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家族老有些不滿:


    “你們朱家的戲迷,你們控製不了?”


    對此朱蕭索也很鬱悶。


    本來朱家一直是利用戲迷來提高效益的,現在卻被自己的戲迷給衝了。


    山雞縣朱家的生意都陷入了癱瘓。


    但是劉家的問題,朱蕭索沒法回答。


    因為整個馬戲行業,一直都是馬保瑩和朱六鬆商量著來。


    用人不疑。


    專業的事情交給專業的人去做,朱蕭索幾乎不插手。


    但這次山雞縣出了亂子,禍起蕭牆。


    這是朱蕭索打拚了幾年才掙下的基本盤,絕對不能動搖。


    朱六鬆能管好朱家,不代表能管好朱家的地盤。


    此次事件,也讓他對朱六鬆操控大局的能力,產生了質疑。


    朱六鬆站了出來:


    “各位劉家的前輩,小人朱六鬆,一直和馬保瑩負責馬戲的事情。有關戲迷們的問題,小人可以代為回答。”


    今天是朱六鬆第一次出現在山雞縣。


    這次戲迷衝突,讓朱家損失慘重,可以說是他的辦事不力造成的結果。


    今天朱蕭索把他拉過來,就是給朱家和劉家的人,交個答卷。


    如果朱六鬆憋不出什麽像樣的解釋來,朱蕭索就準備把朱六傑放回山雞縣,負責統籌工作。


    這些年對朱六傑的觀察,讓朱蕭索也認識到了,曾經在牛家父子手下攬事的朱六傑,確實也是個厲害角色。


    由於在牛家主管多年,大事小情他都有經驗,處理事情方麵遊刃有餘。


    不論是需要抽絲剝繭的耐心,還是需要快刀斬亂麻的果決,朱六傑一應具備。


    現在叩仙邑朱家一時半會沒什麽生意要進場,朱六傑身上沒多少任務,可以放回山雞縣。


    他相信,山雞縣的事,如果朱六鬆管不了,那朱六傑絕對可以頂上。


    而且,還會做的很好。


    至於朱六鬆,以後的定位也僅僅是個商業奇才,那就隻管商業方麵的謀劃就好了。


    “朱六鬆,你是朱家管馬戲的,那你說說看吧。”


    “是。”


    朱六鬆是個出色的商人。


    自古以來,在政界和商界立足的,都是最善於把握機遇的那一類人。


    他意識到,這是朱蕭索對自己的考驗。


    看他到底能不能頂住大事。


    考驗,意味著失敗了要承擔風險,但成功了也是機遇。


    在朱蕭索心中的地位能不能再升一階,就看今天的對答了。


    “馬戲的戲迷,有好幾個組織團體,追捧不同的戲角兒。為了保證朱家馬戲的穩定,這些組織團體的話事人,其實一直都朱家暗中安排的。”


    “既然都是你們朱家安排的,怎麽還會失控?”


    朱六鬆又道:


    “因為最近幾年,朱家安排的戲迷團體話事人,要麽橫死,要麽病故,沒有做好交接工作,戲迷團體的話事人人選脫離了我們的掌控,一些積極活躍的生麵孔得到了更多人的支持,被戲迷們自己選成了新的話事人。不過新話事人也都很配合我們朱家做事。”


    “老話事人,要麽橫死,要麽病故?”


    “是。之前朱家安排的,都是德高望重的鄉縣耆老做話事人。這幾年裏,這些老人有的是善終,有的是暴病,基本都死光了。此事我告知了苟運,彼時他還沒瘋,我和他一起查了許久,也沒有查出有人動手腳的證據,就隻當是巧合了。”


    朱蕭索許久不過問山雞縣的家事,朱六鬆所說的他也並不知曉。


    “苟運,也沒查出來所以然?”


    “是,家主。苟捕令抓了不少人回衙門,可是絲毫沒有線索。”


    沈馬也道:


    “這件事,苟運還和我討論過,確實沒什麽人為的痕跡。三年裏死了十來個人,還查不到一點線索。我們猜想,要麽就是巧合,要麽就是有修士開始針對朱家出手了。但等了許久,也沒有人現身為難朱家,我們就把此事放下了。現在看來,還是我們疏忽大意,犯下大錯。”


    朱蕭索說道:


    “一個人是疏忽大意。你們三個都這樣,那就隻能說,就是敵人藏得太深了,也不要太過自責了。朱六鬆,你繼續說。”


    “是。這次積極在各縣的戲迷團體奔走煽動的,就是那一群新上位的話事人。他們的策略十分高明,背後一定有人在指揮。”


    劉家族老道:


    “幾個脫胎境的螻蟻,再加一群凡人,能有什麽高明策略?”


    這個高家族老的心態,也是大多數劉家修士的心態。


    劉家和朱家不一樣。


    朱家是新貴,所有修士都是從凡人一步步走過來的,所以從不輕視凡人的能力。


    而劉家這種老牌家族,階級劃分明顯,修士們早就脫離了凡人群體,高高在上猶如天神了。


    朱六鬆當然不會斥責一個換骨境修士,隻是娓娓道來:


    “在馬保瑩剛失蹤的時候,人心有些浮動。我讓這些話事人安撫下人心。他們倒也沒表現出什麽異常,召開了戲迷團體會議,統一口徑說是朱家要在叩仙邑捧‘恨此身’,所以將她帶去了邑裏打通各個家族的關係。戲迷們聽聞自己追捧的馬戲台柱子馬上就大紅大紫後,都開心地拍手叫好。”


    “這不是挺好的麽?”


    “但是過了一個多月,忽然有人在私下說,因為朱家家主需要劉家在叩仙邑的支持,馬保瑩被朱家家主送給劉家少爺劉耀祖做姘頭了,以後都不會再寫馬戲了。”


    劉光遠拍案而起:


    “胡編亂造,你們沒有人管麽?”


    朱六鬆說道:


    “話事人都安撫了這些謠言,我也沒覺得有什麽。直到三天前,一個新的謠言忽然就甚囂塵上了。說是朱家和劉家鬧掰了,朱家主想要回馬保瑩,劉耀祖卻說馬保瑩已經被他玩死了。於是朱家主衝冠一怒為紅顏,把劉耀祖腦袋給剁了,過不了兩天劉耀祖的腦袋就會掛在馬戲戲台上祭奠馬保瑩。”


    “然後呢?”


    “然後,就是昨天,劉耀祖的腦袋,真的被掛在戲台上了。戲迷們也就認為馬保瑩已經被劉耀祖殺死,所以憤怒之下要來叩仙邑找劉家要個說法。而歸根結底,馬保瑩的死是因為朱家把她交出去換取利益,再加上他們知了家主和劉家主父子的師生關係,所以朱家在山雞縣的生意也被一些暴怒的戲迷砸了。”


    說到這裏,朱六鬆十分羞惱。


    一直以來,他都把自己當做操縱戲迷和人心的幕後推手。


    戲迷團體也都是他派人宣傳組建的。


    利用這些戲迷團體編謠,造勢,拉踩,發酵。


    都是他用來抬角兒和宣傳的手段。


    但是今天,他卻栽在了這上麵。


    終日玩鷹的,讓鷹啄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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