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秧若有所思。


    陸硯熵翻著文件。


    胡蘿卜和情長一走,苗秧湊到他身邊去,靠著陸硯熵:“那以後咱們好好過日子吧。”


    苗秧想好了,反正他們都這樣了,想什麽多餘的,以後好好過日子,能過一天是一天,能過很久是很久。


    “陸硯熵,我覺得自己還是喜歡你的。”


    陸硯熵垂眸看他:“覺得?”


    這是什麽用詞?陸硯熵不喜歡。


    苗秧幹脆躺下,腦袋壓在男人的大腿上。


    他翹著二郎腿抖了抖腳:“那要我說愛你,我也不好意思,我愛你。”


    結果剛說完,一句我愛你脫口而出。


    陸硯熵表情一滯。


    苗秧看著他,原本他這人沒心沒肺習慣了,一開始逼不得已在小世界求生,做任務。


    後來意識到什麽,開始不管不顧。


    苗秧沒有太多更深的想法,到了現在,他也覺得自己更成熟穩重了。


    也要有擔當不是。


    陸硯熵摸了摸苗秧的頭:“嗯,好,我知道了。”


    他說得平靜,但是語氣溫柔。


    苗秧對現在的日子倒是很滿足,反正他其實從小到大幾乎都是自己一個人過來的。


    也不知道什麽原因,和朋友親戚都不親。


    現在和陸硯熵好好過日子,就是最好的日子。


    可惜,他們現在暫且不太穩定。


    苗秧時不時發困,狠狠忍著才不睡著。


    “陸總啊。”苗秧上班的時候,太困了,輕車熟路的去辦公室找陸硯熵,“哥哥啊,我要是留在那邊你別怪我啊,我真的忍不住了。”


    他窩在陸硯熵懷裏,打了一個哈欠。


    “我有點累了。”


    不是身體累,是精神太緊張了,他在那夢裏迷迷糊糊的,感覺自己是清醒的,又覺得很糊塗。


    陸硯熵心疼的摸了摸苗秧的臉,“忍忍,我不逼你。”


    他該相信苗秧的。


    苗秧抱緊他,迷迷糊糊道:“陸總,陸總!郗困昇。”


    “郗困昇?”苗秧一睜眼,看到一片廣袤無垠的草地。


    他低頭看自己的穿著,是草原上的民族服飾。


    身份又不一樣了。


    他在風中淩亂,編發上墜下的紅瑪瑙隨著寒風搖曳。


    而麵前的男人,披著大氅,長發半束。


    苗秧念著剛剛脫口而出的名字:“郗困昇?”


    “你這名字還挺特別的。”


    郗困昇看著苗秧,眸色微動,“名字而已。”


    苗秧手裏拿著一條馬鞭,不遠處有一匹黑馬在吃幹草。


    他回神,又看向郗困昇,“那啥,我們聊到哪了?”


    郗困昇對他的異常並沒有反應,“聊到如何抵禦匈奴。”


    苗秧有點懵,又沒那麽懵,問道:“你可有辦法。”


    郗困昇回:“有,但不建議用。”


    苗秧:“……”


    他走近男人,眼裏含笑,“那我先問一個問題,咱倆現在什麽關係?”


    說著,手已經落到郗困昇的胸膛上了。


    郗困昇握住他的手腕,“你覺得呢?”


    苗秧深吸一口氣,抽回手,“我不知道。”


    看到苗秧露出無奈的表情,郗困昇似乎笑了一下,看過去,又是那副平淡的模樣。


    不過長得好看。


    兩人共騎一匹馬回了營地。


    “王爺。”熟悉的心腹走過來為他牽馬,“剛烤了一隻羊,給你和先生留著的,快去用一些。”


    看來,他真的是帶兵打仗來了。


    可能是經曆得多了,苗秧並沒有覺得奇怪突兀。


    點了點頭,將馬鞭給了大胡子。


    和郗困昇回了他的帳篷。


    這天雖然沒有大雪紛飛,但是極冷。


    帳篷做過保溫處理,裏麵還有炭火,不冷。


    桌上放著熱乎乎的一條羊腿,以及不少羊排,焦香撲鼻。


    兩人坐下,苗秧道:“大人請用。”


    他顯然成熟了很多,坐在郗困昇的麵前,不再像當初還在峽穀那會的青澀,也不像是剛離開峽穀回到京城時那般惶恐,如今他能獨當一麵,是一個有擔當的男人。


    就連在郗困昇麵前,那份依賴和仰望,如今都變得更加沉穩,可以和郗困昇雲淡風輕的談論更多問題。


    郗困昇看著苗秧,“幫我剔肉。”


    苗秧一怔,臉上露出一抹笑,並沒有覺得自己被冒犯,“大人若是不嫌棄,我自是樂意之至。”


    他用鋒利的匕首片下幾塊肉,放在盤中。


    又為其倒了一杯馬奶酒。


    “請用。”


    郗困昇這才抬手拿起筷子。


    苗秧看著他,問道:“大人前來,必然是我遇到了危機。”


    郗困昇點頭:“沒錯。”


    苗秧又問:“那我該如何化險為夷?”


    郗困昇喝了一口酒:“你心裏已經有數。”


    苗秧垂眸,是的,他心裏有數。


    朝廷指望苗秧不費一兵一卒便擊退蠻夷。


    既不派糧,也不增添支援。


    苗秧心裏已經涼了好幾次。


    他早已安排人去幽州弄點糧食,先補一時之需。


    草原上的部落多,內部戰爭從來沒有停過,直到兩年前,被大可汗統一。


    馬背上的民族,打江山容易,治理難。


    苗秧如今的打算便是讓他們內部起點衝突。


    這並不難,畢竟他們分部落治理,有人好戰,有人喜和平,總有矛盾之處,找個點挑開了就行。


    最後,苗秧幹了一件大事,既然朝廷對他不管不顧,對數萬將士不管不顧,那就亂起來好了。


    隻要亂起來,京城那些人,總有人知道苗秧的好。


    苗秧歎氣:“大人,並非我心狠手辣,如今我在這裏,進退兩難。”


    那邊的人不讓他回去,一定要他鎮守此地。


    苗秧眸色沉沉。


    郗困昇道:“先用一些吧,還不餓嗎?”


    他見苗秧又開始憂心忡忡,提醒道。


    苗秧現在接受了自己在這裏的身份,並且沒有察覺到什麽。


    聞言,拿起筷子吃肉。


    兩人一口酒一口肉,苗秧喝得有點多了。


    出去一趟,見了風,又熱又冷的。


    他們安紮在此地,隻不過剛打完一仗,歇口氣。


    一會兒晚點,便要啟程離開,離開之前,要先去燒了地方的糧草。


    隻是,苗秧才換上輕甲,綁上頭發,就有哨兵前來,驚喜道:“王爺,那邊起火了。”


    苗秧一怔。


    他坐在高大的馬匹上,一陣恍惚,總覺得不對勁。


    至於是哪不對勁,一時想不明白。


    郗困昇從帳篷裏走出來,苗秧隔得老遠看過去,隻見身著白狐大氅的男人也定定看著自己。


    苗秧眉頭輕蹙,舔了一下幹裂的唇瓣。


    他下了馬,沉聲吩咐:“一炷香,回城。”


    幾個心腹:“是。”


    然後下去安排,準備啟程離開這裏。


    苗秧握著腰上的彎刀,手指在刀鞘上輕點。


    他總覺得不是這樣的。


    走到郗困昇的麵前了,郗困昇道:“你的臉很紅,可是涼到了?”


    苗秧回神:“沒有吧,我身體好著呢!”


    郗困昇抬起手,苗秧看著他伸手過來,撫摸自己的臉頰,他睫毛輕顫,“大人這是做什麽?”


    郗困昇笑著問:“你一定要問得這麽清楚嗎?苗秧。”


    苗秧點頭:“自然。”


    郗困昇搖頭道:“我說不出來,但我是為你而來的,苗秧。”


    為了苗秧而來。


    來到這裏。


    苗秧抓住他的手,將其從自己的臉上拿下來,笑著道:“我很高興。”


    大人為了自己而來,苗秧確實很高興。


    隻不過現在他不想去想兒女情長之事。


    身體的本能是這樣覺得的,某一處的記憶也是如此。


    隻是太混亂了,像一場時而清醒,時而迷糊的夢。


    上一秒苗秧還記得什麽,下一秒,他便隻是這裏的他自己。


    郗困昇反抓住他的手,將苗秧拉進懷裏,突然來了句:“可我還是來晚了。”


    苗秧一怔:“來晚了?”


    鼻間是男人身上的木質冷香,很好聞。


    可苗秧有些恍惚,重複道:“來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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