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錯。”羽師倩應道,“不過,那罪城之中有著自己獨特的規則和生存之道,那裏處處都是危機,想在那裏生存下去,並非是一件易事。”羽師倩有些擔憂道。


    如果她的實力還在自然無妨,可如今她中了鐮刑的痛苦法則,一身實力隻能動用三層,在罪城之中並不夠看,那裏可是有著各式各樣的窮凶極惡之人。


    “你明知道那裏危險,那晚還要趕我走,自己來?”林澈冷哼一聲,輕輕地捏了一下羽師倩的瓊鼻。


    “我不是擔心你的安全嗎?”羽師倩不服氣道。


    “還敢頂嘴,如此危險之地,你這副病殃殃的樣子自己去豈不是找死!”林澈氣憤道。。。


    二人一直聊到深夜,羽師倩靠在林澈的肩膀上講述了許多她小時候的事,包括在當年被“聖皇”救下,她在雲夏皇宮修煉的那四年。


    林澈聽著她的講述,心中卻是更加心疼這個內心如傲雪孤月的女孩子,這世上,恐怕也隻有林澈一個人知道羽師倩究竟吃了多少苦。


    從一品勢力家族的千金,到聞名雲夏皇城的天才少女,可這一切的一切卻在一夜之間毀於一旦。


    林澈知道羽師倩一直深深地自責自己無意中被至尊妖後附了身,雖然那並不是她的錯。


    整個羽家上下百口無一例外都中了至尊妖後的妖神咒,雲夏皇室為了羽家之人不淪為至尊妖後的行屍走肉,一夜之間滅其滿門。


    她的哥哥羽化神將千羽玲瓏心給了她,羽師倩才得以保持理智不被妖後控製,而“聖皇”更是見其還有一線生機將其帶回了雲夏皇室,並悉心指導其武道修煉,甚至毫無保留地將雲夏皇室曆代最強劍法給她觀摩。


    隻可惜上一次正邪大陣之中九霄禦神陣被毀,“聖皇”為了修補大陣付出了一雙眼睛以及畢生修為。為了幫羽師倩壓製其體內的妖神咒,“聖皇”更是以他的生命力為代價化為一道最強封印守護著她。


    而他在臨死之前,早已用本源神藏“洞悉天眼”觀測到了九霄大陸的未來,他說大陸無數種未來之中隻有一種是九霄大陸活了下來!


    而那個未來的前提是,天誅的最大陰謀必須被打破!


    也因此,“聖皇”臨死前的囑托令羽師倩背負上了一生的宿命。


    也讓這個原本善良無暇的少女變成了大陸武者談之色變的女魔頭。


    林澈聽著她的講述唏噓不已,如果人類真的可以預知未來,那提前規避一些事便可以改變未來,而被改變的未來還能稱之為“未來”?


    對於時空之說,林澈一直是半信半疑的態度,因為他實在無法理解,人類預知未來然後又提前幹預以至於達到想要的未來這件事情。


    如果“聖皇”真能窺破時空,那他當年又為何任邪道破壞了九霄禦神陣?


    林澈苦笑道,“我不是很相信窺破時空之說,這個世界每天都在發生著無窮盡的變化,他在十年前看到的未來,與今天的未來又是完全不一樣,或許天誅的陰謀早已不是滅世的關鍵了呢?


    小倩,其實你不必因為這本就虛無縹緲的東西將一座大山壓在自己的身上。”林澈正色道。


    後者卻搖了搖頭,“時空之說是真實存在的,天誅的幻空之境就是最好的證明。時間對於更高的強者來說,也隻不過是一種法則,是天地間運轉的一種規律。


    或許在更強的強者眼中,時間就像是我們眼中的劍意一樣,它同樣看不見摸不著,玄之又玄卻又真實存在著。我們超控劍道,他們超控之間。”羽師倩沉吟道。


    林澈無奈地點了點頭,或許羽師倩說的是對的。


    所以林天然從一開始就已經預見到了自己會和林暮雪反目成仇。現在想想當初他偏向於自己,很可能原因之一便是在暮雪心中埋下和自己裂痕的種子。


    而林天然也早已預見到了羽師倩會奉命來“捉拿”他,他甚至預見到了自己與羽師倩墜入愛河。


    為了促成這一“未來”,林天然在臨別之際告訴林澈羽師倩不是壞人,叫他相信她,和她學習劍法。也正因如此,林澈起初對羽師倩的敵意才沒那麽大,二人才慢慢走到了一起。


    也才有了後麵林澈在羽師倩與林暮雪之間二選一,他無奈隻能選擇救下羽師倩,導致林暮雪心中對自己最後的信念也崩塌了,從此與林澈反目成仇。


    而林天然早十幾年便捉了上古四凶獸之一的紫焱吞天鳳,並耗費大手筆在林暮雪體內布下完美的大陣,令紫焱吞天鳳為其所用。


    而他給自己的“緋月降神訣”則是令自己未來蛻變為月靈聖體的前提,他是在為林暮雪聚齊七靈聖體!


    而林天然苦心孤詣地這麽做,他又究竟想得到什麽?


    林澈將這一切線索複盤開來,越想越覺得脊背發涼!


    那位將他一手養大的和藹老人,如今早已讓他看不透,他是聞名大陸的“畫聖”,又是九霄八皇之一的靈皇!


    可他還是林暮雪的爺爺,自己的師傅!


    靈術之極,萬法之王!


    林天然是傳說中的聖賢境強者,到了他這個級別的強者,就算想當統領整個北域也不過是唾手可得。這世上他做不到的事少之又少,他究竟又為何如此煞費苦心不惜布局十幾年之久?


    林澈百思不得其解,他並沒有窺破時空的能力,因此他似乎隻能當這盤時空大局中的棋子!


    如果“聖皇”預見到了林天然的最終陰謀,他讓羽師倩潛伏在天誅內破壞他的陰謀。那同樣可以窺探時空的林天然又豈會不知道羽師倩的真實身份?


    如此一來羽師倩的境地可謂是極為艱難,或許她早已想到如此,所以那晚她才會對自己說句令林澈感到莫名其妙的話。


    即便是此時,林澈仍清晰的記得她那晚說話時看向自己不舍的眼神。


    “林澈,如果有一天,你見不到我了,我允許你接受其他女孩子的好。”羽師倩的聲音就像刻在他心裏一般難以磨滅。


    林澈深深地歎了一口氣,為何二人的命運皆是如此多舛,為何他還沒出生便已經成為了別人的棋子?


    莫非天道果真不仁,以萬物為芻狗?


    林澈眼中變幻不定,最後卻隻有一絲堅毅,無論那些所謂的大能給他安排了怎樣的命運,他都將用手中的劍為自己逆天改命!


    月光似水,晚風輕吟。


    他輕輕轉過頭,此時羽師倩早已靠在他的肩膀睡著了。


    他輕輕牽著她的手,喃喃自語道:“如果有一天,你要為了你的宿命赴死,我一定會陪你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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