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聰聰的女孩打量了一下麥遙,然後瞭然了,指著她,“我知道了,你就是龔婆家來的那個房客吧,不知道在哪懷的野孩子,聽說還想讓我哥給它當後爸,你要不要臉?”


    “聰聰,你怎麽說話呢。”關穆生氣了。


    “你說誰是野孩子?”麥遙也生氣了,轉過頭,冷冷的看著她。


    那聰聰被她的氣勢嚇了一跳,又被關穆吼了一嗓子,愣了一下,反應過來,於是更生氣了,她指著她,“我說你肚子裏的是野孩子,怎麽了?”


    麥遙手裏拿著包,推開關穆,劈頭蓋臉的就砸到那聰聰身上,那聰聰尖叫著閃躲,麥遙被關穆攔住,她站住捋了捋頭髮,“以後嘴裏再這樣不幹不淨,我見你一次打你一次!”說著轉身開門上了車。


    關穆也趕緊跑上車,不管不顧聰聰在後麵的叫喊,一溜煙的開走了。


    關穆半天沒有說話,邊開車又邊小心的觀察著麥遙,見她還是平常的那副淡漠的樣子,笑著說,“你真讓我大開眼界!我發現我很不了解你。”


    她沒有說話。


    “真看不出你是個懷孕的女人!”關穆說,“聰聰是魯痞子的妹妹,從小也囂張慣了,還真沒有人像今天這樣打過她。”


    麥遙嗯了一聲,沒有再說話。


    她心裏難受,想著自己的寶寶,還沒出生就已經被罵是野孩子了,想想,覺得真對不起他。


    關穆將麥遙送回家,在門口與她道別後,調轉車頭去了魯聰聰家,據他對她的了解,知道這丫頭肯定不會善罷甘休,麥遙在這裏無親無故的,一定會被她欺負。


    晚上吃飯的時候,龔藝拿來了一本雜誌,紅光滿麵的,麥遙瞥了一眼雜誌,看到封麵上的人,整個人都愣住了,心狠狠的抽了一下,日思夜想的人,就那樣赫然出現在眼前。


    龔藝見她盯著雜誌看,以為她有興趣,趕緊遞到她手裏,“帥不帥?帥不帥?哎呦,這是海納新上任的總經理,我剛看的時候還以為哪個明星呢!這個男人啊,極品,有錢有勢又有貌。”


    她手裏拿著雜誌,不敢多看,趕緊放下,埋頭吃著飯。


    可是隻需一眼,就已經印到心裏,他穿上了西服,多了絲冷峻,眼神中沒有她常見的溫柔……


    龔藝又立刻拿起來,嘖嘖的流著口水,“他是海納的少東,年輕有為,還沒女朋友,你說這要迷亂多少女人的心啊!”


    “我看就把你迷亂了!”龔婆把龔藝手裏的雜誌拿走扔到一邊,“趕緊吃飯。”


    “這個尹總啊,我也聽說了,媽,據說滿堂嶺後麵那地就被他買走了,說要建個大型遊樂場!”


    “不是要建墓地嗎?”龔婆奇怪了。


    “最近都好幾批考察隊去那考察了,不建墓地了,要建遊樂場了又,說地方還要擴展,不一定咱們家那塊地也要徵用去。”


    “這是真的?那補償金肯定不少吧?”


    “恩,應該會不少!”


    他們討論著征地,討論著補償金,麥遙滿腦子都是遊樂場。


    那是他們的玩笑話,他竟然當真,真就要建個遊樂場……


    可是她都已經不在他身邊了,他還建它幹什麽!


    48.花卻隨風飛


    正如龔婆他們期盼的那樣,三個月後,他們得到了土地補償金,這讓龔藝上美術學院的心願又進了一步,全家都很高興。


    慢慢,滿堂鎮熱鬧起來了,經常有很多的人進駐來,魯痞子家的賓館從來都沒這樣熱鬧過,雖然趕不上市裏的星級,但是也算是不錯的,魯聰聰每天打扮的花裏胡哨的站在前台,希望能釣個金龜婿,畢竟來這考察的都是些設計師。


    可是這麽些天下來,她怎麽看都覺得還是他們家關穆哥哥好看。


    然後一想到麥遙,就氣不打一處來,一個有孩子的女人,霸占著關穆不說,竟然還打了她一頓,要不是關穆同意幫她畫個畫像作為補償,她才不會善罷甘休。


    這幾個月她一直憋著這口氣,這天她從家裏賓館出來,去肖媽媽的咖啡館喝咖啡,沒想到冤家路窄,正碰到麥遙和關穆坐在咖啡館有說有笑。


    她立刻覺得那畫麵刺眼極了,她不知道挺著那麽一個大肚子的女人到底哪好看了,自己的哥哥喜歡,竟然連從小都喜歡的關穆哥也喜歡她,她怒氣沖沖的衝過去,一把拉起麥遙,“你說你一個懷著孩子的女人,怎麽就這麽不檢點,一天不勾引人能死啊!”


    麥遙被她拽起來,嚇了一跳,趕緊扶住桌子,甩開她的手,“魯小姐,你放尊重點,不要碰我!”


    “不碰你,你裝什麽清高,女人不能碰你,是不是就願意男人碰啊!”


    “聰聰,你閉嘴!”關穆站起來,拽過她,怒喝。


    麥遙緩了緩,覺得不應該和她一般見識,自己這種情況,真打起來絕對占不了便宜,她瞥了魯聰聰一眼,轉身離開。


    剛走到門口,被三兩步追上來的魯聰聰拽住,“怎麽,我說對了,所以不反駁,怕了是嗎?”


    麥遙再一次甩開她,“你最好別惹我!”她瞪了她一眼,轉身離開。


    這一眼,讓魯聰聰立刻炸毛了,想起了前幾個月挨打的事,立刻氣從中來,伸手狠狠一推,“你瞪什麽瞪,我還怕你啊!”


    麥遙失去重心,伸手又沒有扶的地方,一下子從樓梯上滾了下去,雖然階梯不是很高,但麥遙滾下去後還是半天沒起來,臉色慘白的捂著肚子,關穆連忙從樓梯上蹦下去,抱著她放到車上就開去醫院,魯聰聰站在咖啡館門口傻了……


    “好疼,好疼!”麥遙捂著肚子。


    “麥遙你堅持住,咱們快要到醫院了!”關穆急的滿頭大汗,踩著油門就向中心醫院沖。


    “嗚嗚……往往,往往,我好疼!”她嗚嗚哭出了聲音,胡亂的叫著。


    “馬上到了,馬上到了!”


    黑色的幾個小時,關穆一個人忙裏忙外,又交押金又簽字的,回去的時候,醫生搖搖頭,說早產,孩子沒保住。


    關穆進去的時候,麥遙已經醒了,呆呆的看著天花板,他跟她說話,她一點反應都沒有。


    他知道這對她的打擊有多大,他知道她有多愛這個孩子,他知道她有多期盼這個孩子的到來,他都知道。


    想說些什麽勸她的話,沒想到這時候電話響了起來,是不知名的電話,聲音傳來,是照顧丁娜的阿姨。


    “小關先生,生了生了,你小阿姨生了,我們正在中心醫院呢,關先生去陳先生家下棋了,來的時候匆忙沒叫他,你叫著關先生趕緊過來吧!”


    他應了一聲,掛上電話,沒想到麥遙失去自己兒子的時候,自己竟然多了個弟弟。


    後來,龔婆和龔辭趕來的時候,已經是晚上,麥遙就那樣躺在床上,瞪著天花板瞪了幾個小時,誰和她說話她也不理。


    魯聰聰在父母的帶領下,拿了很多的水果和補品,並保證支付所有的醫藥費,她們看了看麥遙,勸了兩句,表達了自己的歉意,又讓魯聰聰道歉,折騰了半天,麥遙還是一點動靜都沒有。


    他們悻悻的走了。


    在醫院住了兩天,龔婆每天跑醫院給她送飯,她吃的很少,幾乎是沒有吃,這天晚上,龔婆被關穆開車載來醫院,拿著保溫桶進了病房發現沒有人,問了護士,護士說好像去洗手間了,兩人等了一會兒,還沒有回來,龔婆剛想出去找,就聽到外麵有尖叫聲。


    和關穆跑出去,看到掃衛生的大媽從洗手間衝出來,看到他們,拉著他們喊道,“廁所,廁所全是血!”


    關穆立刻跑進去,看到一間關著門的廁所下麵的門fèng中冉冉鮮血向外流著,拉了兩下門都沒拉開,他急的踩著把手從上麵看下去,見麥遙坐在角落裏,右手拿著一把剪刀,左手手腕的地方還在向外湧著血,他立刻爬上去跳進去。


    抱著她出去的時候,醫生已經準備就緒,立刻送進急診。


    外麵龔婆捂著嘴紅了眼睛,隻覺得這孩子實在太苦了。


    時光飛逝,漸漸到了秋天,麥遙失去了那個孩子之後一直沉靜著,本來話不多,現在更是極少說話,隻有在給龔藝和肖肖上課的時候才會聽到她幾句話。


    丁娜生了寶寶後,開心的不得了,但是也極少出門,關穆跟龔藝他們說,他那個弟弟十分可愛,漂亮極了。


    當然這種話他是從來都不在麥遙麵前說的。


    上了高三,龔藝的課程異常緊張起來,麥遙不僅開始教她畫畫,還要給她補習英文和數學,沒多少天,龔藝的成績飛速提高,龔婆十分高興,不停的給麥遙添衣加菜。


    關穆和魯痞子更是驚異,她到底還有多少他們不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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