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宋奕殺靖王


    這個淒厲的夜晚,不知道什麽時候才結束。


    景羽寂的雙手被綁在一起,靖王臉上寒光一閃,皮笑肉不笑的看了一眼那人,劃開了他手腕上的動脈,鮮血瞬間噴湧而出。


    “這不算什麽,”靖王冷笑了一聲,“接下來對於你來說才是人間煉獄!”


    說著,靖王打了個手勢,那拽著麻繩的人鬆開手,景羽寂便噗通一聲倒栽蔥掉進了撒了許多鹽的熱水中,他的腳卻被穩穩的吊在架子上,頭和上半身全浸在了鹽水裏。


    瞬間,一口盛滿鹽水的缸被染成了血紅色。


    熱水會加快景羽寂傷口的流血速度,鹽會讓他的疼痛加倍,而水會讓他窒息……


    若是痛快的死了還好,偏偏靖王要折磨他,一次次的在他瀕死的時候命人把他提起來,再倒吊著放下去,如此反複,景羽寂的血也快流幹了。


    那垂死的人唇邊始終掛著一抹笑意,因為知道自己要死了,所以已經感受不到痛苦了。


    他的眼前開始浮現出許多曾經的畫麵。


    在景羽寂的短暫一生中,柳黔雲和宋奕是他最重要的兩個人。


    小時候他在街上乞討,被人追打,無依無靠,是宋奕救了他並且教他習武做人,並且一次次的把他從死人堆裏扒出來,所以他習慣了跟在宋奕的身後,一遍遍的喊他將軍,因為隻要他在,他就有安全感。


    而常年的軍營生活,讓他根本不懂愛情的滋味,直到遇見了柳黔雲,他才發現自己的心也是會動的。那個眼睛水汪汪格外好看調皮的姑娘仿佛能掌握他的心跳一般,他不自覺的一顆心就為她而揪緊。


    本來,他是可以幸福的,能夠每天跟在宋奕身邊練兵打仗,能夠娶柳黔雲為妻便是他僅有的兩個願望,可因為靖王,這一切都破滅了。


    今日,他來報仇,卻落得了如此慘烈的死法……


    景羽寂的意識開始恍惚,他的視線也變得模糊,再一次被拉出水缸的時候,他模模糊糊的看到了一抹白色的身影,雖然看不清楚了,他卻知道那人是誰。


    “將軍……”他氣若遊絲的念出這兩個字,便沒了呼吸。


    將軍,這是他最後一次這麽叫他了。


    “景羽寂!”夜色沉沉,宋奕痛徹心扉的一聲嘶喊打破了這份寧靜。


    她的眼中,那個大大咧咧可愛至極的景羽寂渾身是血的被吊在半空中,衣服殘破,渾身發紅,血肉模糊!


    那可是她視為親弟弟的人啊!她拚死保護著的人!竟然被靖王用這麽殘忍的手段給殺了!


    他死前,該有多痛苦!那還冒著熱氣的盛滿了血水的水缸該讓他多疼!


    今日,若不是她安插在皇城內的眼線連夜追上她,把景羽寂來報仇的事告訴了她,此刻她一定還在趕往邊疆的路上!


    “畜生!”宋奕大聲嘶吼,她表情猙獰,赤紅著雙眼看向靖王。


    她有多強大,這個皇城的人無人不知!靖王也沒有想到宋奕會半路殺個回馬槍!此刻這個人,如同一隻暴怒中被放出來的上古神獸,她隻想殺,隻要靖王死!


    飛身而上,砍斷了吊著景羽寂的繩索,她把他抱在懷裏穩穩落在地上,伸手一試探鼻息,卻已是一具屍體了。


    她的手有些僵硬的垂下,那眼中的光亮滅了。


    景羽寂死了,她的最後一個親人也死了,連同著她對這個國家的包容和最後的理智也一同死了。


    緩緩起身,一陣冷風吹來,她隻一伸手,便用內力拿起了地上的劍,倏然抬頭,再看過去時她束發的綢帶已斷,烏黑的長發隨著呼嘯的風飄散在空中,一雙秀麗的眼清澈不再,取而代之是殺氣和恨,她的臉慘白,渾身仿佛包繞著黑色的雲霧一般,帶著濃濃的戾氣。


    宋奕竟然是個女人?她的真麵目被靖王一夥人看了個真切,靖王大驚失色,他指著宋奕說道,“宋奕,你是個女人?!你犯了欺君之罪!該誅九族!”


    “哈哈哈哈哈……”一陣狂笑,那平日裏冷臉的將軍此刻笑的妖冶,風華絕代,像一朵極豔麗的罌粟花,勾魂奪魄,卻帶著嗜血的殘忍。


    即便如此,她傾世的美貌也讓一眾人看呆了,都快忘記了她是失了心智的宋奕……


    靖王膽大包天,這個時候了還賊心不死的說了一句,“宋奕,你不要浪費了一副好皮囊,不如從了本王做小妾,本王保證不會跟皇兄挑明你的身份的!”嘴上開著半真半假的玩笑,心中卻是有幾分對宋奕的姿色臣服的意思,抱著僥幸的心裏說出來剛剛的一番話。


    眸光一閃,帶著一股透著妖冶氣質的殺氣,宋奕冷笑了一聲,在眾人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便割了靖王的命根子,瞬間鮮紅的血順著他的衣袍下擺流下,靖王臉變成了青紫色。


    他盯著自己的下。身,又抬頭看看那冷漠笑著的宋奕,伸手顫巍巍的指著她說道,“給本王殺了她!殺了她!”


    一群酒囊飯袋,隻會在背後放冷箭,怎麽會是宋奕的對手?


    她的速度快如鬼魅,根本讓人看不清她的身影,隻是片刻間,滿院子的人便被割破了喉嚨,紛紛倒在了地上。


    諾大的靖王府,也成了血染的顏色。


    隻留下了靖王一個人,宋奕提著刀緩步朝著他走過去,刀尖上還在滴著血,她的長發與夜融合在一起,她的白衣被染成了血紅色,真真的如同地獄中走出來索命的鬼魅,那孤身一人站著的靖王嚇得腿都開始顫抖。


    “宋奕,不要殺本王!本王……本王都已經這樣了,你留著本王,好不好?”靖王瞪大了眼睛驚慌的跪在了宋奕腳下,他渾身都在顫抖著,甚至不敢去看宋奕,“你留著本王,讓本王被人嘲笑,讓本王活著做個笑話,那樣本王受得懲罰更多,求你了求你了!”靖王哭泣著說道。


    那鬼魅一般的人甚至懶得去看靖王一眼,她用刀尖將他一點點逼開,對著那仰躺在地上嚇得屁滾尿流的人冷冷一笑,問道,“你說,我是先卸你一條胳膊呢?還是先砍一條腿?”


    此言一出,靖王瘋了一般的往門口跑去,就憑他,如何能逃出此時宋奕的手掌心。


    抬腳勾起一把劍,宋奕不曾回頭把劍甩出去,準確的釘在了靖王腿上,入地三分,無法逃脫。


    一聲聲慘叫響起,靖王疼的滿頭大汗。


    宋歐不慌不忙的提劍走向靖王,幽幽的說道,“你可真可笑,都到這個時候了,還想著逃麽?”


    她的聲音不似平日裏平淡,表情中也多了幾分輕蔑,長發披散,渾身是血,卻帶著一股子嗜血的嫵媚,若她此刻要殺的人不是靖王,那麽他會情願做她的幫凶。


    “你要是殺了本王,太後不會放過你的!”靖王搬出了最後的殺手鐧,可卻惹的宋奕一陣嘲笑。


    她的嘴唇嫣紅,堪比最嬌美的花,可吐出的字卻讓靖王如墜冰窟,“你以為,她能逃的了麽?”


    靖王詫異的看著那失了心智一般的女人,忍不住說道,“你瘋了?還想殺太後不成?”


    宋奕笑了,居高臨下的露出一個嫣然的笑容,她雙手握劍,高高的舉起,對準了靖王的心口。


    “你說呢?!”說著那把銳利的刀直直的刺入了靖王的心口。


    一口鮮血噴出,靖王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著宋奕,他臨死前還劇烈掙紮著,喘息著,想要活下去。


    不多時,靖王便一命嗚呼了,連帶著他的野心都一起隨風而去。


    知道此刻,宋奕才明白,有些時候這世道不需要那麽多的王權禮法,她看了看躺在地上渾身是血的景羽寂,悄無聲息的走過去,把他抱了起來默默走出了王府。


    若是她早一些殺了靖王,也許就不會死這麽多人了。


    宋奕微微抬頭,看著那漆黑的夜空,悵然若失。


    第89章 罪人宋奕


    天快亮了,不久之後這皇城的人就會知道夜晚發生的一切。


    宋奕抱著景羽寂的屍首,走到了郊外。


    她穿著帶血的衣袍,徒手為他挖出了一個墳墓,將那染滿了血的臉擦幹淨,不舍的把景羽寂埋葬在了無人知曉的荒郊野嶺。


    沒有立碑,沒有標記,就讓他安安靜靜的走吧。


    靖王死了,正如他死前所說,太後絕對不會放過宋奕,那又有什麽關係?宋奕唯一後悔的是沒有早一些殺了靖王那個畜生。


    而且,她不止要靖王死,她還要讓太後也去死。


    不過,她不急於一時。


    果然不出所料,渾身是血的宋奕剛走到將軍府,便被門口的一群官兵圍住了,他們看到他的第一眼都如同見到了殺人惡魔一般,防備的握緊了手中的兵器,生怕宋奕會不知在什麽時候殺人。


    埋葬景羽寂時,宋奕解開了他束發的帶子,已經把頭發束了起來,此刻在外人眼中,他不過就是個昨晚失心瘋殺了幾十人的宋將軍。


    “皇上有命,要緝拿你歸案,跟我們走一趟吧!”禁衛軍首領上前一步,沉著臉說道。


    宋奕隻微微一抬眸,那些人便被嚇得不自覺的後退了幾步。


    她把這些小動作都看在眼裏,不動聲色的說道,“走吧。”


    一路上沒人敢為他帶枷鎖,宋將軍穿著一身血衣走過鬧市,走進了皇宮內。


    一進殿,太後早已等在那裏了,一見宋奕,便恨不得將他千刀萬剮一般,眼神中凶光畢露。


    地上放著蓋著白布的屍體,不用看也知道是那個畜生靖王。


    “宋奕,你好大的膽子!竟然敢在去戰場的途中返回,還殺了靖王,你這行為就是逃兵!而且還是殺皇族的殺人犯!”朝堂上靖王一黨言辭犀利,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治他的死罪了。


    那渾身是血的人微微抬起眼稍,眸光冰冷的看了那大臣一眼,她還以為是誰,原來是徐蓮兒的父親,丞相大人,難怪這麽的迫不及待。


    許是他那渾身是血的模樣太過於嚇人,連丞相都身上一顫,可還是大著膽子說道,“你不要用那種眼神看著我,這裏是皇宮,你還想在這裏殺人不成!”


    牆倒眾人推,當年他班師回朝風光無限圍在他身邊奉承的人此刻都開始聲討他,把他說的像個嗜血的惡魔一般。


    “臣以為,宋將軍在沙場上殺人如麻,已經習慣了嗜血的生活,如今回朝,控製不住自己的心性,大開殺戒,這樣的人留在皇城內可是個巨大的隱患!萬一哪天他又失了心智開始屠殺百姓怎麽辦?平日裏他還進出皇宮暢通無阻,萬一哪天要殺皇上和太後……”一個老臣開始煽風點火,旁邊的人也附和著他。


    宋奕隻靜靜的聽著,雖然她早知道這些人的心性,卻從來沒親耳聽到過,如今有了機會,怎麽能不好好的過過癮?


    隻是這些人說來說去都是幾句話,聽的宋奕都覺得無聊了。


    那坐在龍椅上的人鳳眸中閃過一絲寒氣,低聲嗬斥道,“夠了,”他聲線低沉,“這個位置給你們來坐可好?”


    一句話,本還嘈雜的大殿瞬間安靜,沒有人敢再發出一點聲音。


    諾大的殿內,鴉雀無聲,連針掉在地上怕是都能聽見。


    坐在一邊的太後不滿的看著噤若寒蟬的朝臣,眉頭緊皺,表情陰冷的說道,“這宋奕,抗旨不遵,半路跑回了皇城,又殺了……”太後提起這事就聲音哽咽了,平複了片刻在眾人的“太後請節哀”聲中繼續說道,“他又殺了靖王,這兩條罪狀,都是誅九族的罪,皇上若是不按律例罰他,怕是於情於理於法都不合!”


    這一番話說出口,可謂頗有力度,底下的眾人都附和起來,要求慕修寒殺了宋奕。


    那九五至尊卻不為所動,他看著底下的人說道,“你們都說讓朕殺了宋奕,可是,有沒有人知道另外一件事?”


    他的一雙狹長的眸在底下麵麵相覷的人臉上掃過,看著這些人疑惑的臉,他的神色微變,說道,“靖王謀反,你們可有人知道?”


    一句話,不止讓太後瞬間臉色蒼白,還讓底下一大半的人都驚慌失措,有些人是真的驚訝,而有些人,卻躲在後麵不敢抬頭。


    慕修寒把這些人的反應都盡收眼底,他冷冷一笑,緩緩起身俯視著底下的眾人,說道,“你們以為朕什麽都不知道麽?靖王謀反的事,朕早已知曉,考慮手足情深,才遲遲未采取行動,可就在昨日,宋將軍離開皇城之後,靖王竟然調集了人馬,足足三萬大軍呐,就等在朕的皇城外麵,他這是做什麽?”慕修寒冷冷的問道,“他是打算要朕的腦袋!這讓朕很不解,”他的大手拍拍那純金鍛造的龍椅,像是在問底下的朝臣,又像是在自言自語,“這把龍椅就這麽好坐麽?以至於靖王竟然不顧手足之情要來殺朕?!”


    慕修寒在上麵說的言辭懇切,可是宋奕卻隻下麵冷眼看著他。


    若是別人,怕會真的覺得慕修寒有情有義,可是宋奕是知道真相的那個人,慕修寒早已經對靖王起了殺意,而他為了落下一個好名聲,為了能在天下人麵前演一出仁慈的帝王的戲碼,他遲遲不肯殺靖王,犧牲了柳尚書一家人,害得景羽寂慘死,最終還是借著她宋奕的手殺了靖王!


    直到此刻,宋奕才看清那個所謂帝王的真麵目,他是那麽的自私,那麽的虛偽,那麽的冷酷。


    宋奕看著這一出戲,隻覺得好笑。


    慕修寒也懂得他的心思,堂堂一國之君,怎麽會留下一個知道自己秘密的人在身邊?


    他重新坐回龍椅上,打量著宋奕,說道,“宋奕雖然算是間接的立了一功,可是他並不是奉旨殺人,而且按其他大臣的說法,他留在皇城內確實有危險,”說著他眸色微動,“朕念在宋奕立戰功無數,這次又掃平亂黨的份兒,不殺他!可是,”話鋒一轉,大家都知道這事兒沒有那麽簡單,“死罪可免,活罪難逃!宋奕發配邊疆,此生都不準回朝!”


    慕希函終究對宋奕還是有感情的,他就算算計利用了再多人,最後也不舍得把他算計進去。


    到了這時候,他真的替他殺光了所有他想殺的人,如今這皇城已經不需要他了,所以,他要他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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