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確實是個懦夫。  隻是被白冰威脅了一下,就當真不敢追出去。  不敢去看看他要去哪裏,也不敢想為什麽這一段時間,白冰會如此頻繁地出來。  他已經很久沒看見白冰了。  鬼蟲現身之後,白冰在數日之中,出現兩次。  每次出現的時間越來越長。  這表示了什麽?  是不是白寒他……  白朗根本不敢想。  整天冷冰冰的白寒,如果被白冰取代,這樣的情景他根本不敢想。  白冰是個變數。  既是白寒的,也是他的。  從白冰第一次出現開始,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白冰現身的誘因之一,平日裏隻敢遠遠地躲開,不與白寒近距離接觸。  這是他的選擇,也是隱居在鐵鷹堡之中,許久不現身的老堡主的吩咐。  一切都為了白寒。  “你在想我嗎?”  耳邊有人輕聲問。  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白朗一跳,白朗揉揉耳朵,那裏被他說話帶起的冰寒口氣激的起了一層粟米樣的雞皮疙瘩。  他絲毫沒注意到白冰進來,更沒發現他已經距離自己這麽近。  兩人的差距讓他握緊了拳頭。  “堡主。”他沉聲道。  白冰妖嬈一笑,坐在床前,笑嗔道,“討厭,叫什麽堡主,快來坐下。”  白朗身子一僵,站著不動。  “不要違抗我。”  白冰口氣一轉,冷硬地道,“我今日心情可不大好。”  白朗看了他一眼,猶豫著往前走。  “這就對了。”白冰靠在床頭,眼波柔媚。  白朗在床前站定。  白冰期待地看著他,等了半天,卻見他如木頭人一般不動彈,微笑道,“你是太久沒有服侍,所以忘了該做什麽嗎?”  白朗腦中如被雷擊。  這句話似曾相識。  以往白寒不像現在這般冰冷的時候,他曾在兩人情濃時,開玩笑說是以身服侍堡主。  難道,那個時候出現的人是白冰?  “脫衣服。”白冰冷冰冰地命令。  不像白寒那樣聽不出感情,他的話音裏是真正的冰冷和陰森。  “你到底是誰?”  白朗終於問出口。  白冰瞬間變臉,原本森然的神情重新變得妖嬈起來。  他伸出手,慢慢地撫摸著白朗的臉頰,嬌聲道,“你說呢?”  故作嬌氣的聲音,聽在白朗的耳中十分違和。  “為什麽你會出現?”白朗握緊手,咬緊牙關,問出心底想問的話。  白冰笑了起來,“他呀,當然是在該待的地方。”  “是哪裏?”白朗急切地看著他。  白冰笑意漸斂,眯起眼睛看他,“你說呢?”  白朗心中有不好的猜測。  “你什麽時候回去?”他問。  白冰的手撫過白朗的唇,魅惑地問,“你覺得呢?”  白朗垂下眼瞼,不去看他。  他的脖子上還有先前白冰掐傷的痕跡,有血漬已經幹涸,白朗並沒有去處理。  “真是冤家。”白冰憐惜地撫摸他的傷口,“還疼嗎?”  白朗沉默地搖頭。  “你這樣,是想讓他覺得心疼,好放他出來嗎?”白冰忽然說道。  白朗驟然抬頭,滿含期望地看著白冰。  白冰哈哈大笑,臉上都染上紅暈,“你不會覺得是真的吧。”  “嗯。”白朗失望地垂下頭。  “我有什麽比不上白寒?”白冰帶著笑意問,一隻手從自己的身體上虛虛地拂過,誘人至極,“我的身體不是跟讓你感覺到愉快嗎?”  如果說白朗剛剛聽到白冰說起以往他與白寒房中密語時,是如遭雷擊的感覺的話,那麽,現在他聽到白冰說這句話的感受,就是有什麽東西在他腦海中炸裂開來,理智在一瞬間抽離,他目眥俱裂,猛地撲上去,一把製住白冰的命門,瀕臨絕望地道,“你到底是誰?”  白冰在他身下笑了起來,逗弄道,“我當然是白冰啊。”  “你讓他出來!”白朗手上使力,眼睛都紅了。  白冰放鬆身體,並不掙紮,順從地躺在白朗身下,放任他製住自己。他呼吸不暢,但不輸一絲氣勢,“真是蠢笨至極。”他艱難地道,“你殺了我,白寒永遠都不會出來。”  白朗愣住,手顫抖著,然後再慢慢地鬆開。  “你永遠也學不聰明呢。”白冰躺在床上,笑意盈盈地看他。  白朗頹喪地站在床邊,喃喃道,“怎麽才能把白寒放出來?”  白冰笑意未減,問,“你說什麽?”  白朗噗通一聲跪在地上,頭低垂,“求你,把白寒放出來。”  話音剛落,就被人一掌打至飛起,白朗重重地砸在門上,再落在地上。喉頭有甜腥味襲來,他努力咽下去,抬起頭,重新道,“放白寒出來。”  白冰怒極反笑,冷然道,“你有什麽資格提出這樣的要求?”  白朗沉默,他確實沒有什麽資格提出這樣的要求。  白冰數次出現,都隻為了能夠傷害白寒,並沒有對其他的事情表示出興趣來。  對於這樣的一個人,你不知道他需要的是什麽,又怎麽能要去他以你的意誌行事呢?  連個能夠交換的東西都沒有。  遑論談判的資格。  “不如做個交換。”  白冰像是倦了,聲音恢複了平靜,懶洋洋地躺在床上。  白朗重新燃起希望,看向白冰。  “把衣服脫掉。”白冰戲謔道。  白朗脊背繃緊,在這樣的情況下,把衣服脫掉,這意味著什麽,他很清楚。  但是白寒……  他抬起手,放在衣襟處。  然而猶豫半晌,卻還是下不去手。  “矯情什麽,又不是沒見過。”白冰不耐煩地催促。  白朗已經被白冰一句又一句的話打擊的不知如何是好。  “怎麽,下了床就認不出來人了?”白冰調笑道。  白朗臉色通紅,心中不知是氣還是窘。  但是原本不願之意,卻也淡了不少。  他解開衣襟,衣服從肩上滑落。  “過來,”白冰慵懶地躺著,對他勾勾手指。  白朗看著他,終於還是走到床邊,慢慢俯下去。  白朗父親曾是老堡主近侍,在他與白寒的事發之後,老堡主念於舊情,再加上白寒失憶,所以才饒他一命,隻是命令他不許再與白寒親近。  如今,是不是知錯犯錯?  白朗心中苦笑,吻了下去。  白冰悶哼,在白朗靠近的瞬間,一把抱住他,熱情地回應。  白朗心中一陣酸澀,這樣的反應,他非常熟悉。  莫非以往……  “怎麽樣,想起來了嗎?”白冰語氣纏綿地問道。  白朗渾身肌肉緊繃,竟然有了痛不欲生的感覺。  他一直以為與白寒兩情相悅,哪裏知道會有這樣的過往。  “你猜,白寒他知道不知道?”白冰一邊享受,一邊在他耳邊追問。  白朗心頭大震。  白寒一直視白冰如仇人。從第一次白冰出現就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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