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木著臉,“知道,但為什麽要說?” 秦歌撐著頭,“我以為我們是在交換消息。” 楚憐玉聞言,立刻點頭,“是啊是啊。” 白月冷著臉,慢吞吞地說道,“韓澤有一妻一妾,妾早死。” “妻妾之爭?”秦歌慢慢地敲桌子,“我聽說韓澤的妾室是俠女蘇清芳。生完長子韓林之後病逝。這麽說來……” “蘇猛!蘇猛也姓蘇,會不會跟那個蘇清芳有什麽關係?”楚憐玉立刻想到了關鍵之處。 “肯定有關係。”秦九大喇喇地走進來,“說不定那個長子也逃不了關係。” 墨鷹在當日事發之後就去調查,確實發現了韓林不同尋常之處,他看看秦歌,見秦歌輕輕地點了頭,才開始道,“那日韓夫人出事之後,韓林也借口恐有鬼蟲傳染,處死了韓夫人身邊幸存的一個丫頭。” 這事韓林做的極為隱蔽,剛處置完,韓澤就到了。 當時韓澤以為有人用鬼蟲殺了韓夫人,但是墨鷹卻注意到,韓林命令下屬殺人的瞬間。 “韓澤是前任武林盟主,在江湖中威望也很高,他這麽做,有什麽好處呢?”楚憐玉想不明白,“看那些人對他的信任,他完全可以接著當武林盟主。” “武林盟主算什麽。”秦九不以為然道,“你沒聽到那幾句話嗎?這個鬼蟲背後,可是隱藏了絕大的秘密。說不定有什麽寶藏啊,武功秘籍啊什麽的。” 楚憐玉還是覺得不對,“那也不必把江湖攪亂,他可以自己偷偷去找。” 秦歌讚賞地道,“這背後確實有古怪,想必有人在指使他如此做。” “會是誰呢?”楚憐玉思索。 淚飲淚,血泣血。 鬼使現,江湖亂。 踏冥道,赴黃泉。 改生死,得天薦。 “他說的那四句話是什麽意思?”楚憐玉問秦歌。 秦歌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搖頭道,“並不清楚。或許宮主會知道一些。” “可惜我大哥也被人害成這幅模樣,不然大哥也會知道。”楚憐玉憂心地看著床上的楚石,“咱們快些去玉澤宮吧。” 秦歌點頭,“明天就出發。” 秦九一聽要回玉澤宮,臉都綠了。 “為什麽要回去!”他叫了起來,“我不想回去。” 剛剛出來幾天,就又要回去,他才不要。 秦歌不理他,隻對墨鷹道,“準備天亮啟程。” 墨鷹畢恭畢敬地答應了。 秦九一看墨鷹要走,自己肯定也要跟上,氣憤地瞪了秦歌一眼,跟在墨鷹身後去了。 把韓府的事情分析一番,楚憐玉愈發覺得不簡單。 隻是放著這邊的事情不管,讓大家一起回玉澤宮,他又覺得過意不去。 “咱們既然覺得韓澤有問題,就這樣走了,會不會不太好?” 秦歌聽他這麽說,忍不住笑了,“咱們回去,不代表不查這件事。玉澤宮、鐵鷹堡,甚至留仙寨,都會繼續查這件事。” 楚憐玉看白月,這才發現,白月不知道什麽時候離開了。 “白月怎麽走這麽快。”楚憐玉撓頭,他都沒有發現。 “剛剛秦九走的時候,一起走了。”秦歌好心為他解惑,“鐵鷹堡一定會查個明白,你不用擔心。” “嗯。”楚憐玉這才放下了心。 “而且,你大哥的毒不能再拖了。”秦歌看看床上的楚石,見他嘴唇發紫,“我們必須回玉澤宮了。” 楚憐玉甚至不知道自己大哥什麽時候出來的,不過想來他會拍玲瓏門的人叫自己過來,肯定是來找自己的。 “對了,留仙寨不是有很多醫館嗎?能不能讓他們來看一看?”楚憐玉忽然興奮起來。 “你居然這麽想?”秦歌伸手拉過楚憐玉,“這種毒藥,就算是神醫穀一方,也難以救治。” “為什麽?”楚憐玉不明白,“這到底是什麽毒,非要玉澤宮才能解開?” 秦歌仔細地看了看他,見他隻是疑問,並沒有生氣懷疑的樣子,才放下心來,歎了口氣道,“你大哥確實是吃了玉澤宮用來處置叛徒的血竭丸。” 楚憐玉手一頓,不敢置信地看著秦歌,“你先前說不知道是什麽毒……” 秦歌麵露無奈,“與其讓你到了玉澤宮再知道,不如我提前告訴你。” “你懷疑我嗎?”秦歌接著問他。 楚憐玉緊張的神色慢慢放鬆下來,慢慢地坐在秦歌身邊,苦著臉道,“我沒有。” “這種藥丸連宮中都極少用。對待叛徒,基本都是就地處決。不知道為什麽會流傳出來,還用在了你大哥身上。”秦歌握住楚憐玉的手,輕聲道。 楚憐玉想起來在留仙鎮上,看見秦歌殺人的情景。 幹脆利落,不帶猶豫。 “你在留仙鎮上殺的那人,也是宮中叛徒嗎?”他問。 秦歌有些意外,他以為楚憐玉沒看到,但還是點頭道,“我這次出來,就是為了解決叛徒。” “你們宮中是不是出事了?”楚憐玉擔心地問。 秦歌笑了,給楚憐玉倒了杯茶放在他手邊,“不用多想。有師傅在宮中,宮中不會出事。” “那血竭丸為什麽會被偷出來,還用在大哥身上?”楚憐玉不解。 秦歌一怔,這才知道原來楚憐玉根本沒想到會是宮中人下藥,隻以為血竭丸是被賊人偷出來的,“這個,要從長計議。” 血竭丸不可能被人從宮中偷走,因為它由玉澤宮宮主親自保管。 當初師傅用它來折磨人,後來卻覺得它藥力太慢,要月旬才能殺死人,覺得不痛快,就沒有再用。 會是誰,能從宮主手中拿走血竭丸,用在楚石身上呢? 秦歌有了不好的猜測。 “小玉,我覺得……”秦歌忽然不放心帶著楚憐玉回去了,宮主對留仙寨的態度一直不太明朗,若是把楚憐玉帶回去,難保不會發生意外。 楚憐玉有些困倦,聽見秦歌叫他,抬頭道,“怎麽了?” 秦歌卻不說話了,頭向著窗戶的方向側著,像是在聽什麽。 楚憐玉揉揉眼睛,等他接著往下說。 秦歌卻慢慢地變了臉,神色非常凝重。 “怎麽了?”楚憐玉擔心地問。 秦歌神色複雜地看他,“我本來想讓你先回留仙寨,我再去留仙寨找你。但是現在恐怕不行了。” “怎麽回事?先前不是還讓我跟你一起去玉澤宮嗎?”楚憐玉驚得連瞌睡都沒了。 “宮裏傳來消息,讓務必帶你回去。”秦歌想了想,還是說了出來。 楚憐玉看看窗戶,並沒有看見什麽,想來剛剛是玉澤宮獨有的傳消息方法。 “那就一起去。”他拍拍手,幹脆利落地答應了,“本來也是要一起去的。” “你不擔心?”秦歌意外。 “有什麽好擔心的。”楚憐玉挪了挪凳子,腦袋靠在他肩膀上,“有你在。” 秦歌心中一暖,也慢慢地靠在他的頭上,輕輕嗯了一聲。 柔軟的燈光下,溫情脈脈。 白朗磨磨蹭蹭地出門,一個一個地吩咐鐵鷹堡眾人,隻想磨蹭到日落西山之時,再幹脆讓堡主休息一天再出門。 哪知道剛出門沒一會兒,白寒就直接出來了。 “走。”他吩咐。 白朗和眾人一愣,鐵鷹堡眾人都看向白朗。 白朗暗中拍腦袋,他還沒把堡主要出發的意思說明白呢。 白寒發現不對,掃了一眼白朗。 白朗連忙跳出來,和大家道,“大家準備準備,咱們要去洛陽鎮。” 話音剛落,眾人四下散開,準備行程,不到一炷香的時間,就有人過來稟告白寒可以出發了。 “這麽快……”白朗嘟囔。 白寒回頭看他。 白朗嚇得趕緊閉嘴。 “不想我去?”白寒問。 白朗急忙搖頭,“不敢不敢。” 白寒靜靜地看他,看得白朗出一腦門汗。最後在白寒的目光中一躍而下,顧不得不敬,在樓下對白寒道,“堡主,我先去準備東西。” 嚇得樓下的食客都愣在桌前,看著鐵鷹堡堡主的冷臉動也不敢動。 一行人在下午的時候出發,連夜趕路,趕到了洛陽鎮。 等到到的時候,秦歌一行已經出發前往玉澤宮。 白月把先前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稟告了,躬身等著堡主關於下一步的吩咐。 “帶韓澤來。”白寒道。 白月應了一聲,轉身出門。 白朗看著門外發呆,不知道在想什麽。 屋中隻有他與白寒兩人。 氣氛有些尷尬。 白朗起身,踱到白朗麵前。 白朗精神抖擻地站直,視線避開白寒。 “你在想什麽?”白寒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