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司硯抬起腳,猛地踹在施斕的肩頭,這一腳不輕,砰的一聲,施斕一下倒了下去。


    又連忙爬起來,挺直的跪在原地,低著頭。


    這一刻,秦司硯真是看到他就煩,“施斕,你不該如此的,先生很失望。”


    施斕喉嚨一緊,“先生,我知錯了。”


    秦司硯冷冷的掃了這個廢物一眼。


    餘光瞥見剛剛還倒在地上的少年,此刻趴在茶幾上,正往嘴裏塞餅幹,吃得腮幫子鼓鼓的。


    苗秧才懶得管他們,堅強的爬起來,趴在茶幾上,伸手,從零食簍筐裏抓住幾包小餅幹,撕開就吃。


    這是廚房做的,阿姨見苗秧愛吃,放在茶幾上的。


    真酥脆,這時候要是有瓶奶就好了。


    又撕開一袋,小小聲的吃了起來。


    心裏為旁邊的人加油呐喊:打起來打起來打起來。


    “發財了,下個世界我就和人吹牛逼,當年有兩個優秀的男人為我打過架,哈哈哈哈,有沒有青春疼痛的那味兒了?”


    168真的服氣,都這樣嬸兒了,秦司硯還發了火,宿主還能想這些,它真的被宿主這百折不屈的精神,搞得都以為遇到的這些事不過爾爾了。


    看樣子,它還真跟對了宿主,感覺遇到什麽事都不慌了一樣。


    苗秧這會兒臉色慘白,大顆大顆的汗珠滾落,身上的衣服也皺巴巴的,看起來狼狽不堪的。


    他眼珠子滴溜的轉 一不小心對上了秦司硯的目光。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太幹,嗆到了。


    秦司硯皺眉,看了眼旁邊的傭人,傭人趕緊過來給苗少爺倒水。


    苗秧接過喝了兩口,緩了緩,一口幹了,然後趴在茶幾上閉著眼,頭還有點暈。


    隻是手裏的餅幹又放進嘴裏,抿著唇嚓嚓嚓的吃著。


    168說是低血糖,幸好不嚴重。


    “我身體這麽好,為什麽還有低血糖。”


    168:[有時候這和身體好不好沒有關係,你現在運動量大,消耗多,需要的熱量就高,結果你隻攝入了一點點,還吊在二樓,又被秦死司硯的到來嚇到了,自然會有這種反應,不過沒關係,補充點糖分,很快就緩過來了。]


    苗秧“哦”了一聲。


    不過,他希望自己緩得慢一點,不然秦司硯可能會折斷他的手和腿。


    秦司硯便是再生氣,也沒有在大庭廣眾之下如何罰施斕,隻叫他滾下去。


    施斕已經觸了先生的逆鱗,他沒有遲疑,起身垂著頭走了出去。


    隻是在轉身的時候,不動聲色瞥了眼閉著眼,卻跟個小倉鼠一樣在吃東西的苗秧,心裏竟然鬆了一口氣,同時一股苦澀從心底蔓延。


    他走到外麵,看著皎潔的月亮,抬起手,啪的一耳光,狠狠扇在自己的臉上。


    你真是瘋了。


    不過一個小朋友而已,有什麽值得的?


    苗秧沒一會兒就緩過一點勁來了,沒再大顆大顆的流汗。


    身體的狀況也沒有明顯不適。


    他這才試探的睜開一隻眼,發現秦司硯正在看文件,然後睜開了兩隻眼。


    軟綿綿的喊:“先生,如果不是我機智,我現在可能已經餓死在臥室裏了。”


    秦司硯還是沒搭理他。


    苗秧幹脆盤腿坐在厚實的地毯上,又去拿餅幹。


    隻是就在這時,秦司硯突然掀開眸子看他,語氣沉冷:“苗秧。”


    苗秧一下收回手。


    他已經吃了十多塊餅幹了。


    想吃辣的,但有的吃就不錯了,挑什麽挑。


    不過現在好了,餅幹也沒了。


    隻是下一秒,阿姨便端著一碗熱乎乎的牛肉粉走了過來,將麵放在桌上,小聲說:“先生讓的。”


    苗秧眼睛一亮,朝阿姨眨巴眨巴眼,“謝謝。”


    哎喲,真乖。


    阿姨笑眯眯的走開了。


    苗秧便開始嗦粉,大口吃肉。


    真好吃。


    秦司硯視線不自覺已經放到了正在吃粉的少年身上。


    目光裏帶著他自己都沒察覺的柔情。


    這個孩子,讓他心軟了。


    不止是心軟,也讓他多了一點、就一點的牽掛。


    他比苗秧年長太多歲。


    是理應更包容一些少年的小性子。


    那位陳博士還真的來了,把苗秧嚇得打嗝打個不停。


    不過陳老隻是給這小子檢查了一番身體,確保無恙,才離去。


    反正他也住在這個別墅區,不遠。


    “嗝,嚇我一跳,”苗秧忍不住抱著秦司硯的手臂哼了哼,“嗝,我還以為你真的要把我,嗝,做成標本。”


    秦司硯抽手,起身上樓,“確實有這個打算,哪日你讓我提不興趣,就把你做成標本。”


    苗秧:“……”他跟上。


    心裏琢磨著,還得去認一認他小叔。


    這沒個身份背景,在這裏混不下去。


    而且他氣運值滿了以後,168說離開的時間是不確定的,有可能是意外,有可能會壽終正寢,有可能直接脫離小世界,是不確定的。


    苗秧想著想著,已經走到了二樓。


    秦司硯站在一間房的門前,高大的背影像一道巨大的陰影,男人側目,語氣沉冷:“跟我來。”


    苗秧頓時就緊張了起來。


    ……


    第二天,苗秧一覺睡到大中午。


    抬手揉眼睛,才清醒過來,他的手緊繃繃的,很木,還火辣辣的疼。


    他低頭看,手心都腫了。


    被秦司硯用……打的。


    不過這點小傷倒不足為奇,就是男人的尊嚴受到了挑釁。


    可一想到對方是秦司硯,他又哼唧唧一遍,先作罷。


    距離宗夜讓他回話隻有一天了,苗秧心裏糾結的是,能不能隻讓他認一個身份啊?


    回宗家,不能做任務,要死人的。


    不回宗家,褲腰帶一天鬆,鬆了就算了,還動不動就要他小命,有個宗家當後山,最起碼能更遊刃有餘的吸氣運值,再者以後他做完任務,也更容易脫離秦家。


    苗秧洗漱的時候才想到這事,結果下樓吃完早飯,宗夜竟然來了。


    他帶的人不算多,卻也個個都不好惹。


    “秧秧。”


    宗夜?陽光下,苗秧眼睛一瞪。


    宗夜看到才一天多點不見的苗秧,脖子上紅痕點點,沒入衣領之下,眉梢一動。


    臉上掛著淡淡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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