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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幾分鍾後,楚欣怡坐在自己的床上,高高舉著受傷後包紮得很誇張的手,鼻子一抽一抽地回撥了寧容皓的電話。


    “哥……”電話一接通,楚欣怡就哭喪著臉,慘兮兮地向他報告:“我受傷了。”


    寧容皓心中一緊,連聲問道:“怎麽受傷了?傷到哪裏了?嚴重嗎?你等著我,我馬上就到你家了。”


    之前他打電話過來,就是想告訴楚欣怡自己來接她去醫院,見她未接電話還以為她沒起床,卻沒想到卻是因為受傷了。


    “手上,傷得可嚴重了,疼……”楚欣怡吸吸鼻子,眼圈紅紅地看向自己的手,指尖傳來火辣辣的灼痛感,不過,她還沒忘記叮囑寧容皓:“哥,你千萬別著急,慢點開車。”


    剛剛換好衣服,楚欣怡就聽到門鈴響了,她連忙跑下樓,剛好和寧容皓撞個正著。


    “你受傷了怎麽還亂跑?讓我看看,你傷在哪裏了?”寧容皓緊張地打量著楚欣怡,看來看去,就隻看到她手上纏著繃帶,還纏得非常壯觀,就像一個橄欖球。


    天啊,這得傷的多嚴重啊,寧容皓這個心疼啊,他彎下腰,一個公主抱將楚欣怡抱在懷中,快步向門口走去。


    “哥,你帶我去哪?”見寧容皓這麽擔心;一;本;讀,小說 yb+du自己,楚欣怡覺得心裏甜甜的,甚至連手上的傷也不那麽痛了。愛情果然是治療傷痛最好的良藥啊。


    “去醫院。”寧容皓的回答言簡意賅。


    “等一下。”楚欣怡連忙叫停,她向看得一愣一愣的保姆說道:“阿姨,把湯給我放車裏,爺爺還等著喝呢。”


    寧容皓把楚欣怡放在副駕駛的位子,又為她係好安全帶,才迎向保姆,接過保溫瓶,語速極快地說道:“欣怡就交給我了,我會好好照顧她的。”


    話音未落,人已經坐進了車裏,隨即揚塵而去,眨眼間就消失在保姆的視線之外。


    保姆愣在原地,一邊好奇這個大帥哥是從哪裏冒出來的,一邊又懷疑他是不是有點神經質,不就是手上燙出兩個黃豆大小的水泡嗎?有那麽嚴重嗎?至於緊張成那個樣子嗎?


    到了軍區總院,楚欣怡一定要先給爺爺送煲湯,寧容皓拗不過她,就隻好先把車開到了住院部。好不容易以“你受傷了,爺爺奶奶看到會擔心”的理由,讓她老老實實呆在車裏,他一個人去樓上送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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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了不引起楚偉奇的懷疑,又不想惹他生氣,寧容皓讓護士幫忙悄悄把鄭秋平叫出了病房。他怕老人家擔心,就找了個借口解釋自己為什麽會替楚欣怡來送湯,並沒有提及她受傷的事情。


    送了湯,寧容皓不顧楚欣怡的反對,堅持一路抱著她,還掛了個專家號。病人出出進進,等了差不多半個小時,才終於聽到護士叫了楚欣怡的名字。於是,他又抱著她進了急診室。


    “手怎麽啦?”教授看了一眼寧容皓,總覺得這個男人好像有點眼熟。


    “今天早上傷到了,不過我家阿姨已經幫我做了緊急處理。”楚欣怡揮了揮手臂。


    寧容皓頓時心驚肉跳,他輕輕扶住楚欣怡的手,擔心地說道:“不要亂動,要是再碰到哪裏傷上加傷怎麽辦。”


    “不用這麽緊張,我現在要把紗布拆開來看一下傷口。”教授以手勢示意護士過來幫忙,還叮囑她要小心一點。


    紗布一圈一圈地拆下,隱約已經能看到楚欣怡的皮膚了,可是卻一點血跡都沒看到。


    除了楚欣怡,診室裏的另外三個人全緊張地盯著她的胳膊。


    橄欖球一樣的紗布終於拆除幹淨了,從胳膊到手腕都沒有傷口。三個人,六道目光,繼續向她指尖的方向移了過去,終於看到了受傷的部位。


    兩個白白的小水泡,鼓鼓地矗立在她的食指和中指指尖上。


    寧容皓直起身,緩緩地閉上眼睛,即使不用看,他也知道教授和護士的臉色一定很難看。


    關心則亂。寧容皓賞給自己四個大字,算是為自己做出辯解。他早該想到的,一路上楚欣怡不哭不鬧,連聲痛都沒叫過,如果真受了很嚴重的傷,她不可能那麽淡定,還和他有說有笑,甚至是撒嬌耍賴。


    楚欣怡看不出眉眼高低地吹了吹自己的小水泡,又把手放回到教授麵前,神色緊張地問道:“大夫,我家阿姨隻給我塗了一點燙傷膏,您幫我好好檢查,這水泡要怎麽處理才好呢?我可不可以隻吃藥不打針啊?有什麽要忌口的嗎?是不是不能沾水啊?需不需要……”


    她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寧容皓一把拉了起來。


    楚欣怡正要對寧容皓抗議,小護士就搶先開了口,沒好氣地教訓她:“這早上是最忙的時候,尤其是我們鄭教授,等著他看病的病人是最多的,他每次出診忙得中午飯都沒時間吃,可你倒好……就那麽兩個小水泡你也好意思浪費這麽多紗布?你……你是成心來搗亂的是不是?”


    平白無故遭了一頓罵,楚欣怡心裏一萬個不服氣,她非常有氣勢地揚著自己的手,理直氣壯地反問道:“我怎麽啦?難道我不算病人?”


    小護士毫不客氣地拋來一記白眼:“你這手不看也不會死……”


    “劉護士,話說過分了。”老教授出言阻止,這樣吵下去隻會耽誤病人的就診時間。他看向楚欣怡,語重心長地說道:“這位楚小姐,你手上的燙傷不要緊,即使不用藥,水泡也會慢慢被吸收。不過,你要是有要求,我也可以給你開點燙傷藥,回家塗一塗,很快就會好了。不需要忌口,沾水也沒事,還有就是……這手啊,實在沒必要包紮起來。”


    真的是這樣嗎?楚欣怡憂心忡忡地看了看自己的手指,嘴唇動了動,似乎還要問什麽。


    寧容皓向前一步,攔在楚欣怡身前,向老教授鞠了一躬,誠心道歉:“對不起,剛剛是我太緊張了,沒弄清是什麽情況。對不起,給你們添麻煩了。”


    見寧容皓如此鄭重其事,楚欣怡似乎也覺得自己不對了,但她又覺得很委屈,她是真的認為自己傷得很嚴重,以她的工作性質,她最寶貝的就是自己這一雙手了。再說了,十指連心啊,她的手指一直一抽一抽的疼著呢。


    可是,當她看到寧容皓因為自己一遍又一遍地說著“對不起”,她的心情突然好難過,她的心痛早已經超出她手痛的好幾百倍了。


    或者,自己真的錯得很離譜……楚欣怡不安地低下了頭,不敢再看寧容皓。


    回家的途中,寧容皓雖然看不出生氣,但他的話明顯少了許多。


    楚欣怡時不時偷偷地瞄過去幾眼,她覺得自己應該道歉,可是卻又不知道如何開口,她到現在除了覺得讓寧容皓替自己道歉這一點錯了之外,仍然搞不清楚自己還做錯了什麽。


    要不然……是那個紗布包錯了?


    寧容皓突然把車駛向路邊,停穩車,不等楚欣怡開口,他扔下“等我一下”四個字之後就下了車。


    楚欣怡點了點頭,卻沒有對他的去向一探究竟,她越來越覺得自己很委屈。


    不但傷了手指,還被一個小護士罵了一頓,現在連寧容皓都不理她了。


    也不告訴我他要去做什麽,就把我一個人丟在這裏……棄車而逃?他不會討厭我討厭到連車都不想要了吧?


    就在她胡思亂想的時候,寧容皓回來了。


    人還未坐穩,寧容皓就把手上的袋子遞向楚欣怡,細心地交待道:“這裏麵有能清熱解毒止痛的燙傷藥,回家後按照使用說明一天塗抹三次。我還給你買了消炎藥,雖然沒有傷口,但怎麽也算是受傷了,所以消炎藥是一定要吃的。”


    “哥……”楚欣怡感動地看著寧容皓,原來他並沒有丟下她不理,這真是太好了。


    “還疼嗎?”寧容皓看到楚欣怡的眼睛在眼眶裏打轉兒,就小心地拉過她的手,仔細地看了看,替她吹了吹,又避開小水泡在她的指尖處吻了吻,才笑著哄她開心:“再忍一兩天就不會痛了,等你好了,你要什麽,我都答應你。”


    “哥,你說話要算話。”楚欣怡也顧不得臉紅了,她急切地想讓他做出保證。


    “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寧容皓一向是言出必行。


    “我就隻要一樣,我要你別生我的氣,別不理我。”楚欣怡懇切地看著寧容皓,提出自己的要求。


    這一句話,讓寧容皓為之動容,他親昵地捏了捏楚欣怡的臉頰,以極為溺愛的語氣輕聲說道:“傻丫頭,我怎麽會生你的氣呢?又怎麽會不理你呢?”


    “拉勾……”楚欣怡向寧容皓豎起小指。


    寧容皓從小就沒玩過這個,他一向是個信守承諾的男人。但為了讓楚欣怡安心,他願意以她相信的方式,守護二人的約定。


    楚欣怡看著兩個人緊緊勾在一起的小指,欲言又止。雖然寧容皓沒有生氣,但她還是欠他一個道歉。


    隻是,她又不想破壞現在的氣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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