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秧蹲下,握住寧盞的手腕。


    發現他脈搏紊亂,就這麽一會兒,這家夥又靠上來,仿佛要挨著苗秧才舒服一般。


    “師尊,”他把頭抵在苗秧的膝蓋上,“師尊。”都要帶著哭腔了。


    苗秧垂眸看他,不說話。


    寧盞自顧自地道:“你要殺了我嗎?你不殺我,我隻會比今日更過分,更黏您。”


    苗秧問:“為什麽?”


    他不明白。


    寧盞隻搖頭。


    所以苗秧自己查。


    隻見一道淡藍的光籠罩住他和寧盞。


    穿過迷霧,穿過時間,看到許多。


    最後卻被擋在一道結界之前。


    以前苗秧覺得,寧盞在劇情裏就是個老實人,也是最簡單的那個,現在他不覺得是這樣了,這家夥身份並不簡單。


    想了想,他抬手,隻見苗秧所在的這方天地,所有薄霧頓時往上擴散。


    露出了此地本來的麵貌。


    是一棟……破碎的宮殿。


    他用靈力一震,頓時打開了結界的大門,往裏走,是遍地屍骸。


    苗秧一怔。


    繼續往裏走。


    大殿之上,是一個身著盔甲,渾身是血的青年。


    他摘下戴著的帽子,臉上血汙幹涸。


    身前是他所剩無幾的心腹。


    身上都有大大小小不同程度的傷。


    這時,一個氣勢淩人的美婦人上前來,雙目猩紅,卻依舊尊貴體麵。


    隻是看到座上那年輕人,終究溢出淚光。


    美婦人身後的婢女,抬著一個聚靈瓷盤,裏麵是一株不知什麽的種子,發了芽。


    畫麵一轉,青年握住匕首,親自刨開自己的心,將種子放入裏麵。


    而他身前,國破家亡。


    美婦人淪為血泥。


    苗秧皺眉,這不該是這個小世界的劇情線。


    不過,這應當隻是在回溯寧盞的過往。


    他看著寧盞死在戰場上,那粒種子似乎沒有救回他。


    或許救了回來。


    苗秧回來時,寧盞已經睡著了。


    他把人抱到床上去。


    傳音叫來了他的六師兄,華百生。


    準備找專業人士為其診斷一番。


    他是發現了,他這些個徒弟,不是這個有問題,就是那個有問題,全是大亂子。


    華百生是個身著大氅的病秧子,但是這病不是不能好,就是他覺得自己這樣才有反差感,所以才一直病歪歪的。


    沒想到,外界還真以為這藥仙君真的有什麽大病,大家夥都擔心得很。


    畢竟這家夥醫術是真的好,什麽疑難雜症都能治。


    有時候苗秧真的很想翻白眼,為什麽顯眼包那麽多?


    不過到底是師兄,他雖然會吐槽,但是嘴甜,六師兄一來,連忙叫徒弟們備吃的,才道:“師兄,快來幫我瞧瞧我徒弟,他不太對勁。”


    “咳咳,”華百生長得白淨好看,此刻氣若遊絲,咳嗽幾聲,仿佛能把肺咳出來,緩了會兒,輕聲問:“怎麽個不對勁法?”


    苗秧他六師兄,病是真的病,隻是修煉到這個地步了,也不是不能遏製且徹底根除從娘胎裏帶出來的體弱。


    他就是不想。


    所以苗秧吐槽歸吐槽,也是心疼的,“你這身體,能不能補得強壯一些?我看到,覺得一陣風都能把你吹倒。”


    他失笑,清雋的眉眼帶著寵溺之色,握住苗秧的手臂:“讓你吹,師兄不還手。”


    苗秧:“……”嫌棄道:“得了吧你,言歸正傳,我那徒弟的不對勁之處,就是……”


    礙於幾個徒弟都看著他們,他拉住華百生,下一秒消失在院子裏,出現在他的房門外,湊過去和華百生小聲道:“他想欺師滅祖。”


    華百生眉頭當即皺了起來,“豈有此理,你還叫我來看什麽病?逐出師門即可,不行,殺了,我來。”說著,擼起袖子就想開幹。


    “師兄,等等等等等,”苗秧連忙安撫他,和他科普:“是以下犯上的那種欺師滅祖,懂了吧?你行醫幾十年,又不是沒見過。”


    華百生:“……”看著一臉淡定但又表情鮮活的師弟,一時之間,表情好生複雜。


    苗秧心裏也很複雜,突然說:“我是個萬人迷,先說好啊,你別愛上我,沒結果,我不會喜歡你這種病歪歪的。”


    華百生朝他翻了一個大白眼,和他平日給人溫文爾雅的醫者形象一點不同。


    苗秧直接給忽略了,樂嗬嗬道:“其實你喜歡我也成,沒準我說我不喜歡病歪歪的,你為了我,做出改變了呢?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華百生沒感情的哈哈哈,蔥白的指尖戳苗秧腦袋:“你多大的人了,還這麽幼稚,我瞧你是萬人迷,也是被人欺負的萬人迷。”


    這話苗秧不樂意了,“你亂說什麽呢?”


    華百生無奈地搖頭,又忍不住覺得好笑,“行了,先讓我瞧一眼你那大逆不道的徒弟。”


    兩人走進去,華百生看著那青年躺在師弟的床上,頓時眉頭又擰了起來。


    一看他師弟,已經走到床邊叉著腰,低著頭打量他那長得還過得去的弟子。


    一時之間,他不知該責怪苗秧的弟子大逆不道,還是責怪苗秧“為老不尊”,打量什麽打量,這種徒弟拖出去埋了就是。


    他幫忙毀屍滅跡,這個他最在行了。


    苗秧抬手,招呼師兄過來。


    華百生沒有遲疑,過去之後,開始為其診脈。


    手指一攥,一個法印落到陷入沉睡之中的寧盞身上。


    景漠決等人隻知道寧盞出了事,但具體的並不清楚,所以現在在師尊的門外,逗留張望。


    景漠決是最冷靜的,身如鬆柏,挺拔高大。


    他目光沉沉,在想師尊。


    想到月色下,長發師尊垂眸看他的一眼。


    衣衫貼在身上,顯露師尊的身段。


    他一眼掃過來,隻覺得讓他緊張,又讓他興奮。


    他對師尊不敬,但景漠決心裏沒有那麽多地枷鎖,但也不如寧盞豁得出去。


    他短促的輕笑一聲,略顯譏諷。


    眸色卻越發沉冷。


    至於靳涅,他年紀是幾人裏最小的,讓人下意識覺得他無害。


    實際上,靳涅不是無害,隻是他比別人慢半拍他的難受,基於自己可能得不到師尊最特別的關愛。


    還未品出點不同,又或者品出了,沒來得及反應,突然發現,他們沐月峰已經變天了。


    完完全全不給任何遲鈍一秒的人機會,師尊身邊,便會被蜂擁而上的人取代。


    這時候,就要比誰更豁得出去。


    顯然這一局,寧盞勝。


    最起碼,現在被師尊關心著的是他。


    靳涅眸子那樣的冰冷,隻是在蘇柔柔叫他之時,變得波瀾不驚,“怎麽了?師姐。”


    蘇柔柔不知道一堆人圍在這裏幹嘛?假惺惺的,於是道:“別看了,寧師兄肯定無事,我們去做點吃的,不要讓師尊為難煩躁。”


    靳涅笑:“你說得對,師姐。”


    元曜就坐在外間,和他們說:“你們的去吧,我在這裏給師尊他們倒茶水,師兄無事,我便來通知你們。”


    景漠決:“如此也好。”


    靳涅和蘇柔柔沒有意見。


    畢竟他們也不是真的關心寧盞。


    死了也沒關係,左右他們會在心裏祭奠對方的。


    嗬!


    苗秧不知道自己的幾個徒弟的感情已經開始分崩離析了,聽著師兄的話,麵露驚訝。


    “他是一棵花?”


    華百生點頭:“說是花也不準確,花精吧,續命的,二十多年前發芽了。”


    苗秧:“……不是,你說得好淡定,這是我徒弟。”


    華百生樂嗬一聲,便咳了幾聲:“咳咳,你都說是你徒弟了,又不是我徒弟。”看著師弟無語的表情,不逗他了,道:“是一株再生花,靠別人的感情活的,好的壞的,都有。”


    苗秧懵逼了,“再生花?”


    華百生:“有死而複生之效。”


    苗秧恍然大悟:“原來如此。”


    華百生繼續解釋:“種了此花的人越喜歡一件事物,就會把喜歡的人或物當做養分,並且,他對其的喜歡,會被無限放大,所以再生花,也稱為情花,值得一說,對方能喜歡的東西一般都具有獨一無二性,現在你的喜歡便是他的養分。”


    苗秧嗬嗬:“我可不就是獨一無二,你再找一個我出來試試?”


    華百生:“……”


    苗秧卻覺得奇怪:“這玩意是寄生在人的心髒的,那他是人,還是花?”


    華百生搖頭:“或許,他隻是他而已,一個全新的人,又或者,一個能操控花從而操控自己的人。”


    苗秧怎麽覺得這話怪嚇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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