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之後,楚衿柏一路上無話。


    苗秧看他一眼,“怎麽了?”


    楚衿柏握住他的手,把人拉到自己的懷裏,“沒。”


    回到家,楚衿柏拉著苗秧到臥室運動一番,才吃晚飯。


    苗秧一臉疲憊。


    運動完,隻想睡覺了。


    “秧秧,好乖。”


    苗秧扯了枕頭給他砸去,“滾你的。”


    楚衿柏想笑極了。


    心情自然舒暢了不少。


    其實這麽多年,他已經習慣了。


    畢竟招惹的苗秧的人不少,且都不是什麽簡單的人。


    他自然防不勝防,總會有漏洞之時。


    如今這人還在自己身邊,他已經知足了。


    可是人怎麽是會知足的。


    楚衿柏握著他的肩膀,“餓了吧?”


    苗秧軟綿綿的望著他:“還行吧。”


    他這些年也做了不少夢,夢境很長,像是過去,又像是未來。


    人也隨遇而安了很多,並且包容了很多。


    現在楚衿柏這樣黏人,苗秧想笑,又心軟。


    “楚衿柏,你有沒有記起什麽呢?”


    如果是意識,如果夢裏他經常出現,那現在楚衿柏會不會想起什麽?


    苗秧閉上眼,輕聲喊:“楚衿柏,楚衿柏。”


    “嗯,嗯。”楚衿柏把人抱起來,問:“記起什麽啊?秧秧,和我好好說說。”


    苗秧睜開眼看他,拿了睡袍披上,一下坐在他的麵前,目光深邃地望著對方的眼睛。


    他抬手,手掌撫摸著楚衿柏的臉。


    楚衿柏冷峻的臉微微發燙,也同樣目光深邃地看著他。


    “苗秧。”他握住苗秧的手腕,把他的手在自己臉上掃過,“秧秧。”


    楚衿柏突然笑起來。


    苗秧一下撲向他,嚇了一跳:“衿柏。”


    楚衿柏眉眼瞬間溫柔下來,“秧秧。”


    苗秧的手落到他的肩上。


    閉上眼。


    去餐廳吃飯的時候,應該是晚上八點過了。


    苗秧吃完飯,還在書房裏走了幾圈,消食。


    然後處理工作。


    他有種感覺,自己大概很快就會離開這裏。


    以前他要離開的時候,突如其來,令人防不勝防。


    可現在都有種心照不宣之感。


    大概,他做的夢,那個夢裏的人,不僅影響著自己啊!


    苗秧這幾天便忙完手裏的工作,休了一個小長假。


    楚衿柏帶他出去玩了幾日。


    苗秧問他:“楚衿柏,下一次你會認識我嗎?”


    楚衿柏睫毛輕顫,啞聲道:“嗯,會。”


    苗秧嘿嘿一笑,仰起頭,眼睛亮晶晶的看著他,“真的嗎?那你能記得更多嗎”


    楚衿柏想了想,道:“會記得很多本能。”


    比如,不能傷害苗秧。


    早些年的時候,苗秧就已經見過劇情裏他的白月光,對方很優秀,但他們兩人自是不像。


    不僅不像,楚衿柏還格外在意這件事。


    因為好像曾經把苗秧當做一個人的替身感到愧疚。


    隻是他這在幾年裏,他又似乎明白了一些關於他白月光的事情後,懵懵懂懂又覺得是真的有這樣一個人。


    就是這樣一個人。


    不愧疚,反而很激動,很高興。


    恨不得告訴點苗秧什麽。


    他潛意識裏的人,從來都是他本能想要接觸的人。


    很多他沒料到的過往和未來,似乎像迷霧一般慢慢散去。


    變得清透明晰起來。


    以至於,他混混沌沌,卻又清醒地意識到什麽。


    一開始是恐慌的,因為怕抓不住什麽,慢慢嚐試接受,並主動探究,抓住更多可能性,便能抓住苗秧。


    如今,苗秧這樣問,楚衿柏便好好的答。


    摸了摸苗秧的臉,“秧秧別害怕,有我在,沒有人敢傷害你。”


    苗秧笑了笑。


    摸了他的腹肌一把,“哦哦,謝謝楚先生哦哦!”


    他眼裏含笑,笑得十分驕矜,偏來楚衿柏覺得他什麽都好。


    苗秧越來越有本事之後,他也沒擔心自己的金絲雀有自由了,會飛走。


    反而與有榮焉。


    捏了捏苗秧的臉,“秧秧,我想聽你說些好聽的話。”


    他們在度假的別墅。


    兩人躺在柔軟的沙發裏的,夕陽海鷗,一望無際的海平線。


    苗秧撐起來一些,捧住楚衿柏的臉,湊過去,在他耳邊說了三個字。


    楚衿柏眼裏蕩漾出笑意。


    隻覺得一切都是值得的。


    這個人,值得他付出所有的心血。


    旅遊的度假山莊不小,他們出去遇到不少“熟人”。


    楚衿柏一臉沉冷,但似乎意識到了什麽,所以隻能選擇忍耐。


    倒是苗秧一臉無奈。


    算了,反正都習慣了。


    在晚上的時候,168突然給了一個倒計時,[宿主寶寶,咱們快要離開這個小世界了,而且小世界主角團的氣運值波動得厲害,感覺早點離開為妙,主係統便強製開起來了剝離任務。]


    苗秧冷哼:“以前不是不能強製離開嗎?”


    168有點尷尬:[哎呀,這不是我權限低嘛,嗚嗚嗚,寶寶,你要帶我飛給我升級升級係統啊!]


    苗秧:“……”行了,現在倒是來要求他這個宿主了。


    不過話說回來,“發財了,我上次和你聊過的那個夢境裏的人,似乎有點能耐,你們係統是不是被人入侵而不自知了啊?”


    要麽就是現在出現在他身邊的意識根本不是一般人。


    如果不是一般人,那會是他們主係統的人?


    “而且你們到底是怎麽一個機構啊?”


    168被問得可憐巴巴的回:[這個,這個我不知道啊。]


    它是真的不知道。


    權限低就算了,也不過是很隻能的一種數據庫而已。


    苗秧也沒有為難它,“行吧,那你自己乖一點啊,我沒什麽能力,可管不了你。”


    大概是關心的話,168聽得主機裏暖暖的,[好噠,寶寶離開倒計時已經開啟,還有一個小時,我們就會進入下一個世界。]


    苗秧挑眉,老實說,現在倒計時這滋味兒可不好受。


    大概他太習慣身邊總有人了。


    這種感覺談不上好與不好。


    但是時間長了,便可能也不太能接受這種感覺吧!


    苗秧傻樂,倒在床上打滾,“感覺我現在的心情有點讓眼睛脹脹的感覺。”


    168柔聲來了句:[人類總是多愁善感。]


    苗秧:“……好吧!”


    楚衿柏洗完澡回來,苗秧正在床上打滾,看到他,一下爬起來,等他過來的時候,一下跳到他的身上。


    楚衿柏一把抱住他,沒忍住露出一抹笑:“今天好粘人。”


    說完,他心裏卻有些不舒服。


    但是很快這點不舒服消失在苗秧的熱情裏。


    “楚衿柏,你是不是也察覺到什麽了?”


    楚衿柏把他壓在床上,垂眸看著他,輕輕地“嗯”了一聲,“大概有些感覺。”


    苗秧抓住他的耳朵,眼睛雪亮清透:“下一次見麵,會記得我嗎?”


    楚衿柏眼裏流露一些哀傷,啞聲道:“會。”


    他有些痛苦的道:“我總想把自己剝離開來,但是我知道不可能,苗秧,你也要記得我。”


    苗秧一把抱住他的脖子,“嗯,我都記得。”


    他笑嘻嘻在楚衿柏的耳邊道:“我很高興認識你。”


    從一開始進入小世界,到現在苗秧慢慢獲得了解這個小世界的主動權,他覺得,所有情感的始末和變化。


    也在逐一的改變,至少現在,他會在意短暫的離別,以及擔心下一次無法預料的重逢。


    這種感覺是慌張的,更是悸動興奮的。


    苗秧抱住他,“楚衿柏,我以前不喜歡男人的……”


    楚衿柏把他抱起來,拍著他的背:“我知道,但是你隻看得到他。”


    苗秧一怔:“什麽?”


    他看楚衿柏,總覺得耳邊的聲音已經在不斷的離去,走遠,變得虛無。


    隻看到楚衿柏朦朧的輪廓。


    聽不清他在說什麽。


    苗秧眼前的場景越來越花,模糊到他的頭越來越暈,他閉上眼,猛地睜開。


    深吸了一口氣,驀然坐了起來。


    苗秧額頭上都是熱汗,他抬手抹了抹。


    環顧四周,心裏一驚,這不是他的出租屋嗎?


    回來了?那這個時候我買房了嗎?


    “我,我回來了?”苗秧茫然若失:“發財了?發財了?”


    沒人理他。


    他心裏突然覺得有點難受,不是,他家發財了呢?


    168去哪了?


    苗秧四處摸手機,看了眼日期。


    突然鬆了一口氣,還好還好,房子買了。


    他差點以為自己回來了還要重新努力,真是嚇壞了。


    他的出租屋很小,一室一廳的老小區,勝在房子裏還算幹淨整潔。


    苗秧起床,走到窗戶邊,拉開窗簾,是熟悉的小區。


    突然手機震動,苗秧接電話。


    “喂,苗秧你幹嘛呢?怎麽現在還沒來上班?你有事怎麽不請假啊?”


    是他工位旁邊的女孩子,關心他全勤沒了。


    苗秧感覺自己現在還有點不清醒。


    說了幾句話之後,先去洗漱去公司。


    他記得,老板還等著自己。


    陽光真好,苗秧捏了自己一把。


    所以他真的重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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