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另外一個30多歲的村長,見到黃奎文這極力勸阻大家的模樣,看向他的眼神十分瞧不起。


    他皺著眉頭嗆道:“神女說什麽就是什麽,神女說要多積德行善,你怎麽不去做!?”


    說著,他伸手拍了拍黃奎文腰間別著的新型土槍,語氣中帶著濃濃的恨鐵不成鋼。


    “想想你身上的這些武器,你們村子裏那些百姓們身上的武器裝備,哪一個不是神女給的!?


    如果沒有神女,你們整個村子都已經被米國人啃的連渣子都不剩了,你到底長沒長心!?


    現在神女用到我們了,你卻想躲,你的良心真的不會痛嗎?”


    黃奎文被他痛斥的麵紅耳赤,可依舊死死抿著嘴,不肯做出半分妥協。


    神女有那些被他神力加持過的神兵,確實比別的隊伍厲害。


    哪怕敵軍跟他們人數相等,他也會跟著神女一起對抗米國人。


    可那是9萬人!


    他們這麽點的人要怎麽打?這些人是瘋了嗎?!


    他聲音有些弱,下定的決心卻絲毫沒有軟下來。


    “可,可這不是也都是為了活著!?


    你能代表你自己,你難道還能代表你們整個村的人?難道他們願意陪你一起去死!?”


    黃奎文越說越有氣力,好像真的用這個理由勸服了自己的懦弱一般。


    那名村長被他氣得夠嗆,一雙虎目死死的瞪著黃奎文,指著他的鼻子罵。


    “怕死就可以忘恩負義了嗎!?


    神女隻是從天上來的,不是獨屬於我們越國的神女。


    她都能因為上天有好生之德,這麽幫我們,我們難道還能連拿起武器反擊侵略者的勇氣都沒有嗎!?”


    說著,他伸手狠狠的推了一把黃奎文的肩膀,怒氣衝衝的決絕道:“你願意當孬種就自己去當,不要讓我們和你成為一樣的人,一輩子都抬不起頭!”


    “對!人總不能一輩子抬不起頭!


    如果這次退了,我都對不起我那剛剛出生沒幾個月的孩兒,以後讓他長大了,還怎麽挺起胸板做人?”


    “我也同意!不能總讓神女幫著我們,神女有需要的時候我們也不能退縮,那米國人本就是咱們的敵人!”


    “對啊!那幫老米殺了我們那麽多人,就算沒有神女出頭,我們也是要找他們報仇的。


    現在有神女帶著我們一起,還有什麽好退縮的呢?”


    ……


    眾人紛紛迎合剛才那名村長的話,這一聲聲的讚同之聲砸在黃奎文身上,就像是有人在細數他的卑鄙無恥,讓他們得找個地方鑽進去。


    可是為了活命,他還是不肯鬆口。


    縣長看清楚現在的狀況,心裏也不免歎了口氣。


    抬手出言打斷道:“好了,大家的討論就到這裏吧,誰願意參加,誰不願意參加,全憑自己意願。


    願意去的就去,不願意去的就不去。


    今天晚上10點之前,大家都給我一個說法,我去找神女匯報。”


    眾人紛紛散去。


    耄耋老人手裏拄著拐杖,佝僂的身軀抬起頭,望著漆黑夜幕下懸掛著那一輪明亮皎白的月亮。


    對著站在他旁邊,同樣深沉望天的縣長低聲道:“你難道就沒懷疑過神女和華夏走的太近,身份也成迷嗎?”


    活到他這個年紀,經曆過的事實在太多了。


    哪怕依舊全心全意信奉神明,可內心深處卻也明悟,這世界上或許真的有神明存在,但神明卻從來不會降臨人間,解救他們這些普通百姓的痛苦。


    否則,越國遭受戰亂那麽久,他們為什麽從來都沒有顯靈過呢?


    他不相信一向多疑的崇縣縣長,會想不到這些。


    縣長依舊保持著望天的姿勢,聲音很輕,輕到有些飄渺。


    “重要嗎?


    她帶著咱們做了咱們想做卻不敢做的事兒。


    在神女來之前,縣裏有許多孩子遭到米軍毒手,我們心裏恨,想報仇,卻沒有那份膽氣。


    那些米軍本就是我們的敵人。


    而在災難之中讓我們活下來的,就是我們的神。”


    在戰爭麵前,手無縛雞之力的百姓永遠是最無力且無助的,他們就連反抗都因為本就擁有的太少,而束手無策。


    為什麽他們第一次與米軍對戰,百姓們就跟不要命了似的,非要跟米軍抗衡到底,一直把人追到神女所說的禁區?


    不過是因為之前被欺辱,不敢反抗,壓抑得太久,猛的一下爆發出來罷了。


    是他們軟弱,但他們不能一直軟弱,為了自己也為了子孫後代。


    ……


    縣長他們回去商量,夏黎這邊兒就和娜姓保鏢偷偷的離開崇縣。


    郭守業坐在軍車後排座位裏,渾身多處纏滿了繃帶,隔著窗戶看向夏黎。


    他語氣十分認真的道:“夏同誌,這一次多謝你救了我,這份恩情我必會報答。


    你是一位無論是指揮還是策略上都十分優秀的軍人,我為華夏能有你這樣一位出色的子弟兵而感到自豪。


    也希望你可以再接再厲,未來必定可期。”


    夏黎站在窗戶旁,就這麽靜靜的聽著郭守業的保證。


    也許換做一個普通軍人,得到一位軍長,這類似於可以為她保駕護航的保證,心裏都得樂上天。


    可問題是,夏黎的本職工作它不是這一行啊!


    一旦改革開放,她這身份已恢複,軍營這邊的職位就隻能當一個添頭,國家肯定不會允許她在軍人這個職業繼續往上幹,甚至是去上戰場。


    沒看她這回出來有多費勁?


    再說了,改革開放她爸都能官複原職了,誰還在這給他們當牛做馬?


    夏家老中青三代人的工資,養她一個不香嗎?


    夏黎扯起嘴角,露出一個有些玩世不恭的笑容。


    “既然您這麽說了,這話我可就記著了。


    我這人不愛當做好事不留名的人。”


    欠她一份人情,以後有事兒撈她一把可以。


    當兵這條線為她保駕護航就算了,完全用不上。


    郭守業自然也聽出夏黎的言外之意,直接被他這類似於玩笑的話給逗笑了。


    看向夏黎的目光,像是看向自家晚輩。


    “好,等你和小陸成了,我去喝你們的喜酒。”


    夏黎:……


    夏黎悠悠的目光看向平英俊,眼神裏恨不得帶上容嬤嬤的刺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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