豎日卯時。


    徐蓮兒臉色慘白的從夢中驚醒,指甲抓破了那絲錦被單。


    這是她今晚第四次夢到宋奕,夢裏的宋奕拿刀劃爛了她的臉,慕修寒站在一旁冷眼旁觀。


    室外晨光初曉,室內卻是燈火昏黃。


    徐蓮兒深吸了一口氣,沒人生下來就是壞的。


    可憑什麽所有的好事都被宋奕占盡?


    明明已經嫁為人婦,卻還恬不知恥的住在宮裏,讓她日日心神不寧。


    犯了那麽多死罪,還能享受她永遠都得不到的東西。


    徐蓮兒眼眶微紅,身子軟綿綿的靠在塌上,像是被抽幹了所有力氣。


    “琥珀……”徐蓮兒薄唇微張,眼中的恐懼漸漸變成狠辣。


    “奴婢在。”琥珀從門外走了進來,每一步都小心翼翼,不曾發出一點點聲響。


    “去將本宮的那隻琉璃鐲子給雲妃娘娘送去,再傳出些風聲出去,說皇上也賞了一隻給了宋奕。”徐蓮兒從床邊的絲木小桌上抓了一把金豆扔在她麵前。


    一顆顆金豆落在地上的聲音像是敲擊人心。


    琥珀的背後起了一層薄汗,她跪在地上撿金豆悉數撿了回來,手微顫著將東西放進裝金豆的盤子裏。


    “奴婢為娘娘做事是分內事。”她磕了三個頭,臉都快貼到了地上。


    自從那次宮變,徐蓮兒的心思就越來越難猜了。


    徐蓮兒看著琥珀的反應,又想到了昨夜的噩夢連連,意外的輕笑出聲,“也罷,退下吧。”


    “諾。”琥珀惶恐的退了出去。


    徐蓮兒重新躺下,看著床頭蠟燭一點點燃盡,整個寢殿關的嚴嚴實實,完全陷入了黑暗。


    雲妃宮殿內。


    “娘娘,徐妃那裏差人送了禮物來呢。”一個丫鬟穿著粉色宮裝走過來,很是嬌俏討喜。


    “哦?是什麽個物件?”雲妃穿著冰絲裙,手裏把玩著玉如意,慵懶如狐,就連身旁為她梳洗的婢子都透露出幾分貴氣。


    銅鏡裏麵的她膚若凝脂,恍若神仙妃子。


    “是一隻琉璃鐲子,娘娘你看,當真晶瑩剔透。”那粉衣丫鬟將禮盒遞了過去。


    雲妃瞥了一眼,輕輕勾起了唇角,“倒是個好東西,告訴徐妃,她有心了。”


    本打算送些回禮回去,又突然想到另外一件事。


    “這鐲子為何隻有一隻?”


    “另外一隻皇上賞給世子妃了。”粉衣丫鬟嘟噥著,頗有不滿。


    雲妃眯起眼,手指微微蜷縮。


    誰不知道那世子妃與皇上不清白,雖然沒人敢叫皇上的舌根子,可宮中的妃嬪,一個個心裏都跟明鏡兒似的。


    這次宋奕因為受傷更是被強迫的待在宮裏,後宮裏的風言風語都傳遍了。


    “一個蕩婦,還配和本宮用同樣的東西?”雲妃猛的睜開眼,將鐲子猛的扔到地下。


    上好的琉璃瞬間四分五裂,殿內的奴仆紛紛跪下。


    唯獨一個尖臉嬤嬤還站在雲妃身旁。


    “娘娘莫生氣,如今皇上最寵愛的就是您了,和那狐媚子計較可有失您的身份。”她雖站著,但也是一臉媚笑討好。


    “這徐蓮兒,本宮就知道她沒安好心!”


    雲妃漂亮的臉漸漸扭曲,“來人,給本宮將那正一品的妃服拿來,等會本宮要給皇上請安。”


    “這後宮三千無人管教也就罷了,別什麽野雞也妄想進來。”她把玉如意也重重一摔。


    兩個時辰後,雲妃帶著宮女來了慕修寒寢殿,她精心打扮,身後的奴仆則提著食盒。


    她身體稍好,昨夜就被慕修寒折騰了一個晚上,醒來時已經是正午。宋奕光著腳走下床,看到自己一身青紫後隻覺得牙酸。


    “這人是狗變的嗎?”她皺著眉活動了一下筋骨。


    “娘娘,這是皇上寢宮,您不能進去。”站在門口的小太監都快急哭了,偏偏這雲妃囂張跋扈。


    “我不能進去?你也配給我說這樣的話?”雲妃一想著這些日子皇上都在寵幸宋奕,就覺得氣血翻湧。


    “來人,給我打開這門,我倒要看看這裏麵有什麽見不得人的。”雲妃此次是有備而來,皇上這麽喜歡她,她不信她還比不上一個宋奕。


    “吵什麽吵。”宋奕揉了揉眉頭,直接打開了門。


    此時的她未曾冠發,身上穿的也是寢衣,眼眶還泛著微紅,足以看出昨晚的激烈。


    雲妃看到這場景氣的幹瞪眼。


    “你這個,你這個蕩婦!”她伸手就要去打宋奕。


    第174章 風雲又起


    宋奕卻抓住了她的手腕,捏的她骨頭接近骨折。


    雲妃的慘叫聲在寢殿裏回蕩,但無一人敢上前阻攔。


    宋奕未施粉黛,一雙劍眉帶著些英氣,又是常年征戰的將軍,光是氣勢就讓這些人不敢再動彈。


    “我剛睡醒,脾氣不好,別來找事。”宋奕鬆開手,雲妃重心不穩,一下就摔在了地上,宋奕不是憐香惜玉的人,一張臉冷的可以結冰。


    宋奕砰的一聲把門關上,留其他人在門外目瞪口呆。


    她打了個哈欠,眉宇裏帶了些厭氣。


    昨天晚上莫名奇妙被慕修寒睡了也就罷了,今天還給她玩這種正牌抓小妾的遊戲,真當她是呼來喚去的狗嗎。


    宋奕將地上的衣服撿起來,將頭發挽起後就準備離開。


    這皇宮本來就是慕修寒禁錮她的地方,既然這雲妃撞到槍口上,就別怪她拿她開刀。


    宋奕穿好衣服重新打開門,卻發現雲妃還站在那裏,隻不過一臉猙獰。


    “麻煩讓讓。”宋奕手中拿著匕首。


    一旁的小太監本來想開口,又把話吞到了肚子裏。


    “如你所願。”宋奕再次開口,順勢揚了揚手中的匕首。


    雲妃眼神變了一下,後宮中的女人自然比不得征戰沙場的將軍,雲妃臉色難看,可終究是沒敢再說什麽,一揚手,眾人才給宋奕讓了一條路。


    “如果識相,就永遠不要回來。”她看著宋奕遠去的身影,手指抓緊了衣袖。


    宋奕常年練武,聽力自然是好於常人。


    本來沒有什麽眷念,心中卻感覺很空,像是丟掉了什麽東西一樣。


    這後宮的確不是她該待的地方,慕修寒就算不是三宮六院,也絕對不會隻有她一個女人。


    更何況,她還是世子妃呢。


    再抬頭時,眼睛卻被沙迷了眼。


    宋奕繼續大步往前走,卻意外的撞上一堵肉牆。


    “哭了?”那孤高冷傲的帝王蹙著眉,伸手就要去摸她的臉,卻被宋奕一下子拍開。


    他剛剛正好看到雲妃在鬧事,本來想幫宋奕處理,卻發現他家這隻小野貓一點也不會吃虧。


    宋奕一個眼神都沒有給慕修寒,繼續往前走。


    “來人,把雲妃拖回去,掌嘴五十,禁足一年。”慕修寒的話讓所有人都一驚,雲妃更是像遭受了晴天霹靂,眼淚一下就湧了出來。


    “皇上!皇上臣妾是在為你著想阿,楚瑩萱她,她名不正言不順!傳出去會被人……唔……唔。”雲妃朝慕修寒跑去,卻被侍衛直接堵上嘴拖走。


    宋奕腳步一頓。


    “滿意了嗎?”慕修寒將宋奕拉到自己麵前,眼中全是溺寵。


    “不滿意,我看徐蓮兒也不爽很久了,怎麽著,皇上也給她掌嘴五十?”宋奕挑眉,臉上的表情似笑非笑。


    “不用掌嘴五十,我也能讓她難受的發狂。”慕修寒強行將人拉入懷裏,貪婪的將頭埋在宋奕的脖頸裏。


    “你真惡心。”宋奕起了一層雞皮疙瘩,但也沒有反抗。


    她莫名貪戀這個懷抱,盡管這貪戀讓她充滿了罪惡感。


    慕修寒咬了咬宋奕的耳垂,直接把人橫抱入室,他壓在宋奕身上,在她耳邊吹著熱氣。


    “可是朕喜歡,你能怎麽辦呢?”他像一頭野獸,將自己的獵物禁錮在自己的地盤,讓對方無處可逃。


    強製,霸道,讓人安心。


    白日的歡愉比夜晚的要刺激,慕修寒像是有用不完的力氣,沒完沒了的弄著,直到宋奕昏睡過去。


    他看著宋奕的睡顏,饜足的勾了勾唇。


    “來人,伺候娘娘沐浴。”慕修寒心情頗好,連著語氣都溫柔了很多。


    門外的太監聽到娘娘這個稱呼微微一震,麵麵相覷後把事情都吞到了肚子裏。


    婢子進進出出,慕修寒在自己清洗後就直接去了書房。


    他靠在金龍椅子上,一邊批改奏折,一邊開口,“去告訴內務府的人,從今天開始,徐妃的吃穿用度一律降到貴人,若她問起,就裝作是他們故意刁難。”


    慕修寒輕輕勾唇,仿佛是在等著什麽好戲。


    傳旨的太監一愣,看著一本正經的慕修寒又覺得荒唐。


    皇上這不是在坑內務府嗎?


    “愣著幹什麽,還不趕快去。”慕修寒見太監遲遲沒有動靜,眉頭微皺。


    “諾,奴才這就去。”老太監扶了扶自己的帽子,總覺得剛剛和做夢一般,連著腳步都有些飄浮。


    皇上什麽時候喜歡玩這麽幼稚的遊戲了……


    旁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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