可見的驚恐。


    “不用釣,叉魚更快!”


    夏黎隻回了陸定遠這麽一句,就輕飄飄的從陸定遠手裏抽出魚竿,眼神比殺了十幾年魚的人還要冷靜,手都沒得半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直接將魚竿插進水裏,輕輕鬆鬆的向上一挑。


    “嘩啦!”


    隨著小溪中水花迸濺,一條魚正中央被插在魚缸上,垂死掙紮,瘋狂撲騰,將水花甩的到處都是。


    釣魚竿帶著魚血,搖搖欲墜,看起來就像是凶殘的殺人現場。


    而同時碎掉的,還有夏黎身邊某僵硬的陸姓圍觀群眾,那顆愛護漁具的釣魚佬之心。


    陸定遠:……心在滴血 jpg.


    陸定遠艱難的轉過頭,讓自己不去看那根正在被夏黎殘害的,那支他最喜歡的魚竿。


    緊緊抓著手裏僅剩的那根魚竿,平靜的穿上蚯蚓,將魚鉤拋回到水裏。


    “釣魚速度也挺快的,把這兩隻杆就放在這裏等於上鉤吧。


    咱們兩個先烤那條魚。”


    夏黎:???


    “兩人烤一條?


    要不再插一條吧?”


    是她的錯覺嗎?她怎麽感覺陸定遠在說這句話的時候,手都在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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