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秧雙手落到他的肩上,稍微往後仰,艾末熵便用力把人勒進自己的懷裏,嚴絲合縫,不許掙紮。


    苗秧覺得他身上清冽的味道好聞,但是攻擊性太強。


    側了頭,“什麽?”


    艾末熵便用臉頰蹭了蹭他的臉,微涼和溫熱相觸,“有這麽一個傳說,以前的海神曾經愛上了一個人魚王子。”


    “嗯?”苗秧頭偏回來一些,“海神不是人魚嗎?”


    艾末熵道:“原本不是的。”


    這話引起了苗秧的好奇心,“我從來不知道有這樣一個故事,然後呢?”


    艾末熵往前走,苗秧便隻得往後退,臥室很大,他們走得很慢。


    “可無情的人魚王子根本不愛他,”艾末熵磁性的聲音響起,讓苗秧沉醉於這個故事:“並且對他死纏爛打的行為感到厭煩,海神心性單純,其實他並不知道自己對人魚的感情叫愛。”


    苗秧“嗯”了一聲,示意他繼續。


    “所以,他囚禁了人魚,並製作了一種藥水,企圖讓人魚王子心甘情願陪在自己身邊。”


    苗秧:“……”好刺激。


    他眼睛一亮,主動和艾末熵額頭抵著額頭,“這海神挺變態的。”


    艾末熵看著他亮晶晶的眼,笑了一下,“不過他可沒有好下場。”


    “啊?”苗秧任由他把自己推坐在沙發上,仰著頭問:“那可是我們的海神呢,他怎麽了?”


    艾末熵雙手撐在他的兩邊,說:“人魚王子誤食了藥水,長出了雙腿,而海神的體內,留下了王子的人魚基因。”


    苗秧:“……是我想的那樣嗎?”


    艾末熵眸色深了下來,眼神透著偏執的占有欲:“是你想的那樣,可想而知,王子有多狠,才讓海神長出了尾巴。”


    苗秧咽了口唾沫,是挺狠的,這倆人聽起來都不像是什麽正常人。


    不過,苗秧十分好奇:“最後他們相愛了嗎?”


    艾末熵搖了搖頭,遺憾地道:“並沒有,王子反而囚禁了海神,可他不愛海神,又占有海神,海神生氣,跑了。”


    這發展,好狗血,苗秧下結論道:“這是一個悲劇。”


    艾末熵繼續說:“王子成了海神,而海神成了人魚,王子不能擅自離開海域,那樣人魚會受到威脅,而海神變成人魚回到岸上,聽說因為一些原因,導致其失去了記憶,下落不明。”


    苗秧嘖嘖兩聲,“真的假的?你怎麽突然和我說這個傳說,而且為什麽我沒有聽說過?”


    “這其實並不算是什麽大秘密,但是也一直被封存保密著,其實便是和你說了,連我自己都覺得,這或許隻是一個什麽人編造的狗血故事,當不得真。”


    嘩啦的響聲,艾末熵緊緊抱住苗秧,將其困在懷裏,在他耳邊說:“所以我想對你說,你不聽話,我才會鎖著你,關著你,如果你乖乖聽話,我並不會對你做什麽過分的,我的少爺,寶寶,你們的海神……哦不,是王子,簡直是個白癡,聽說他時常在礁石上唱歌,企圖找回他的愛人。”


    苗秧任由他抱著自己揉圓搓扁,問:“他愛上了真海神?”


    艾末熵:“或許吧,誰又知道呢?寶寶,寶寶。”


    他的眸子幽深晦暗。


    苗秧被喊得心悸。


    夜色沉沉。


    海浪聲陣陣。


    尤韌回了聖羅婭,城堡裏,他換上了華麗的製服。


    花業來見他,和他商討如何將人魚少爺帶回聖羅婭,一同欣賞這一望無際的大海。


    尤韌抬手,摸了摸脖子。


    有若隱若現的顏色閃爍,刺刺的,有些疼。


    花業鮮豔的紅色魚尾大概有四五米的樣子,拍打著一旁的巨石,強勁的力度足以將千斤重的巨石砸碎。


    好在,他有所克製自己不穩定的情緒,看著尤韌破相的臉,語氣帶著幸災樂禍,“真是討人厭的家夥,我以為你會死在帝都。”


    尤韌冷著臉,扭了扭自己僵硬的脖子,外麵黑雲密布,將海平麵壓得很低,使得這片海域透著一種隱藏的危險。


    他語氣淡漠,“你該慶幸我還活著,否則你找不到比我更好的盟友。”


    花業短促的笑了一聲,表情卻帶著譏諷之色,但是想到遠方的小少爺,他心裏像被巨浪敲擊,一層疊過一層,險些將自己溺斃。


    他捂住自己的壯碩的胸膛,“真是奇妙的感覺。”


    他的小姨告訴自己,那是思念。


    會疼,還會響。


    尤韌看著遠方,臉上還帶著沒有完全康複的傷痕。


    他原本冷酷俊美的臉,如今有一道大概六七厘米的刀疤,從鼻梁骨劃過顴骨處。


    那日,艾末熵帶人上門,想毀掉他的臉。


    因為他們都知道,皮囊總是吸引人的第一工具。


    此刻,陰雲密布的海麵上,並沒有替代海神的人魚王子的歌聲。


    傳說到底是傳說,誰知道真假?


    這隻是賦予了聖羅婭一層神秘的過往。


    讓人心神向往。


    可實際上,有沒有海神都是一回事。


    而且,王室一族,早已不存在了。


    尤韌想到那天,睡熟的人在他麵前被抱走,而滿臉血液的自己趴在地上,被幾個人狠狠壓製住,爬不起來。


    被抱著的苗秧,手臂軟綿無力的下垂,修長的手漂亮而蒼白。


    “苗秧。”


    尤韌喊他。


    他沒聽到。


    尤韌因為用力掙紮,使得臉色漲紅,脖子上青筋暴起,以至於他臉上的傷口,不斷的湧出大量的鮮血。


    “苗秧。”他大聲喊,顧不得自己的狼狽。


    苗秧閉著眼,睡得很沉,表情沉靜,像封閉在自己的世界,無人能擾。


    他什麽都聽不見,尤韌覺得這人永遠都這樣。


    真可恨,真可恨。


    他絕望的往苗秧被抱走的方向掙紮。


    想告訴他,別什麽都不知道,別什麽都不在乎。


    回頭可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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