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我記得以前亦然公子跟別人多說一句話堡主都會冷著臉半天沒個笑模樣,照理說,亦然公子要成親,堡主會將他關起來……”    “怎麽今個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你們幾個,嘀嘀咕咕說什麽呢?”赫連澈並不知道我之前跟他們開玩笑所說的話,見他們幾個腦袋湊到一起竊竊私語,低喝一聲,白了他們一眼,“把鳳冠霞帔拿過來。”  “哦。”流嵐應了一聲,捧著鳳冠霞帔小心翼翼地走上前來。  “是照著我說的尺寸定做的嗎?”赫連澈問道。  “是,尺寸會不會有點大了?”流嵐答道。  “不會。”我替赫連澈回了他的話,邁著輕盈的步子過去,抖開新娘子的喜服,在赫連澈身上比劃著。  流嵐眼珠子差點沒瞪出來:“是給堡主穿的?!”  此話一出,旁邊三人也都張大嘴巴“啊”了一聲。  “怎麽?有問題嗎?”我歪著頭看向他們。  “沒……”不約而同地搖搖頭,眼裏露出笑意。  赫連澈瞪著他們:“你們幾個沒事做了嗎?”  “回稟堡主,賓客已宴請完畢,其他事宜也都準備妥當,就等吉時一到,舉行儀式!”回答得鏗鏘有力,聲音也帶著昂揚的激情。  “行了行了,吉時在五天後,你們沒事就出去吧。”赫連澈無奈地擺擺手。  “堡主還未試試喜服合不合身。”千夙不怕死地開口,明顯不想離開,其他三人也是頻頻點頭,眼裏冒著精光,似乎非常想看赫連澈穿女裝的樣子。  赫連澈冰冷的眼神掃過去,幾人噤若寒蟬,卻仍不肯走。死皮賴臉地退到門邊,委屈道:“給亦然公子看可以,給我們看就不可以嗎?反正遲早會讓我們看到的。堡主,您就別害羞了!”  赫連澈無法,總不能一掌打飛他們,隻好硬著頭皮由我為他換上喜服,鳳冠一戴,配著紅豔豔的衣服,倒顯得英氣逼人。  我嗬嗬笑著,忍不住湊上去親吻一下他的臉頰:“澈,你真是太美了!”  門邊的四人倒吸一口冷氣,傻愣愣看著赫連澈,再看看穿新郎官喜服的我,齊齊歎道:“絕配啊!”  “我想看看,倒過來怎麽樣。”房梁上突然傳來一聲慨歎。  眾人一愣,抬頭就看見滄溟那家夥抱臂悠閑地倒吊著,審視著我與赫連澈。  “淪溟?!你什麽時候來的?!”  “為了看到這麽勁爆的場麵,我可是守株待兔了兩天!就知道有亦然公子在,一定會帶給我們一個不一樣的婚禮!看吧,果不其然。”淪溟翻身而下,以道,“堡主,您真是用心良苦。”  “淪溟,有事要說吧?”赫連澈不理會他的玩笑,正色問道。  “是。”淪溟倒也不含糊,嚴肅道,“茗揚自少林寺逃了出來,曾經去過第一公子衛衣的府邸,想要刺殺江佑辰江公子,對峙的時候上任麒麟閣主左禦淩突然出現,沒讓他得逞。”頓了頓,淪溟又道,“他似乎想找堡主和白公子報仇。此刻,不知所蹤。”  “茗揚?”我輕叫一聲,“他還沒死?”  “是。出雲方丈被他掌斃,少林寺此刻已是方陣大亂。”淪溟猶豫著,“所以,我想,堡主是不是延遲婚禮比較好?我怕茗揚會在成親當日前來搗亂。”淪溟考慮周詳,“雖不怕他能折騰出什麽來,但掃了興還是讓人氣憤。”  “此事稍後再議,多調些人在堡中候著,還有,來往的賓客一定檢查仔細了,我不想讓他鑽了空子。飯菜也都給我檢查再檢查。”赫連澈冷聲吩咐,“派去接長輩們的人還沒回來嗎?”  “就快了。朝廷好像也派了人來送了賀禮,隻不過沒留姓名就走了。堡主……您看……”淪溟踟躕著,“會不會是給咱們下馬威的?”  “不是。你們別多想。”赫連澈微微笑著,攬了我自豪道,“是亦然的孿生兄弟斐然送來的。”  “斐然?”千夙接口,“是當朝左相斐然?”  “沒錯。”  “怪不得。”千夜壞壞笑著,“聽說他跟現在的皇帝挺好的。”  “是嗎?快跟我講講。”流皖八卦地追問。  “咳……”我輕咳一聲,“你們真的是沒事做了吧?出去巡邏!”  “好吧,誰讓白公子現在是黑鷹堡的半個主人了呢!我們聽話。”流嵐陰陽怪氣地說著,摟著流皖的脖子,“咱們可真慘,非但喜酒喝不到,還得受凍地巡邏。”  “行了,別說的那麽可憐,我會幫你們備著最好的酒的!”  “多謝亦然公子!”  打發走他們,我長長舒了口氣,瞅著赫連澈,咯咯地笑著:“澈,你真好看。”  “好了,都如你意了。被他們取笑了我。唉,你就沒有半點悔過之心?”赫連澈故意傷腦筋道。  “沒有。難不成你後悔了?說了讓我娶你的,你就得這樣穿!”我霸道地開口。  “好吧,除了聽亦然的。我還能怎麽辦?”赫連澈無奈地摟了我,親上來,“不過我要補償!”  “補償沒有,賞賜倒是有的是。”我雙手推拒在他胸前,強調著兩者之間的差別,“乖乖站著別動,本公子賞你一個小吻。你記著,以後什麽都得聽我的,我說的每一句話都得貫徹實行。不許欺負我,以後都得像以前那樣寵著我……”    赫連澈直接堵住我的嘴:“廢什麽話,我用行動表示……”卷五 天倫樂,斯須九重真龍出 第二十八章 親朋好友  耳鬢嘶磨唧唧歪歪黏膩了一陣子,赫連澈脫下喜服:“還有五天有成親,先收著吧。”  “好。”我也脫下自己身上的喜服,“你還有好多事要做的吧?你去忙你的,我會乖乖等著那天的到來的。”  “你?你會乖乖的才怪。”赫連澈不相信地撇撇嘴,“也罷,趁你老老實實的這幾天,我倒正好安排下黑鷹堡的部署。”  “部署?有那麽奈張嗎?”  “亦然。”赫連澈正色叫道。  我愣了下,從未見過他有如此嚴肅的表情,小心翼翼問道:“怎麽了?”  “茗揚此番逃脫定然會有備而來。我不想你受到傷害。所以,你一定要小心再小心。如果能在成親之前抓到他就最好了。你明白我的話嗎?”赫連澈雙手扣在我的雙肩,“不管他說什麽,他怎麽嘲笑諷刺,你都不要放在心上,徜若他真的想用武藝來威脅,你隻需變作龍身逃到人多的地方即可。不要跟他糾纏,好不好?”  “怎麽?你以為我武功不濟?”有點不以為意,好歹我也是師父門下得意弟子,隻是平日裏受師兄保護,沒怎麽施展過武功,但不代表我一無是處。  “你明明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你心無城府,茗揚詭計多端,我是怕他暗施詭計。”赫連澈表情擔憂,“你還是跟在我身邊比較穩妥。”  “好啦,他又不一定會來。看你緊張的。我答應你,我一定好好地保護自己,遇到壞人就跑,讓你來對付,這樣總可以了吧?我總不能一直跟在你身邊吧?人家不是說成親前夕,兩人不能見麵的嗎?”拍著胸脯打著保票,赫連澈有依依不舍地離開,還不忘囑托,“記得我的話哦!不要逞強。”  “知道啦!你真囉嗦,跟女人有一拚了!”在臉上劃劃羞的樣子,對他吐了吐舌頭。  赫連澈走後,我擺弄著新娘子的鳳冠霞帔,上麵流光溢彩,閃亮亮的特吸引人。轉轉眼珠,忍不住套在自己身上試穿。  明眸閃動,俊顏含笑,銅鏡裏的人洋溢著無以言表的幸福。能走到這一天,真的,很開心。  說不上其他煽情的話,我身份特殊,又頑劣不諶,能霸上赫連澈這樣的人中之龍實在是前世修來的福。他又對我百依百順,著實將我放在了心上。  平生第一次老老實實坐在圓凳上,對著銅鏡露出微微的笑意。不過,雖然一直強調我要娶他,實際上眾人也都知道,赫連澈才應該是正主兒。到時來黑鷹堡參加婚禮的都是有頭有臉的江湖俠客,名門大俠,我們都是男子已經夠讓人震驚了,徜若再讓赫連澈蒙著紅蓋頭扮新娘子,肯定會遭人恥笑。不管他們是善意的還是惡意的,我都不願。  也罷,反正是愛,何不愛個通透?想著便決定了,還是我來穿女孩兒家的衣服吧。赫連澈英姿勃發,玉樹臨風,穿上新郎官的衣服才更合適嘛!而且,那樣子,會給他增添自信心。  好吧,其實他已經夠自信了。自信到一個眼神一句話都能讓旁人噤若寒蟬。獨獨對我,嗬護備至,言聽計從。  越想越幸輻,唇角一直微微揚起,連身子都輕盈了起來。  “真是不知廉恥!”一聲不甘心的揶揄忽然自身後拋來,清脆卻帶著惡毒。  心神一斂,我忙站起身,戒備地看著突兀出現的女子:“是你?”  “小師弟,我真該對你刮目相看才對。你的手段真是越來越高明了。”茗璐也無其他動作,就那樣站在不遠處,神情不屑,“橫刀奪愛,搶了我的未婚夫婿還敢明目張膽地舉辦婚禮。你就不怕江湖人恥笑嗎?就算你不怕,赫連澈呢?他現在已是武林盟主,江湖人都會在心裏恥笑辱罵他的荒唐糊塗。到時候人心渙散,他這個武林盟主遲早會毀在你手上!你當真是愛他啊,愛的真特別。一味地要他為你著想,為你付出,你可曾為他著想過半分?”  “你來就是說這些的?”我傲然回答,“真是有勞小師姐你費心了。我與澈如何還輪不到你來多費唇舌!啊,對了,澈就喜歡為我付出,為我著想,他就喜歡寵著我愛著我,就算與全天下為敵也無所渭。我們隻過我們的,又與天下人有何幹係?師姐你真是閑著沒事做了吧?有這時間倒不如去勸勸你那可親的爹爹,最好不要亂來,我們的婚禮不容許任何人撒野。否則,到時候,你得到的,將會是他的屍體!”  “白亦然!你夠狠!你果然自私到極點!”茗璐狠狠道,“我真該一早就殺了你。”  “哼!“冷嚀一聲,不子理會。  茗璐不甘心地添油加醋:“白亦然,你們不會幸福的。他現在是愛你,可是以後呢?你有沒有想過,你們都是男子,在世間根本不容許有這樣荒唐的事!就算你們不在乎世人的眼光,可是時間久了,赫連澈會覺得厭煩,他會覺得女子才是他想要的。白亦然,你別忘了,你是男人,你根本不能為澈生兒育女,不能為赫連家族繁衍後代,你自私到極點,或許一開始澈不會覺得什麽,以後他會自責,會覺得愧對赫連家族的列祖列宗,然後就會冷落你,直至將你拋棄。你現在的風光隻是一時的。”“這種事情師姐都為我們考慮了,真是用心良苦啊。你說的也有道理。”我托著下巴,“不如這樣吧,你同我一起嫁給澈,你來為他生兒育女,如何?”  茗璐眼前一亮,還未開口,我又冷笑:“師姐所打的如意算盤就是這樣吧?真是不知廉恥!”  “你——”    “啊,對了,忘了告訴你,我們龍族有秘藥,可以令男子孕育後代,師姐真是多此一舉了。白白浪費心機。”我甩甩大紅的袖子,“請吧,念在你我同門一場,我今日就放過你。師姐,其實,對此我也很抱歉,隻是,情愛半點不由人。亦然隻能為你留意世上其他好男兒。所以,也請師姐拿得起放得下,不要再做讓人付厭的事。”  “那可真是多謝了!”茗璐自然也不敢輕舉妄動,她自知不是我的對手,所以才在前麵說那麽多傷我的話,目的就是讓我自亂陣腳。多虧赫連澈走之前囑托我,否則我還真的會為不能孕育後代的事耿耿於懷,由此上了茗璐的當可就不諶設想了。  正在此時,屋外響起喧嘩聲,我眼神一凜,戒備著看向茗璐,她看我一眼,掠向門口,剛開門,就撞上前來的千夙千夜。  見是他們,我鬆了口氣。  還真怕是茗璐帶了什麽人來搗亂呢……    “是你!”千夙直覺地隊為茗璐此番前來就是搗亂的,“大小姐,枉我們以前待你如親人,如今堡主成親,你跑到亦然公子房中來做什麽?是否又要挑撥離間?”  “哼,走狗!”茗璐恥笑一聲,倒也精明,沒有糾纏不清,而是翻身逃離。  “別追了!”我製止想要追上去的兩人,“別上了她的當。或許她早有準備。”  “嗯。”  “亦然!”赫連澈的聲音由遠及近,他緊張地邁進門來,也顧不得千夙千夜還在身旁,將我摟緊,“我方才聽人說茗璐來過,她做了什麽?你沒事吧?不是說好了不管什麽人來都不要跟他們糾纏嗎?為何不聽話?”  “我還沒來得及去找你,她就走了。”埋頭在赫連澈胸前,安心地開口。  “她做了什麽?”  “沒做什麽。不必擔心。”我安慰道。  “真的沒什麽?”  “嗯,就是說了些亂七八槽的話,我隻當她胡說八道,根本沒放在心上。”  “什麽亂七八槽的話?”赫連澈神色一冷,“千夙千夜,你們為何傻站在這裏?”  “澈,別去追了,她已經死心了。她此番前來就是說些難聽的話而已,她不會掀起什麽風浪的。如果橫生枝節,隻會合了她的心意。”  “嗯。茗璐畢竟還是有點理智,怕隻怕茗揚……”赫連澈若有所思,“還是和佑辰聯絡一下吧,問問他有關茗揚的事。”  “好啊!”我興高采烈,“對了,我還給他寫了一封信呢!不知道他和左禦淩怎麽樣了!”  “你什麽時候給他寫信了?”赫連澈皺了皺眉,不過想到他現在和左禦淩在一起,便又壓下嫉妒,“以後不許給他寫信。”  “好。咱們成親有沒有請他們?”  “沒有。”赫連澈答得倒是快,也無半點心虛,“他對你的心思大家都明白。還是不請的好。”  “別這麽小氣嘛,哪還有當大師兄的樣子?”我眼前猛然一亮,揪著他的領口急切問道,“對了,有沒有請師父?有沒有請麟山其他的師兄們?”  “請了。”這次赫連澈笑著回答,“師父他老人家怎麽都不能落下的,否則又該數落我們了。當年你我同睡一間房,師父知道得最晚還說我們有事瞞著他。如今成親這麽大的事,怎麽也得告訴他老人家。”  想著,麟山的種種全都浮上心頭,各位師兄師姐們嗬護備至對我的惡作劇全都無可奈何的表情會都浮現出來。我靠著赫連澈商議道:“還是請臭屁辰他們吧,咱們同門一場,齊聚才好嘛。”  “待我查清他跟左禦淩怎樣了再說。”赫連澈妥協道。  “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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