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楓截住他話頭,接著道,“幸好我的身體沒燒壞,還能看上一看。你若是想像以前那樣看我,我也可以滿足你。” “你!”楚驚氣的不行。 “你不用害羞,”韓楓快速地道,沒給楚驚插嘴的機會 ,“我是不會因為你燒死過我,就生你的氣,不給你看的。” 楚驚頭發都要豎起來了,“你閉嘴!” “我覺得我的身體還可以看,”說著,他一把扯開了自己的衣襟,露出光滑健壯的胸脯來,“小楚,來抱抱。” “你去死吧。”楚驚一腳把他踹翻在地。 那日韓楓喝醉了酒,把楚驚當成了花樓的姑娘,抱起來就上下其手。 楚驚一怒,就打了韓楓一頓,放話說要燒了他的狗窩,讓他無家可歸。 韓楓就一間茅草屋,冬天漏風夏天漏雨,他自己卻愛惜的很,覺得全世界就他的茅草屋最好。楚驚生氣的時候,經常說要放火燒屋子。 那時韓楓醉眼朦朧,趴在地上逗楚驚,讓他燒個試試,還說最好連他一起燒,他就不信他能燒死他。 楚驚炸毛,當即就點了一把火。 韓楓沒想到他真的敢燒,上去奪讓的火折子,哪知道楚驚在氣頭上,不辯位置,掄起拳頭就對著他的腦袋給了一拳,韓楓當場倒地不起,脈息全無。 楚驚受到驚嚇,連夜逃回留仙山,連火都沒幫韓楓滅。 他在山上日夜難眠,坐立不安,暗自派人去韓楓的木屋查看,那人回稟說是已成灰燼。 楚驚這才開始相信韓楓可能已經死了。 可是難過之餘,又心存僥幸,想著韓楓是不是又在裝死捉弄他,好看他上當難過的樣子。 他這樣一會兒想著韓楓死了,一會兒想著韓楓沒死,每日心神難安。 等到最後,才想起來讓人去檢查有無屍骸。 得到沒有發現屍骸消息的時候,他心裏鬆了一口氣,山卻是真的不敢出了。 韓楓要是沒死,肯定會找他算賬。 哪知道,他找是找上門了,卻以這種麵容找了上了門。 楚驚難言地看著躺在地上亂滾撒潑的韓楓,一時無言。 “你小時候那麽可愛,怎麽現在長成了這幅模樣!”韓楓見楚驚不理他,自己拍拍屁股站起來,指著楚驚不滿地道。 楚驚有種一言難盡的複雜感,他看著韓楓,認真道,“我當初以為交了個好友,哪知道你慢慢地變成了這個樣子。” 他是第一次下山的時候遇見韓楓,那時的韓楓已經是個弱冠少年,看著沉穩成熟,頗有風度。楚驚一看就心生好感,兩人成了至交好友。 就算韓楓長他十歲,楚驚也不覺兩人有溝通上的問題。 他人生中,很多第一次都是韓楓教會他的。 比起經常在外遊曆的父母,還有事務繁忙的哥哥們,韓楓在他的成長過程中,更像不可或缺的親人。 有時候像父親,有時候像哥哥。 等遇到他受傷的時候,又看起來像母親一樣嗬護關愛,溫柔異常。 韓楓是他人生中,不為他人知曉,卻十足重要的夥伴、知己和親人。 他每次下山,都懷著滿懷喜悅地去找韓楓。 哪知道最近幾年,每次見麵,韓楓都能有一些變化。 直到最近,他完完全全變成了混混一般的模樣,再也沒有先前穩重有禮,談吐又幽默風趣的韓大哥模樣。 “哪個樣子?”韓楓捂著自己的臉,心痛道,“你嫌棄我毀容了?” 楚驚語塞,他當然不是這個意思。 “你忘了是誰把我燒成這樣的了?”韓楓咄咄逼人地追問。 楚驚連連搖頭,“你知道我不是嫌棄你的臉。” “那你嫌棄我的人了。”韓楓露出外邊的眼睛溢滿了淚水,隨時要哭出來的樣子。 “我……”楚驚不知道說些什麽才好。 “你還在生氣那個時候我親你對不對?”韓楓捂住胸口,痛心疾首地問。 楚驚臉色微紅,“誰讓你把我當成姑娘了。” 韓楓睜大了眼睛,欲言又止。 楚驚提起來那事就生氣,“你還對我動手動腳!” “小楚,我不是對你動手動腳。”韓楓解釋道。 楚驚一臉不信地看他。 “我是喜歡你,情不自禁。”韓楓啞著聲音,深情地道。 楚驚愣住了,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韓府裏,楚憐玉和秦歌待在客房裏,兩人膩膩歪歪地靠在一起聊天。 秦九看不順眼,跟著墨鷹出去查看鬼蟲的消息。 白月出去了好幾天,不知道去了哪裏。 近日鬼蟲肆虐,楚憐玉非常擔心留仙山上的眾人和白朗。 他數次說要回去看看,秦歌都不允許。 “為什麽不能回去看?”楚憐玉十分不理解。 秦歌握住他的手,柔聲道,“鬼蟲是以韓府為中心,在北方幾個州府流傳,並沒有傳到留仙山。” 楚憐玉不信,秦歌隻好拿出一張紙條給他看,“這是玉澤宮傳來的消息,你看看。” 那張紙條上簡短的寫了幾個地方,確實沒有留仙山。 楚憐玉微微放心之餘,又對玉澤宮的生意起了好奇之心,“你們是以收集情報為生嗎?” 秦歌搖搖頭,笑道,“我們隻是消息比較靈敏。” 楚憐玉愈發好奇,纏著秦歌,打聽玉澤宮的事情。 秦歌被磨不過,告訴他,隻要到了玉澤宮,就把玉澤宮的秘密講給他聽。 楚憐玉原本要追問到底,可是秦歌已經這樣說了,到讓他無法再問。 正在這時,門被敲響了。 楚憐玉跑到門前打開門,發現是韓澤之子,韓林。 由於還在喪期,韓林身穿孝服未脫。 楚憐玉看看秦歌,不明白他來這裏是為了什麽。 “家父有請秦少宮主前往大廳議事。”韓林看向屋內的秦歌。 秦歌近幾日甚少露麵,韓林也沒見過幾次。 但是每次看見了,都是直勾勾地盯著人看。 楚憐玉最不喜歡他這個人了。這時見他又看秦歌,連忙擋在他麵前,道,“我們等下就去,你先走吧。” 韓林還待要說什麽,楚憐玉沒理他,一把關上了門,把他關在了外麵。 回到屋裏,正好看見秦歌對著他笑。 楚憐玉不高興,“你笑什麽?” 秦歌抱住他,“你在吃醋?” 楚憐玉反手抱住他,悶悶不樂地道,“那個韓林,一看就不是什麽好東西。” “嗯。”秦歌低聲應了一聲。 兩人到前廳的時候,韓澤已經等在裏麵了,看見楚憐玉的時候,還很意外地看了侍立一邊的韓林,“楚公子也來了,請坐請坐,”他示意楚憐玉坐在下方的位置上。 楚憐玉看看他,站在秦歌身邊不動。 秦歌坐好,率先問道,“不知韓盟主有何事?” 韓澤看看楚憐玉,欲言又止。 “你要說什麽?”楚憐玉問道。 秦歌拉拉楚憐玉,向韓澤道,“他不是外人。” 韓澤聞言,想了想,才笑著道,“請楚公子莫怪,實在是韓某接下來說的話,不能外傳。” 楚憐玉與秦歌對視一眼,靜待韓澤接著往下講。 “日前,我去尋神醫穀一方的時候,意外聽見一個消息。”韓澤小聲道,“少林寺的善德大師,似與鬼蟲牽扯至深。” 他神色緊張,看起來驚魂甫定,頗受驚嚇的樣子,說到這裏,還示意韓林出去守著,韓林一愣,站在了門口,注意是否有人靠近。 “我從穀一方處出來,恰好遇見少林寺善德大師,因鬼蟲之事肆虐,武林之中,不能群龍無首,便與善德大師回到少林寺,欲要商量重新召開武林大會,商量下一任盟主之事。哪知道,當天晚上,我便發現了端倪。”韓澤麵上顯出痛心之色,“那鬼蟲竟是由善德大師傳出!” “善德大師修為高深,是武林之中公認的最有佛心之人,韓盟主許是看錯了罷。”秦歌淡淡地道,並沒有為韓澤的話所動。 韓澤見他不信,連忙道“那日晚上我因鬼蟲之事難以入睡,就在院中小坐,哪裏知道,剛好看見有人從院中掠過。我本以為是小賊進了少林寺,跟到少林寺後山,卻發現是善德大師。”韓澤回憶當時的情景,呼吸急促起來,“後山是少林寺禁地,我原本要撤出,哪知道聽見有人在裏麵呻吟。我發現不對,便藏了起來,等到善德大師離開之後,才進去查看,”他捋了捋胡子,問秦歌,“秦少宮主猜我看見了什麽?” “鬼蟲?”秦歌皺眉。 “正是!”韓澤強自按捺激動,“當日在我府中,鬼蟲已讓人心驚不已。哪裏知道,少林寺禁地之中,鬼蟲直接吞噬血肉!” “吃血肉?”楚憐玉吃驚地問。 韓澤看了他一眼,接著對秦歌道,“正是。那蟲巨大無比,有尋常人高。洞中殘屍幾乎被吞噬殆盡。”他麵色發白,“此種慘狀,是韓某一生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那韓盟主為何要與我講此事?”秦歌不動聲色地問。 楚憐玉跟著點點頭,也很奇怪。 這幾日他們都是閉門不出,幾乎不過問鬼蟲之事,按理說,韓澤發現少林寺善德大師不對勁,應該是去找鐵鷹堡白月才對,怎麽都不該找到秦歌。 “這種事情,自是應該先與秦少宮主說才對。”韓澤殷勤地笑了起來,“鐵鷹堡那邊,稍後再與白少俠講。” 秦歌沉默不語,楚憐玉非常吃驚,“為什麽?” 韓澤卻笑笑不說話了。 楚憐玉不滿,“有話你就說,躲躲藏藏的算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