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陸。”苗秧神秘的回。


    郗困昇摸了摸他的臉:“不就是我嗎?那是我的化名。”


    聞言,苗秧皺了眉頭:“是你嗎?是有點像,但是,感覺又有點不一樣。”


    他眼神迷離,陷入疑惑。


    “怎麽不一樣了?”郗困昇柔聲問,帶著點誘導的意思。


    苗秧靠著他道:“頭發長了。”


    郗困昇眸子危險的一眯,“哦?這樣嗎?還有呢?”


    苗秧打了一個哈欠,“還有就是……不好說,反正就是有點不同。”


    郗困昇笑了一聲,捏住他的下巴,低下頭,“哪點不同?分明都是我。”


    苗秧被他困在懷裏,呼吸困難。


    被鬆開的時候,紅著眼喘氣。


    沒一會兒,在郗困昇懷裏睡著了。


    回了府邸,郗困昇冷著臉將人抱到內殿的拔步床上。


    他這人看起來很有距離感,府上的丫頭小廝們都怕他。


    現在他吩咐什麽,就趕緊去做什麽。


    打了熱水,擰了帕子過去。


    郗困昇接過後道:“你們都下去。”


    “是。”


    郗困昇解開苗秧的衣服,細心為他擦拭薄汗。


    看著上麵的紅印子,冷漠的表情終於緩和了一些。


    “秧秧。”他給苗秧擦拭手:“郗困昇就是陸硯熵,短發長發都是我,別想著走了,我們可以在這裏一輩子的,多好。”


    他幽深的眸子晦暗莫名。


    有些偏執的躁意。


    苗秧睡得不太好,眉頭緊蹙,動了幾下。


    郗困昇將帕子扔到盆裏,脫了外衣後上床將其抱在懷裏。


    “我在的,我在的。”郗困昇碰了碰苗秧的額角:“我在這裏的,都是真的,我們這樣很好的,對不對?”


    苗秧沒有回答他,他很難受,想掙脫什麽,可是掙脫不掉。


    如郗困昇所說確實很好,他們在這裏一切順利。


    原本內憂外患,他拚死一搏,可現在,安寧平靜,順遂無憂。


    可這隻是夢。


    快點醒來。


    不不,可是郗困昇是真實存在的,他真的愛我自己。


    苗秧腦子很亂,也不知道在和誰抗衡,想醒過來,可是又感覺都是真的。


    不願清醒。


    等他猛地睜開眼的時候,竟然已經是第二天了,他恍惚的看著古色古香的大殿。


    有些茫然。


    郗困昇穿著一身白色長衫走了過來:“醒了?”


    苗秧咽了一下唾沫,“嗯”了一聲,伸出手,“大人。”


    這要擁抱的動作讓郗困昇一怔,還沒回神,就已經主動走了上去,苗秧抱住他的腰,“大人,我做了惡夢。”


    他額角濕透了,郗困昇用長袖為他擦拭,“夢到什麽了?”


    苗秧閉了閉眼,心有餘悸:“夢到死了很多部下,萬千士兵在一場戰役被埋,我僥幸活下來,複仇,殺回京城,明明都是你死我活,可現在怎麽這樣?”


    好像誰都對他很好似的。


    苗秧覺得不踏實。


    郗困昇順著他的長發,“害怕了嗎?”


    苗秧閉著眼,睫毛輕顫:“不,大人,我隻是不安心。”


    郗困昇又是那句話:“可這樣不好嗎?”


    苗秧腦子裏閃現一片紅,他仰起頭,眼尾有淚光:“大人,現在很好。”


    但是很好不代表是改變,改變了過去,或者改變了未來。


    郗困昇盯著他的眼睛,心裏一陣痛惜,“那麽秧秧你要離開我嗎?”


    苗秧猛地一怔。


    郗困昇坐下後握住他的雙肩,“離開我,或許就能得到你想要的真相,那裏會有你想要的答案,但是,我們走不到最後,你真的要離開我嗎?”


    他怕了,不明白為什麽苗秧會突然出現在這一段逝去的過往裏,郗困昇無意識做出改變。


    他們現在多好啊?


    沒有紛爭,更沒有冷眼旁觀。


    苗秧也沒有經曆過一次次生死攸關之時。


    他來了,他幹預苗秧的人生。


    這樣不好嗎?


    郗困昇越想眸子越沉,語氣也變得冷漠:“秧秧,這樣的不好嗎?”


    苗秧舔了一下唇瓣,嗓音嘶啞地道:“是很好,可是我們這樣能維持多久?你無限期的使用你的力量,構造一個虛幻的過去,能維持多久?”


    郗困昇猛地瞪大眼。


    苗秧握住他的手:“大人啊。”


    眼眶一熱,鼻子一酸,“大人。”


    苗秧感覺自己要明白什麽了。


    困在這裏的又何止是他,明明就是陸硯熵,明明就是他郗困昇。


    不然胡蘿卜他們怎麽說他不穩定,大人便不穩定。


    苗秧確實記起來了,他就是來找回自己的記憶的。


    可現在,郗困昇眸色一沉,眼裏閃過一抹紅光,苗秧無意識盯著他的眼,腦海裏頓時一片空白。


    他茫然的抬手,抹了抹眼角的淚,表情有些空洞,然後聽到麵前的男人問:“苗秧,你剛剛說什麽?”


    苗秧回神,“啊?”了一聲。


    他剛剛說了什麽?


    “哦,就是我做了一個噩夢。”苗秧心有餘悸的抱住郗困昇,哼了哼,“嚇到我了。”


    至於夢到了什麽,有點忘記了,隻是感覺到很難受,很想哭,很恐懼。


    不過現在看到郗困,抱住他,感受著他身上的溫度,苗秧覺得安心很多。


    “大人,有你在真好。”


    郗困昇摸了摸苗秧的臉:“別怕,我會一直陪著你的。”


    苗秧沒忍住一笑,“嘿嘿,大人越來越會說好聽的話了,來,獎勵一個。”


    他仰起頭,在郗困昇的臉上砸吧一聲。


    順勢翻身下床,伸了一個懶腰,活動一番,洗漱後,準備用餐,然後去處理堆積的事務。


    郗困昇盯著他的背影,眼裏有寵溺之色。


    他們這樣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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