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淚,一下子就洶湧而出。淹沒了仇恨,卻也加深了仇恨。


    少年是讀書人,自然清楚的是知道,有些東西還是需要腦子的。但是,為了防止自己忘記,或者萬一自己遭遇不測沒能夠報仇……


    想到這些,他擦了擦眼角的淚水,然後拿出隨手帶著的紙和筆,寫下了這些荒唐而又殘忍的故事……


    其實,也不算是故事。


    ……


    第906章 徹底決裂


    楚鳶深吸一口氣,擦了擦自己眼角出現的眼淚。雖然有些東西講的是含糊其辭、模稜兩可,但是往往卻能夠讓人更加的感受到其中的悲痛。她將那張宣紙緊緊的揉成了一團捏在手心裏麵,心情也是久久不能夠平靜。


    也許,在老天爺的安排之中,自己不管怎麽樣,終究還是要去碎石山一趟。因為,在十二年前,那些人所尋找的所謂的聖物,正是此刻靜靜的躺在自己胸口那裏的白瑤木。


    白瑤木……


    難怪,在那個幾乎可以說是與世隔絕的地方,白瑤木能夠發生自己無法解釋的一幕。原來,所有的一切,早就是安排的妥妥噹噹了,就等著合適的人,去探索,將過去的那些不為人知想要被人刻意埋藏的事情,一一的找出來。


    雖然依然還是有著很多的未解之謎,但是楚鳶已然是明白,從自己手裏麵拿到白瑤木開始,註定就是要將碎石山的一切解開。無論是那些紅色的石頭,亦或是大蛇,還有那些屠了整個村子的人……


    “鳶兒,你在想什麽?”淡淡的聲音響起,打斷了楚鳶的思緒。


    楚鳶回過神,看了看石逸琛,手上下意識的用了幾分力,將那宣紙牢牢地藏在手心裏麵。然後,才是開口道,“石逸琛,我們什麽時候回到大盛的京都?”


    見楚鳶這般避開自己的問題,石逸琛的眼神愈發的黯淡了下去,“鳶兒,你的身體……”


    “我的身體沒有什麽太嚴重的事情了。”楚鳶一聽到石逸琛要拿自己的身體做藉口,就慌慌忙忙的開口打斷了他的言語。她沒有對任何人說過,因為自己自身體質的特殊,所以很多傷,總是好的那般的快。就連內傷,亦是如此。


    可是現在,楚鳶並不知道,自己的每一個動作,每一句話語,落在石逸琛的耳朵裏麵,都帶著幾分刻意疏離的意味。


    “鳶兒,大夫說,你的身體需要靜養,所以現在我覺得,我們還不宜啟程回去。”許久之後,石逸琛平淡的聲音才是響起起來。


    楚鳶有些微微的奇怪,她看了看石逸琛,突然便詢問道,“石逸琛,你怎麽了?”


    “我沒有怎麽。”石逸琛反駁的又急又快,隨即在楚鳶愣神的功夫,便又開口繼續道,“這句話,我想我應該詢問你。楚鳶,你怎麽了?”


    這句話一說出口,兩個人皆是愣在了原地。石逸琛也不清楚,自己為什麽會突然這麽衝動,他明明是不想說的。可是……他的心難受到已經是無法控製住自己的理智了。


    “石逸琛,如果你非要這般想要說清楚一些事情,那麽我們便說清楚吧!”楚鳶回過神之後,垂下眼眸,淡淡的開口說道。


    石逸琛張張口,下意識的想要否認,但是卻不知道從何開始。於是,他便隻能是站在那裏聽著楚鳶的話語,“石逸琛,首先,我這幾天經歷的事情很多,但是我可以直言,我不會再弄明白之前,完完整整的告訴任何一個人!”


    “為什麽?”石逸琛下意識的就開口道,“我以為,我以為……”我以為我們已經可以說是無話不談、沒有任何隱瞞的兩個人了。我以為我們之間,要比你和所有人,或者我和所有人都要親近的多。我以為,我們不會分開……


    可是,這些話,石逸琛不知道為什麽,突然就說不出口了。也許是因為之前楚鳶的做法讓他傷了心,總之那些想要說出來的話堵在嗓子眼那裏,咽不下去,更吐不出來。


    楚鳶見石逸琛突然停下沒有說話了,便才是開口道,“石逸琛,你難道,不是有很多的事情,也沒有一一告訴我嗎?從最開始,你堂堂紅葉山莊莊主,就沒有將所有的事情,對我知無不言、言無不盡。難道,不是嗎?”她刻意的指出石逸琛的身份,也暗示著紅葉山莊的很多秘密,自己並不知道。


    “那你會告訴我,你皇宮裏麵發生的事情嗎?”石逸琛愣了愣之後,卻帶著哀傷這般的開口道。


    楚鳶的眼睛,一下子就因為吃驚而變大了不少,但也僅僅隻是一瞬而已。


    “石逸琛,這次回了京都,我們就可能不會再相見了。”楚鳶收起了眼中的微微的震驚,反而是開口說起了這個事情。或者說,她一早就要說了,隻不過是不知道該怎麽說。眼下看著石逸琛似乎也是不滿自己這般的模樣,倒不如……將所有無法言說的話語悉數說出口。


    雖然殘忍,但是長痛不如短痛。


    楚鳶過去的十多年裏,一直都是一個很單純善良的女子,心門不會輕易地敞開,可是愛上了,定然是一輩子。她無可否認,自己對石逸琛動過心,可是,他不該騙自己。


    雖然在這短短的時間之內,楚鳶幾乎可以說是經歷了生與死,經歷了這個世界上,可以說是匪夷所思的事情,但是這些都不足以讓她忘記,馬車上自己的試探和並不想從石逸琛嘴裏麵聽到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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