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該沒事。”望著前麵的混亂景象,暗自傷神。


    丞相這回說的是‘應該’,也就是說丞相也不太確定,一向知人善任的丞相也不能真的看透那個女子,一向十分自信的丞相也會有意料不到的事情,哎,那個女子還真是值得關注啊!


    另一麵,萱來到戰場,並沒有直接參與他們,也隻是躲在遠處,躲在暗處,背後放冷箭,看蠻人不察覺的時候,一箭封喉。


    前方一片火海,火借著風勢迅速蔓延,如同自由穿梭在山林裏的蟒蛇,雜亂無章,所到之處,盡成灰燼,一片狼藉,整個山穀遍布火焰,熱氣蒸騰,如同火爐,而蠻兵們手足無措,慌了陣腳,不知道往哪裏逃。


    蠻人,在萱的眼裏他們是和自己是一樣的,隻是屬於不同的民族罷了,而如今才知道,他們一樣,也不一樣,蠻人無知,現在他們犯下了嚴重的錯誤,除了用生命來懺悔,否則沒辦法洗清身上的滔天過錯。


    冰冷鋒利,閃爍著銀光的箭頭,穿越萬千草木,直插蠻人的咽喉,溫潤殘存著溫度的鮮血順著箭身緩緩地下,而蠻人也低下了他們驕傲的頭。


    “死吧。”萱的嘴角笑著,看起來是那麽的陰冷,瘮人,不似平常文弱如水的女子。


    前方一片火海,南、北、西麵都是塵頭火光,因此不敢前進,隻得望東奔走,方才轉過山口,孟獲,萱總算是等到他了,幾次相見,他也不過如此,倒是這世間又該多了一位怨婦了。


    輕抬起弓箭,弓如滿月,直逼孟獲,孟獲慌亂之下也沒注意到這裏,這時,一個身影擋在她的前麵,不是冤家不聚頭,又是他呂凱,萱啞然失笑,為什麽每次他都來壞事,不碰見他不行嗎?


    “讓開。”萱幾乎失去了耐性,“呂凱,你到底想怎樣?”


    “丞相說過要生擒孟獲。”不讓一步,倔強的擋住萱,生擒,對啊,是生擒,可是沒說過不讓他受傷吧,打仗就難免不會受傷,走要讓他吃些苦頭吧,可是眼前這個愣頭青可不好惹。


    “看來,要先解決一下我們之間的恩怨了。”萱將手裏的弓箭扔在一旁,緩緩拔出腰間的寶劍,用先生的劍殺了他,也算是他的榮幸了,“呂凱,你註定是要礙我的事,所以我不得不殺了你,可千萬別恨我啊。”


    呂凱靜靜地站著,沒有把劍的意思,四周哭聲、喊聲、震耳欲聾,而站在林子裏的兩個人也無懼周圍的惶恐,靜下心來,投入這即將爆發的戰鬥裏來。


    旁邊閃過一道黑影,“萱姑娘,我先走一步了。”萱側過頭,看向前麵,魏延早已擒住孟獲,奔著丞相對策方向去了,哎,又失去一個機會,一個可以殺死他的機會,不過也是件好事,不想看見他妻子,祝融夫人,聽到他死訊的時候的悲傷的麵龐


    孟獲抬起頭來,見車上端坐孔明,一陣悔恨、羞愧從心底湧起,迅速低下頭,恨不得找一條地縫,趕緊鑽進去,孔明嗬嗬大笑說道,“蠻王孟獲!天敗至此,吾已等候多時也!”


    孟獲不服氣,站起來疾言厲色,昂首挺胸,自命不凡的說道,“吾遭此人詭計!死不瞑目!若敢再放吾回去,必然報四番之恨!”


    “口氣到不小,還不服氣,信不信我殺了你。”萱憤憤的從後麵走過來,用手用力的推了孟獲的腦袋,使勁渾身力氣按下他那驕傲的頭,眾將見了,心有餘悸,平時看似不吭聲的小丫頭,沒想到脾氣這麽大。


    “萱,不可無禮。”孔明略帶責怪的口吻說道,“左右鬆綁。”


    萱走了過來,站到孔明的身後,孟獲他今天又敗了,還是一如既往的樣子,不甘心,他什麽時候才會甘心,隻有死了才會後悔吧。


    孔明大笑,令左右去其縛,賜酒壓驚,就坐於帳中。


    孔明笑問,“我今天四次以禮相待,你尚然不服,何也?”


    孟獲喝了一口酒,低頭深思說道,“我雖是化外之人,不似丞相專施詭計,我如何肯服?”


    詭計?那是智慧,果然蠻人也隻是嘴上厲害些,失敗了隻會找客觀原因。


    孔明輕搖羽扇,麵容嚴肅略帶試探的問道,“我再放你回去,復能戰乎?”


    孟獲如獲至寶,站起身來,恭敬地說道,“丞相若再拿住我,我那時傾心降服,盡獻本洞之物犒軍,誓不反亂。”


    孔明笑著說道,“那好,請吧。”


    孟獲忻然拜謝而去,於是聚得諸洞壯丁數千人,望南迤邐而行。


    萱拿起酒壺,將孔明空蕩蕩的杯子斟滿,一言不發,卻麵帶愁容。


    “有話對我說嗎?”孔明低著頭,望著杯中清冽的酒,一飲而盡,抬起頭看著滿眼焦慮的萱,眼前的女子,猶勝男子,雖是柔弱女流,卻懷著堅定的心,執著的信念,年輕真好,不由得想起自己的年紀,諸葛亮他已經年過四十了,不像從前一般,也不能像從前一般,他已經過了那個輕狂的年紀,留下的隻有穩重,也隻剩下穩重了吧。


    “先生,您曾說過孟獲可愛,不過我覺得他這樣的執迷不悟,就變得可憎了,好想殺了他啊。”緊緊地握拳,將手中的酒壺幾乎都捏變形了,憤怒可以蒙蔽人的雙眼,更蒙蔽了眼前女子的心智,她不想在這裏呆下去了,也不想回去,心情矛盾,無以言表。


    “戰爭並不都意味著殺戮,但也少不了殺戮。”伸出手輕拍著萱握緊的雙拳,微微側目,何時起才發現他是如此的溫和體貼,“殺戮並不能解決問題,關鍵的是人心,人心所向,事半功倍。”溫和的話語縈繞於心,麵頰浮上一抹緋紅,萱感覺到所謂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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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許多年前。


    “師父,什麽是幸福?”一張稚氣的臉微微揚起,問著眼前偉岸敬重的男人,是她的師父,更似是她的父親。


    “怎麽突然這麽問?”那個男人蹙著眉頭,一臉凝重的表情,發現了眼前這個孩子的異樣,她不再是由他掌控的了,有一天或許他也掌控不了這把利刃,而且反受其害。


    女孩低下頭,不語。


    那時她完成了任務,順利的殺死了要殺的對象,就在這時,一個女子滿臉淚痕的跑了過來,跪在那已經僵硬的屍體旁,嚎啕大哭,萱默默地看著,不為所動,突然那女子拿出匕首刺進了自己的身體,鮮紅的血液汩汩的流出,染紅了她潔白的衣衫,如同一隻嬌艷的蝶翩翩起舞,嘴裏留下最後的一句話,“我好幸福啊。”


    帶著笑容安詳的死去,死亡本是痛苦的,那些死前掙紮的麵孔在萱的腦海裏一一閃過,為什麽?這是為什麽?她會笑著死去?難道她不害怕嗎?是那個叫幸福的東西給了她勇氣嗎?


    師父並沒有回答她的問題,也隻是告誡她不要再問,她也選擇了沉默,希望自己有一天能找到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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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丞相。”馬謖的一句話打斷了萱的思考,回過神來,看著已經站在門口的孔明。


    二人談論著什麽,孔明不時點頭,不時露出笑容,似乎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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