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定遠微微低下頭,湊到夏黎耳邊,小聲道:“能抓到人還要謝謝顧雲逸。”


    從情緒中抽出來的夏黎:?


    陸定遠:“你還記不記得那天晚上我們去停車場,正好碰到顧雲逸,他說部隊裏麵可能有人被收買,現在外麵不安全。


    當時我們將部隊的人全都翻查了一番,確實抓到了一個被腐蝕的人。


    不過涉及科研人員的事兒可大可小,所以我們又將視線放到了科研院。


    沒想到真的在其中發現幾個人的通信比較古怪。”


    夏黎聞言皺眉:“確認的隻有他一個嗎?”


    陸定遠:“目前隻查出來這一個。”


    不過其他人暫時已經切斷了對外通信,研究院也換了位置,即便有問題也不大。


    夏黎聽著黃曉東反反複複的回答“有人抓了他的妻小,以此來威脅他,他願意認罪,怎麽樣都可以,隻希望組織可以把他的妻女救出來”,眉頭皺的越來越緊。


    “他家裏那邊查過了?”


    提起黃曉東的家人,陸定遠薄唇緊抿成一條直線,整個人氣場都有些低沉。


    “查過了,有人用半袋子糧食,讓黃曉東的妻子每次在信上多添幾句話。


    因為知道來往信件都會被檢查,他寫的那些話並不明顯,卻是黃曉東作為地下科研人員曾經用過的暗號。”


    說白了,那一封信黃曉東的妻子並不會覺得有什麽問題,部隊不知道其關竅的人去查也不會覺得有什麽問題,唯獨黃曉東知道這封信到底意味著什麽。


    如果不是部隊心裏起疑派人去查,還真就沒辦法查出這背後的真相。


    就算是到了現在,黃曉東依然覺得自己的妻女已經落在壞人手裏,隻有將“雷空”的身份告知對方,對方才會放了她們。


    夏黎一時之間有些無言。


    如今文化水平低,民智不算開化,哪怕是保密人員的家屬,防範意識也並不算太強。


    如果“雷空”不是她,換做一個普通研究人員,一旦身份泄露,能活下去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這對國家的損失,絕對不是一句話兩句話的事兒,絕對肯定不可能被輕易揭過。


    黃曉東的妻子根本不知道,自己隻是因為半袋糧食,就有可能要了自己丈夫的命。


    說黃曉東的妻子無知嗎?


    可是日子太苦,吃不起飯,隻要寫幾句無關痛癢的話,就能換取家裏十幾天甚至一個月的口糧。


    說黃曉東自私嗎?


    可這世界上能有幾個可以做到領任務去當漢奸,父親被激進分子打死,母親羞愧上吊,在營救無數普通民眾之後,建國後兩次差點被判死刑,最終以叛國罪被槍決,死後十幾年後才得到正義的決心?


    大義說著好聽,落在自己身上,沒有幾個能做到的。


    “他這樣,最後會怎麽判?”


    陸定遠:“他身上有功績,這次的影響不算太大,估計會麵臨降職以及限製一定的自由。”


    國家太缺人才了。


    哪怕黃曉東背負上了一些汙點,但他個人才能毋庸置疑,這種情況下一般不會把他怎麽樣。


    夏黎點點頭,沒再繼續這個話題。


    心裏卻暗戳戳的想,有了今天這事兒,外加外麵愈演愈烈的環境,估計秘密研究院的人今後的日子不好過了。


    夏黎囫圇的聽了一次審訊,全程站在那裏充當工具人,真正有用的東西,卻沒進入腦袋幾句。


    陸定遠一直在觀察夏黎的狀況,心裏暗暗的歎了一口氣。


    看來事情既然已經挑破了,就應該好好和夏黎說清楚。


    這家夥估計現在還多半沒反應過來,他喜歡她這件事。


    審問完黃曉東,陸定遠習慣性的送夏黎回家。


    想找一個稍微安靜一些的地方,將自己的心意告知夏黎。


    夏黎心裏其實也想問個明白。


    畢竟她這個人比較直,不喜歡那種欲蓋彌彰,猶猶豫豫的事兒。


    如果這事兒今天不弄明白,估計以後和陸定遠交往的過程中都會覺得別扭。


    那不是她的風格。


    二人走到小樹林。


    此處既空曠,又靜謐,是個談話的好地點。


    夏黎:“我有事想問你。”


    陸定遠:“我有話要跟你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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