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鋪子中的其他的客人的麵色卻變得不怎麽好看。這時,裴鈺的手又指向了那隻支工藝巧奪天工的鏤空珠釵。有一隻手攔住了他:“這位公子可否割愛。”裴鈺回頭,看清了來人,竟是趙長瑞,於是冷淡道:“不割。”此人曾經也同裴鈺提過親,還很不同於常人的對他死纏爛打了一番。搞的裴鈺那一陣出門跟做賊似的,還要小心別透漏了風聲,讓這人知道。後來這趙常瑞見不到裴鈺,也漸漸熄了心思,裴鈺才又在京城活躍起來。而這趙長瑞近日則是捧了個花魁女子,長相那叫一個清雅中透著妖豔,尤其是那一雙似水般瀲灩清透的眸子,同裴鈺有個五六分相像,不過比起正主來還是差了許多,原本今天是想讓美人來千寶閣來見識一下自己的財大氣粗,好讓她委身與自己。卻沒想到裏麵有一個更加財大氣粗的人,買起那些品相極好的金銀珠寶,好像不要錢一樣,他有心想看一下到底是何人竟在無形之中掃他的麵子,好讓那人吃不了兜著走!許久不見,他已不記得裴鈺的身形。而裴鈺這一回眸,冷冷好似天山雪蓮,透著高不可攀的味道,十分的驚豔,生生將他身邊的花魁娘子襯的土氣了許多。正主在此,贗品始終是上不得台麵,趙長瑞心思又活絡了起來,他順勢摸上了裴鈺的手:“裴大公子,多日不見,真是愈發的美貌動人了。”裴鈺被惡心的不輕,當即抽手:“趙公子自重,莫要冷落佳人。”裴鈺眼神示意瞥向了呆立在一旁的花魁娘子。像是沒看見裴鈺的眼神,趙長瑞眼睛一亮:“佳人不就是裴公子你嗎?莫非裴公子是在同我自薦?”裴鈺扯了扯嘴角,不動聲色的往後退了一步:“趙公子你誤會了,我已經定親了。”“是那家公子?”趙長瑞急問道。來者都是客,而且還是在自家鋪子裏,裴鈺忍住暴揍對方一頓的心情,咬牙道:“是沈將軍府的小姐。”傳聞竟然是真的,裴鈺竟真的同一個姑娘定親了!不過,他怎從未聽說沈將軍府還有一個沈小姐……弄不好是裴家用來唬人的。想到這,趙長瑞嘿嘿一笑道:“區區一個姑娘怎麽能夠滿足你,不如跟了爺,保證你夜夜春宵,享受人間極樂!”裴鈺拳頭握了又握,最終理智回籠,想起這廝還有個官至四品的爹,才沒有動手。隻吩咐道:“來人,送趙公子出去!”語畢,便有幾個得力的夥計衝上來,將趙長瑞架起來往外走去,畢竟是珠寶行,物品貴重,因此雇傭的夥計個個人高馬壯。趙長瑞一時掙脫不開便衝裴鈺喊:“你等著,我得不到你,別人也別想得到,你遲早要落在爺手裏!”鋪子裏的裴鈺頗為頭痛的揉了揉腦門,真是出門沒看黃曆,流年不利。作者有話要說:我渣……我以後再也不立g了……orz第16章 番外一沈儀出生的的日子不太好。那天烏雲蔽日,狂風大作,隨著電閃雷鳴,大雨傾盆。當天夜裏,隨著幾個小時的腹痛,沈夫人已經是聲嘶力竭,她死死的咬著口中帕子,汗水已經浸透了床單……穩婆也是滿頭大汗:“夫人用力,還差一點,呼吸,用力。”……“哇……”隨著一聲驚雷,孩子呱呱墜地。“恭喜夫人,是個小公子!”沈夫人露出了虛弱的笑容。*時間一晃而過,轉眼一年過去。沈府一片愁雲慘淡。沈夫人雖是生了哥兒,然而卻異常虛弱,稍不注意便要染上風寒,便要頭痛發熱許久,新生的小兒本就孱弱,經不起折騰,眼見著虛弱下去,奄奄一息。京中的名醫都請遍了,該求的不該求的神仙也都求了個遍,可仍是沒有一點起色。沈夫人整日以淚洗麵,一雙漂亮的眸子都失去了往日的神采。在沈夫人已經漸漸陷入絕望的時候,事情又出現了新的轉機。這日,沈夫人令丫鬟收拾好行裝,備上香火,抱上小小的沈儀,想去青雲觀求一下青雲觀主……她也實在是走投無路了,看到希望總要試一試才肯死心。正待出發的時候,不知從何處來了一個衣著破敗,身形潦倒的道士,餓倒在了馬車旁。人生本就不易,更何況這人倒在了自己身邊,能幫一把就幫一把,也算是積了善德,因此沈夫人吩咐丫鬟將這道士扶了起來,又將自己車上備的水食贈與了他。那道士一番狼吞虎咽一番,總算緩過勁來。他盯著沈夫人懷中的沈儀,突然冒出一句驚人的話來:“夫人懷中的小公子怕是活不過一月。”原本在馬車旁給他遞吃食的丫鬟當即怒道:“你這臭道士怎如此不識好歹,我家夫人好心救你,給你吃食,你竟如此咒我家小公子!”聽了道士的話,沈夫人鼻翼一酸,卻並未回話,其實那個道士說的沒錯,她請的名醫眾口一詞,都一口料定她的儀兒活不到下月十五……可是她怎麽能甘心,她玉雪可愛的儀兒,雖是被病痛折磨著,卻時常對她展開笑顏。那道士拍了拍破舊的道袍,一副吊兒郎當的模樣:“若是想救你家小公子,還是有法子的。”“該不會是個騙子吧,若是當真如此有能耐,有怎會混的如此潦倒。”丫鬟嘲諷道,她還待說些什麽,卻被沈夫人伸手攔下。“馨兒,不得無禮。”沈夫人不敢置信:“這位道長,你……你真能救我的儀兒?”那道士捋了捋胡子,笑道:“當然。”聽了這肯定的答複,沈夫人目露淚光,衝那道長俯身行禮:“求道長救儀兒一命!”那丫鬟阻攔:“夫人,你怎麽能跟這個乞丐一樣的人行禮。”沈夫人嗬斥了那丫鬟,衝那道士賠禮:“是我管教不方,衝撞道長了。”其實道理她都懂,心裏甚至也不認為連京中名醫們都沒治好的虛弱之症,能被這個破落的道士治好。但是,沈夫人心中又忍不住期待著,萬一呢?萬一儀兒從此就健健康康的長大……想著想著,沈夫人又忍不住落下淚來。那道士不生氣,也不辯解,隻道:“夫人可否借一步說話。”沈夫人點頭,下了馬車,請那道士進了府中,屏退了下人。“不知道長有何方法。”沈夫人問。那道士眯著眼:“貧道掐指一算,令公子本是命格極好之人。隻是……”沈夫人抹了抹淚:“隻是什麽?請道長直言。”“令公子體質孱弱,壓不住這極貴的命格。因此被命格吞噬,一點點衰弱,而無法好轉。”沈夫人急問:“那該如何解決?”“唯一的辦法就是將令公子當做小姐養大,以此瞞過天道。”道士說。沈夫人有些猶豫:“隻能這樣了嗎?”道士點頭:“除此之外,別無他法。”沈夫人咬牙點了點頭。道士從懷中取出符紙朱砂,飛快的畫了張符,遞給沈夫人:“此符化水給小公子服下,可暫時混淆天道。”“小公子十歲之前務必當做女子教養打扮,否則性命堪憂。”沈夫人聞言連連點頭,莫敢不從。當夜,沈夫人便將尋了一身女嬰的團花粉襖,給儀兒換上,又將那黃符以水化開喂服。不過半個時辰的功夫,儀兒的麵色便開始紅潤了起來。沈夫人喜極而泣:“快將那道長請來,我要好好答謝他。”而仆從去尋時,那道士早已不見蹤跡。雲遊去也。*七年後。正值春日,草長淵飛,萬物複蘇。同時,也是熊孩子們鬧騰的季節。七八歲的孩子更是連狗都嫌此時裴鈺正處於這樣的年紀。比如掀小丫鬟的裙子,在自家的池塘裏撈魚,將裴老子珍藏的孤本上畫幾隻小王八,在夫子打盹時悄悄剪了人家的胡子……這種事情數不勝數。還糾集了一幫年歲差不多的孩子興風作浪,整的府中雞飛狗跳,儼然成為了孩童中首領一般的存在。搞得裴老爺子既是欣慰,又是頭疼。不知該如何管教。這日,裴小公子又尋了薛麒和幾個小夥伴來府中玩耍。幾人興致勃勃的交代了最近的“戰果”,然後有開始商量新的玩樂項目。這時薛麒小公子提出了一個頗有建設性的提議,他一隻手指著西邊的牆,一邊神經兮兮的問:“你知道牆的那邊是什麽樣子的嗎?”裴小公子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過去,是一堵高高的牆,牆的對麵……是什麽?麵對未知的領域,小小的裴鈺忽然燃起了強大的好奇心,還有一種想要探索未知地圖的獵奇感。這種念頭一旦冒出,便開始瘋漲,以前從未想過的事情統統從腦海中冒了出來:這戶人家其實是修煉已久的狐狸精,為了躲避道士的追殺而隱藏在凡間的住宅之中……從幻想中回神,裴小公子儼然成了一方除魔衛道的高人,他嚴肅的衝薛小公子點點頭:“不能任由妖精在此韜光養晦,本公子要趁機潛入,斬妖除魔,匡扶正義!”薛小公子雖不知自己的好友為何突然同打了雞血一般,不過對於探險,他還是很有興致的。於是幾人潛心研究了一下作戰計劃,備好了辟邪的桃木劍,麻繩,風箏,還有不知從哪個犄角旮旯摸出來的黃紙和朱砂。準備就緒後,還威脅家丁搬來了梯子。這幾個小祖宗一向鬧騰,若是不依他們定要鬧個天翻地覆,家丁隻得將梯子架在牆頭,小心的扶著,以防梯子不穩,摔著小公子。一切準備就緒後,按著薛麒的建議:先將風箏放飛到牆對麵,然後將線扯斷。這樣便有了翻牆了理由,便是驚擾了主人,也不會無從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