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屬下也就不在這裏浪費時間了,十日的時間,屬下和主子一起,會在漠國的帝都裏等著公主大駕。”


    那些人也沒有要攔路的打算,他們之所以一路跟著就是為了要在白欣悅到達玲瓏與大盛邊界的時候再現身告訴她這件事情。


    唯有這樣,她才會隻能二選一。


    大盛與玲瓏相接,玲瓏與漠國毗鄰,此處距離二國的帝都都是差不多的距離。


    那個黑衣人冷笑了一聲,一揮手,其他的黑衣人都跟著他撤退了,如同來時一般悄無聲息。


    要不是白欣悅和千殺陌等人難看的臉色,恐怕隻會以為這是一場夢。


    白欣悅始終都靜靜的看著未曾出聲,千殺陌等人也沒有敢出言打擾,這個時候,誰也不能幫的了她。


    過了不知道多久,白欣悅的身子微微的動了動,好像是重新活過來了一般。柳涵詩小心翼翼的看了她的臉色,低聲問道:“白姐姐,我們去哪兒?”


    她看著玲瓏國帝都的方向滿是焦急之色,太子殿下已經是等不了了。她想要不管不顧的拉著白欣悅往玲瓏的帝都方向而去,可是她做不到那麽自私。


    “姐姐,你要是不想,那我們就去漠國。”琴兒狠了很心說道。


    他實在看不下去了,憑什麽家國大事都要一個小小的女子承擔,憑什麽白欣悅要犧牲自己來保全楚氏的江山,這對於她來說何其不公平。


    千殺陌咬著牙沒有說話,他能夠明白那種失去至親的痛苦,更何況還是要在親人的屍骨上麵動文章。


    難為白欣悅到現在都還能保持著冷靜,要是有人敢動他娘親的屍骨,他肯定早就不管不顧的找那個人拚命去了。


    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在唇齒之間散開,白欣悅動了動喉嚨,略帶沙啞的說道:“去玲瓏。”


    “姐姐。”琴兒能夠感覺到白欣悅的心痛的在滴血,可她為何……


    白欣悅突然輕輕笑了笑,對上他們萬分關切的眸子,“我沒事,落天驕要的,是毫不費力的瓦解我們四國的聯盟。這招不可謂不狠毒。真要是因為我的抉擇讓雪衣命歸黃泉,大盛極夜玲瓏三國反目成仇,與元朝又是諸多猜忌,四國猶如一盤散沙,被落天嬌一一擊潰之後,四國之中又有多少人要妻離子散家破人亡。”


    “我不能成為天下的罪人,便隻能成為一個不孝子。”


    她什麽都懂,也正是因為什麽都懂,在這個時候做事才更加不能隨心所欲。她痛恨自己將局勢看的太過透徹,以至於不能為了自己糊塗一次自私一次。


    她是宸王妃,是極夜的鎮國公主,她的責任不僅僅有娘親,還有天下萬民。


    “走吧。”她率先上馬。


    千殺陌等人靜默無語,皆跟著她的身後上了馬,既然做出了決定,那麽無論是什麽他們都會接受。


    柳涵詩似乎有些明白了,為何這麽多優秀的男兒都會心係與她,她不是普通那些隻懂得情情愛愛的小女人,她的心中裝著那個男人,也裝著他的朗朗幹坤錦繡山河。


    這個時候唯有策馬狂奔,任由疾風如刀一般刮在她的臉上身上留下來的測通才能讓她支離破碎的心好上一些。


    白欣悅驅馬疾行了四日四夜,一路上都沒有休息過,也沒有閉過眼,粒米未沾,水也不喝,不管是誰都沒有勸她。


    柳涵詩本就是細皮嫩肉的管家小姐,長時間禦馬大腿內側最為嬌嫩的皮肉都已經磨破了,火辣辣的疼,她還是緊咬著牙沒有抱怨一份。


    他們都知道,誰也沒有資格說一聲疼說一聲累,真正疼的;累的人是白欣悅才對。


    直到第五日淩晨,在他們急速趕路之下總算是能夠看到離帝都最近的狼城的城樓了,穿過狼城再走兩日,就能夠到達帝都。


    就在眾人以為白欣悅又要繼續趕路的時候,她卻突然勒緊韁繩停了下來,千殺陌等人也紛紛勒馬,不解的看著她。


    從上馬之後到現在過去了五日的時間,她沒有開口說過一句話,誰都知道她心中難受,沒有敢打擾過。


    “連累你們了。”


    她自然知道他們已經是精疲力竭,即便是武功最高的千殺陌都麵色慘白,更不要說柳涵詩了。


    柳涵詩掛起一抹甜甜的笑容,似乎是想要撫慰白欣悅心頭的創傷,“最辛苦的是姐姐才是。”


    “白姐姐不必擔心,這件事情也不是毫無辦法,我記得沒錯的話,太上皇哪裏養了一隻巨型白雕,好像是當年在沙漠中帶回來的,身形龐大可以坐人,而且日行千裏。”


    柳涵詩說道這兒,白欣悅如枯井一般的眼眸終於是燃起了點點的光亮。她略帶激動的問道:“你說的可是真的?”


    “是真的,我也知道這件事情,隻是許久都沒有回來過了,將它給忘記了。那隻白雕可是太上皇的寶貝,以你和楚蕭寒的關係,肯定是能夠借來的。”


    千殺陌也想起了有這回事,當下心頭一喜。


    真要是這樣,也許白欣悅還能;來得及敢去漠國留下她你娘親的屍骨,或許不用在進行這二選一的抉擇。


    “好,那我們……”白欣悅正要說繼續趕路,看到柳涵詩嬌嫩的紅唇已經幹裂翻皮,強壓下心頭的焦急,“我們歇息一夜,明天再趕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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