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左右而言他?好!那便不說那些”顧恩第冷笑:“王禦史,不知道王禦史與那沈家是何關係?我與沈家沈竹好歹也算相識一場,出了這事,沈竹想到的倒是管教他的妹妹,怎到了王禦史這裏就成了我不是?敢問王禦史、那沈文媛女扮男裝跑去向佛寺是我哄去的嗎?她落水是我推下去的嗎?她名節受損是我傳的嗎?她投繯自盡是我給她拉的白綾嗎?!”。 作者有話要說: qaq今晚上肩膀痛啦,就先醬紫啦~大家晚安~=-=感謝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愛情的模樣 1個;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愛情的模樣 5瓶;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驚雷 自古以來,女子名節何等重要?重要到等同於第二生命了,自古為了名節,也有不少烈女情願一死以保全名聲,是以自古以來幾乎也有一種默認的規矩,女子名節若不想被毀或者被染上汙名,唯有兩條可走。 一是嫁給失-身,或者是失名之人,二是青燈古佛,家廟住上幾年,待得事情淡化之後在遠嫁處理。 這兩條路都勉強算是能保全女子名節之路,如若不然,隻有白綾一條,毒酒一杯,寧死不屈。 可是這世上,真正的貞潔烈女又有多少?誰不是為了名聲為委曲求全,明明不愛卻偏生男婚女嫁,說是結親,可最終也不過是結怨罷了。 而顧恩第。 他的態度強硬,那一聲一句,擲地有聲,鏗鏘有力,不說王禦史被他問懵了,就連滿殿眾人心裏也是不由得猛然一震。 確實是的。 女子的女扮男裝出門遊玩結果導致名節受損,累得男方不得以結親來結束此事,以全兩人的名聲,這幾乎已經是默認的規則,誰都不曾想過反抗,怕擔上那不負責的名聲。 而顧恩第,他卻完全相反,不但相反,他甚至是將問題直白地挑了出來。 “那沈文媛女扮男裝跑去向佛寺是我哄去的嗎?她落水是我推下去的嗎?她名節受損是我傳的嗎?她投繯自盡是我給她拉的白綾嗎?!”。 這些都不是顧恩第做的,卻偏生要讓顧恩第來擔。 王禦史明顯愣住,須臾後,這才漲紅了臉,怒斥:“你強詞奪理!難道那沈家姑娘的身子你沒碰嗎?”。 顧恩第冷笑:“哦?那這麽說來,我救她還救錯了?那我是不是應該見死不救,看著她就這麽沉塘而死?”。 王禦史又是一噎。 顧恩第步步緊逼,又說:“換一句話,若當時救她的人不是我,而是寺裏的和尚,依王禦史的話,那救人的和尚豈不是還得還俗娶她為妻,方才能保全他們兩人的名聲了?”。 這個話真的是……好刁鑽。 刁鑽極了。 大殿裏有人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連高坐龍椅之上的皇帝,那冷冽如霜的眼底,也隱約帶了幾分笑意。 說句實話,這天下最樂意看見這些禦史吃癟的人,大概要非皇帝莫屬了,因為他們死諫起來,連皇帝都不怕的,是以大殿上這出本應該私下解決的事,皇帝並不出聲阻止。 “你、你、你!”王禦史難得詞窮,你了半天才說:“你強詞奪理!這自古以來,女子名節何等重要,豈容你這般混淆視聽,歪曲實事,你拒不承擔,逼得人家一個姑娘隻能投繯自盡以正剛烈,這是大丈夫所為嗎?莫不成顧大人以為你乃金科狀元,聖上新寵便可這般目中無人視女子名節如若草芥了嗎?”。 這個話,隻聽得顧恩第冷笑不止。 朝臣中,沐臻站在那裏,他看著顧恩第身影比值,滿臉冷嘲的模樣,一身正骨,與那些隻知死讀書的文人截然不同,不由得想起了昨日沐老夫人對這顧恩第的連連稱讚,眼珠一轉,沐臻微微挑眉。 有大學士忽而開口,狐疑問他:“顧大人因何而笑?”。 顧恩第朝大學士作揖,才道:“下官隻是忽而明白一個道理”。 “哦?是何道理?”刑部尚書也來了興趣。 顧恩第道:“下官曾經堅信,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可如今看來,日後且不可再衝動行事,至少在救人之前,應該先想清楚,那人是男是女,是否能救,救了之後是否需要為她名聲而擔負責任,更甚至是否需要將之娶回!”。 沐臻忍不住也冷笑:“生死一線之間,卻考慮諸多後果,隻怕施救之時,人已經斷氣了吧”。 顧恩第朝沐臻作揖:“實在是不敢不想,若是因為救了一人,而要搭上自己一生,那下官還真是……寧願見死不救!”。 這個話說得重了,但除了幾個大人略微搖頭之外,這滿殿的大臣,卻有大半以上,卻對此表示了讚同,甚至是有幾分同仇敵愾的意思,想來也是因此而被逼得不得不娶了不愛之人,而造就了怨偶的關係。 詭異的寂靜之後,大學士歎息了:“顧大人這話過了,路見不平自當是出手相救,怎能去思量得失,甚至是見死不救呐?”。 顧恩第朝大學士作揖:“江大人說得不錯,但是下官心裏仍有不平”。 江大學士沒有說話,反倒是皇帝來了幾分興趣:“哦?有何不平?說來聽聽”。 顧恩第朝皇帝深深作揖:“皇上,臣隻想問一句,憑什麽別人犯下錯,卻要讓臣一力承擔,讓臣家中內子為其承擔?若是非要說臣有錯,那臣便是錯在當時出手相救!”。 這話一出,雖讓人覺得孛論,可仔細一想卻也是如此。 顧恩第已經成親,家中已有男妻,若是他依王禦史所言,為了保全沈文媛的名聲而去沈家下聘,那這件事裏,受傷最大的,便是他家中男妻。 顧恩第家中男妻是個癡兒的事,這些日子以來,朝中大臣,幾乎已經全都知道了。 而沐臻站在那裏,他聽著這話,心裏一時間不知怎的,竟生出了幾分感觸出來。 男子三妻四妾左擁右抱的不少了,明明家中有美嬌娘卻偏生要出去找野花,有誰會像顧恩第如此,將這些話在這裏如此鏗鏘有力的說出來。 別人犯下錯,憑什麽讓他家中內子為其承擔受委屈? 一時間眾人全都默了,連看著顧恩第的目光也跟著變了不少。 皇帝坐在上方,他垂下的眼微微輕眯,再將顧恩第這話仔細嚼過之後,也不由得道了一聲:“說得好!”。 眾人全驚。 皇帝卻不覺得自己語出驚人,他隻說:“自古以來,女子名節是極其重要,可重要的同時卻也成了不少人手中有利的利劍,有多少閨中兒女,因為名節一事而不得不委身出嫁,又有多少癡情兒女因為名節一事而被棒打鴛鴦,這樣的事,從古自今屢見不鮮,今日朕倒是第一次親耳所聞,親眼所見,還有人如此剛硬大膽,敢這般直言不諱!”。 這一席話,可見顧恩第當真是深得帝心。 可大學士在底下卻忍不住眼皮抽了抽,別人不知道,大學士是知道的,當今皇上若不是迫於無奈根本就不會立後,不,或許他會立個男皇後出來,而後再鬧出禦史集體撞柱大殿的事! 顧恩第不知皇帝心裏所想,隻是在聽得皇帝的話後,忍不住在心裏暗暗鬆了口氣,畢竟他這般的做法,等於是將一個姑娘給推到了風口浪尖,可是,就如顧恩第剛才的話,憑什麽別人犯下的錯,要讓他自己跟童潼為別人承擔受罪! 王禦史向來口若懸河,可到了眼下卻明顯敗了,不知該如何說話,或者是反應不過來了。 與王禦史並肩的另外一個周禦史,遲疑著忍不住問了一句:“皇上,顧大人此舉無疑是要將一個姑娘給逼上絕路,難道便要因此,而枉顧人命?”。 皇帝當即臉色一冷:“女子名節固然重要,可若她自己都不珍惜,隻為了貪圖玩樂而闖下禍事,又豈有讓人為她承擔的道理?難道那些女戒女訓全都是擺設嗎!”。 不是將女戒女訓視若無物,又怎麽會做得出這樣的事來。 還男扮女裝?如此即便當真是被人輕薄,那也完全是自找的! 周禦史被皇帝一斥,頓時閹了,不再說話,隻默默的退了回去。 顧恩第撇了王禦史一眼,並不說話。 倒是那刑部尚書,大概是看自己手底下的官員如此剛硬膽大,居然說的一向氣死人不償命的禦史都焉了吧唧,喜歡極了,就忍不住給顧恩第出了一個主意。 他說:“顧大人說的有理,王禦史也說得極時,可這名節一事,終究關乎女子性命,我看,為了避免枉添人命,不若顧大人還是納了那沈家姑娘吧”。 納? 什麽情況會用得上這樣的字? 那當然必須是納妾了! 反應過來,顧恩第微微蹙眉。 皇帝眼皮一掃刑部尚書,居然也開口了:“枉顧女子性命確實不妥,但如此不知禮數之人,不宜娉娶為妻,納為侍妾吧”。 顧恩第頓時臉色鐵青。 皇帝卻不管他臉青不青,他隻忽而陰霾了神色,謔地起身看著滿殿大臣:“今日顧愛卿的有些話說得不錯”眸光一轉,皇帝冷冷地朝王禦史看去:“諸位愛卿,可不要寒了救人的俠義之心,助長了陰謀詭計的心!”。 王禦史手臂微抖,立在那裏反應不過來。 大殿裏,陷入冷冷短暫了安靜。 伺候太監上前,高呼著無事退朝,可這話還沒說話,顧恩第忽而往前踏了一步:“臣有奏!”。 眾人轉眼看他。 皇帝也是微微挑眉。 顧恩第眉宇緊擰,滿臉凝重,他郎朗話音,如若平地驚雷瞬間響徹大殿:“臣有奏!臣湊禦史王彥章王大人與順天府尹杜得璋與京城商戶杜中坤私下往來收受賄賂!!!”。作者有話要說: 先晚安啦~ ☆、燈籠 朝堂裏,顧恩弟小小一個文官,卻掀起得驚雷,驚出了怎樣的震撼,狀元府上都沒人知道,童潼更不知道。 休息了兩天,童潼腳上的傷幾乎已經痊愈了,閑坐不住的他,想起再過不久就是一年一度的元宵節,玩心一起,童潼就想在狀元府裏全都掛上燈籠,準備到時候叫上那些好朋友過來玩。 童潼要做,兆明立即就讓人去準備了紅線與燈籠,各種各樣的燈籠放在花園裏麵,直引得遠處忙碌的下人跑來觀看。 童潼站在中間,他小小的人,幾乎都快被燈籠給淹沒了,不過他卻興致高昂,一張臉上全是笑意。 “秦藝,秦素,你們兩把這些紅線係起來,係高一點,我跟清歌來掛燈籠!”。 秦素與秦藝互看一眼,兩人拉起紅線,就開始在花園裏跳上串下,那敏捷的動作,看得童潼明顯驚呆,忍不住哇了出來。 兆明站在邊上,他看著童潼那傻呆呆的吃驚模樣,忍不住搖頭失笑。 而童潼,他的驚呼過後,突然扭頭看向清歌:“清歌你福氣真好~秦素這麽厲害,以後還能帶你一起飛呀!”。 好端端的清歌突然被童潼給鬧了個大紅臉,她拿起個兔子燈籠,往童潼懷裏一塞:“快掛燈籠吧!這麽多話”。 童潼愣愣地抱著燈籠,他看了看燈籠上的小兔子吐舌的樣子,隨後就故意繃著臉,老氣橫秋的說:“清歌,你這樣不好,太凶了,會讓秦素害怕的”。 清歌臉色更紅,想再凶童潼一句,可到底不敢造次,隻仰頭狠狠地朝秦素瞪了一眼,弄得秦素一臉莫名完全不知道自己哪裏招惹了他。 童潼不知他們兩人的事,他隻抱著燈籠,轉身拿過叉子,將燈籠朝著紅線上頭掛了過去。 秦藝依舊跟著秦素忙著掛紅線,等弄差不多了,他忍不住拍秦素的肩膀:“你到底是怎麽招惹了夫人身邊的清歌姑娘?弄得清歌姑娘朝著你瞪了好幾眼,還讓我提你挨了好幾個眼刀呐”。 秦素一怔,不由得紅了耳根,他輕咳一聲說:“沒什麽,就之前在外頭不小心弄壞了她一支珠花”。 秦藝點頭:“怪不得了,哎,不是我說,你弄壞了清歌姑娘的珠花,就沒想著要賠一根嗎?”。 秦素微微一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