供銷社內。


    方曉芳看著王小果也在櫃台裏大包小裹買東西,臉上的表情十分不解。


    “你不是不去老師家嗎?為什麽還要買這麽多東西?”


    要說她是在買土特產,也不像。


    在這邊已經待了一段時間了,他們早就知道南島這鳥不拉屎的地方,根本沒有什麽土特產。


    就算是有,這麽熱的天,那麽遠的距離也沒辦法往回帶。


    王小果對著方曉芳笑了笑,有些不太好意思知道:“我這不是想要好好感謝一下夏老師嗎?


    雖然我過年不能去夏老師家跟你們一起過,但是我對老師的心意和尊敬一點也不比你們少。


    她教會了我那麽多,我想要好好感謝一下她。”


    王小果的話都說到這份上了,方曉芳也就沒再多說什麽,隻是微微點頭。


    “我們確實應該好好謝謝夏老師。


    對了,我一會兒要去對岸的百貨大樓裏看看,有沒有什麽適合給老師父母的年禮。


    師公他們夫妻對咱們一向很照顧,每回有什麽好吃的都給咱們大一些,我也想好好謝謝他們的照顧。”


    王小果想到去岸上要漂洋過海坐4個小時的輪船,就下意識的打了一個哆嗦。


    “你去吧,我就不過去了。”


    說著,她壓低聲音道。


    “我剛才看到銷售員那邊好像有偷偷藏起來的麥乳精,我一會兒想辦法看看能不能買一點,就當是給師公夫妻的年禮了。”


    方曉芳沒想到王小果眼神居然這麽好使,還看到了銷售員偷偷藏起來的東西。


    當即一臉了然,壓低聲音回應道:“那行,那咱們兩個一會兒就分開走。”


    王小果:“好。”


    兩人很快分道揚鑣。


    王小果在外麵稍微轉了一圈,就再次往供銷社的方向走去。


    這年頭雖然不讓私底下買賣東西,但“民不舉官不究。”這種事永遠沒辦法斷絕。


    隻要是偷偷摸摸的,還給足了價錢,一般對方也不會拒絕。


    正這麽想著,王小果身邊突然出現一道比她稍微高一些的身影。


    “王同誌,方便借一步說話嗎?”


    哪怕是大白天的,但突然冒出來這麽一個人,還是把膽子本就不算太大的王小果嚇了一跳。


    她一臉防備的看了一眼那人,下意識的腳步一轉,就想換個方向離開。


    打不過就跑,沒有什麽好丟人的,總比打不過挨一頓揍要強。


    在她想要繞開此人,趕緊買完,趕緊回去時,那人遞給他一封並不算太大的檔案袋。


    攔路的男人見王小果好像不是那麽太配合,語氣帶著幾分威脅的道:“王同誌要不要先看一看檔案袋裏麵的東西,再決定是否要立刻轉身離開?”


    男人並沒有強行攔人的意思,但要表達之意卻十分明顯。


    王小果雖然害怕,但也心知,今天這事兒不談,怕是沒辦法善了。


    她沒第一時間去接檔案袋,而是皺著眉頭看向男人,眼神裏寫滿了警惕,聲音不悅的威脅道:“這裏可是部隊轄區,不管你拿什麽東西,趕緊給我離開。


    否則我喊一嗓子,你怕不是以後都離不開了!!”


    男人見王小果明明在威脅他,可眼眶已經被嚇得微微通紅,那色厲內荏的模樣,怎麽看怎麽也不像是她說出來的那麽有氣勢。


    男人輕笑了一聲,微微側身讓開了離開的路。


    “王小姐自然可以離開。


    不過麽……


    到時候你弟弟的命是否還在,那就不好說了。”


    本來都想趁機會撒腿就跑的,王小果聽到男人這話,豁然抬頭,一臉震驚的死死盯著對方,聲音裏帶著幾分咬牙切齒。


    但最終,她還是接過了男人遞過來的檔案袋。


    王小果心裏七上八下的,微微顫抖的手哆哆嗦嗦好幾下,才打開並不算太大的檔案袋。


    裏麵是一遝子照片。


    上麵清晰的拍攝著一些有些密密麻麻文字的照片。


    上麵一樁樁,一件件,所有的事都觸目驚心,就連她弟弟被壓在地上,往水溝子裏按的照片都十分清晰。


    可她弟弟從來都是個十分驕傲的人,又怎麽能被這麽對待!?


    王小果越看,臉色越難看。


    男人看到王小果變了臉色,反而輕笑了一聲。


    “王同誌覺得,你弟弟大概還能堅持多長時間,而不被華夏政府查到抓進去?”


    王小果死死咬住唇瓣。


    最終咬牙道:“你別癡心妄想了!


    我弟弟絕對不會幹這些事兒了,你少汙蔑他!”


    “賭博輸光家產,靠偷過日子”、“走投無路下通敵叛國”、“多次幫助特務完成任務”這樣的話著實刺眼。


    他們這是想要毀了他弟弟啊!


    男人看著王小果從冷靜,隻有些微害怕,到逐漸破防,眼神裏滿是鄙夷。


    如果真的什麽都不相信,想走怕是早就走了,根本不會跟他們在這裏僵持半天。


    男人心裏十分不屑,“這些罪名都是你弟弟親自畫押的,並且他被拘禁是被當場抓獲。


    也就是說證據十分確鑿,一旦把他的所作所為抖出去,他怕是隻有進農場一個下場。”


    說著男人湊近王小果耳邊,聲音低沉的道:“不用害怕,我隻是想跟你做一筆交易,一筆雙贏的交易。


    這個交易對你而言十分簡單。”


    在對方顫抖的目光下,男人繼續提要求。


    “隻要你把你們教授的內容,以及夏黎的一舉一動全都傳給我,我就立刻讓人撤訴。


    你要好好想一想,一個是你從小到大,一直照顧你的親生弟弟,一個是沒見過幾麵,剛剛認識,以一個多月的女人。


    你可要知道,一旦你弟弟被抓,不但會牽連你的父母,就連你的身份背景也會出現問題。


    哪一個研究所會要一個身份背景有問題的研究員?


    這兩個孰輕孰重,王同誌心裏其實應該已經有答案了吧?”


    此時的王小果臉都白了,額角的冷汗大滴大滴的往下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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