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那一幕把秦小幺嚇了個肝膽欲裂,要是他們再來晚一點,要是她的準頭再偏一點,兩個弟弟就都沒了。


    衝天怒火把她這麽多年特意偽裝的溫順乖巧燒了個幹淨,此時的她又變回了那個橫掃整個街區的混混頭子。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小時候的道觀生活太過壓抑清冷,在以暴製暴成功後,她身體裏戾氣逃脫了樊籠。秦小幺觸底反彈直接走上了極端,愛上了那種刀口舔血的日子。


    打架會讓她興奮,從打倒三人增加到五人再到十人,這樣的進步讓她充滿安全感。


    那時候她確實過得無法無天,要不是有奶奶臨終前的遺言,估計她得把縫紉機踩到死。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縫紉機還沒踩上,她倒是先死了。


    再次睜開眼睛,她深刻反省過,覺得可能因為她曾經太過暴力,造成的孽債需要她拿命來償還。


    所以,重來一次,她決定收斂所有戾氣,隻當一個長輩眼裏的乖孩子,一定要活到壽終正寢。


    她的演技不錯,上輩子的大學同學和公司老板、這輩子的家人和鄰居,都覺得她是個話不多,性格軟弱的乖乖女。


    可惜龍有逆鱗,而家人就是她的逆鱗,誰碰誰死。


    前後兩輩子的十多年隱忍,一遭破功。如今沒有了上輩子的法律約束,她瘋得更徹底。


    橫著那把吹毛立斷的匕首,秦小幺殺紅了眼。一人一狗所到之處血流成河,生生殺出一個安全區。那些難民別說衝上來,連與她對視一眼的勇氣都沒有。


    騾車的另一麵,秦老二幾人也到了。看著各個掛彩的大郎幾人,秦老二幾人也沒手下留情。


    家裏的兩個主心骨都回來了,大郎幾人的腰板都比剛才直了,跟著衝了上去。不再束手束腳,手裏的柴刀揮得毫不遲疑。


    這些難民給他們上了人生重要的一課,讓他們第一次真真正正體會到了殺戮。


    不進則退,你死我活!


    刀隻有見過血,才能真正成為兵器。


    經過了這一場危機,才讓大郎兄弟幾人在這亂世中真正地成長起來,也算是因禍得福。


    當然,這都是後話。


    此時的老秦家全員,氣勢衝天,戰力爆表,人擋殺人佛擋弑佛。


    難民那原本一百來人的包圍圈,眨眼間就散了個幹淨,隻留下滿地的屍體。


    此一役,老秦家在難民中奠定了殺神的地位,從此絕了眾人窺探的目光和搶劫的欲望。


    惹不起,真的惹不起!


    ……


    前後經曆了兩場大戰,老秦家的男人們個個帶傷。


    秦老太太她們娘幾個把騾車讓給了秦老二、猴子和徐大山這三個重傷員,互相攙扶著跟在騾車後麵走。秦老爺子領路,大郎兄弟幾人推板車,秦老三帶著五郎、虎子護在左右兩邊警戒,秦小幺和大黑斷後。


    一行人又往前走了一公裏,秦老爺子決定提前紮營,他們現在急需要休息。


    官道邊上還是之前的那條山脈,秦老爺子找了個背風的小山坳做臨時營地。背靠著山,前麵用騾車和板車堵上,人在裏麵要安全得多,隻要守好前麵這一個方向就行。


    家裏都是傷員,戰鬥力驟減,後麵還跟著不少難民,不得不防。


    秦老爺子這樣的安排,可以最大程度縮減站崗守衛人數。就算難民又衝上來,他們也可以放棄部分物資拖延時間,然後往山上撤退。


    東西沒了可以再找,人安全最重要。


    女人們迅速鋪好了地鋪,讓男人們躺下休息。秦老三拿著小幺給的藥,給所有傷員包紮。秦老太太帶著小幺娘做飯,大伯娘帶著受傷最輕的五郎和虎子在附近的山根底下挖野菜。秦老爺子負責警戒,大馬金刀地坐在騾車車架上,明晃晃的長刀在太陽底下閃著寒光。


    別說是難民,就是北山村的人也都繞道走。他們也跟著紮營了,就是離得比以前遠多了。他們怕,怕老秦家秋後算賬,畢竟之前絕大部分人都沒有幫忙。


    殊不知老秦家根本就沒把這些人的小心思放在眼裏。趨利避凶是人之常情,那種情況下幫忙是情分,不幫忙是本分。隻要不是落井下石,他們才懶得費力氣去計較呢。


    紮營在老秦家附近的是李家和徐家,當時護在騾車前的也是他們兩家。


    與老秦家一樣,李家和徐家都是從外地逃難過來的。院子與老秦家相鄰,平時就有來有往,是通家之好。


    李老爺子比秦老爺子小了四五歲,有兩個兒子,媳婦在生老二的時候難產死了。李老爺子一直沒有再娶,自己拉扯著兩個兒子長大。


    李老爺子是個泥瓦匠,經常要去縣城或者附近的村裏幹活,就把家裏的兩個兒子拜托給秦老太太照顧。兩個孩子在秦家待的時間比在自己家還長。


    尤其是李家老二李林,隻比秦老三小三個月,可以說是吃著秦老太太的奶水長大的。小時候天天跟著秦老三的屁股後麵跑,親得像雙胞胎似的。


    李家也算人丁興旺,第三代有四個孫子,一家兩個。他們與大郎幾人從小玩到大,那是一起撒尿和泥的交情。


    之前護在騾車邊上的,就是李家老大和兩個大孫子。


    許家的長輩前兩年都過世了,如今的當家主母叫王桂花,是小幺大伯娘的本家親戚。兩人都是一個村子的,在家時就是無話不談的手帕交,長大後嫁到同一個村子,更是緊挨著的鄰居。


    長嫂拉扯大的雲水瑤一直管王桂花叫桂花姐,管她家男人許富貴叫桂花姐夫,關係可見一斑。


    許富貴是個鐵匠,連手弩的箭頭秦老三就是找他打的。


    許富貴是家裏的獨子,但桂花是個好生養的,一氣給老徐家生了三個小子,喜得她婆婆恨不得拿她當菩薩供著。


    老秦家一出事,桂花就把自家男人和大兒子派來了,還額外提供了砍柴刀若幹把。


    患難見真情。在整個北山村都在觀望的時候,他們肯出手相助,這就是天大的恩情。要不是有他們兩家那五個男人的助陣,僅憑大郎兄弟幾人未必能挺到秦老二他們趕回來。


    有恩就要報,有情就得還。


    這份情老秦家人都記下了,此後能幫扶的一定會盡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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