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算了。”吳陵子連連擺手。“都是自己人,不過一場誤會,就不要糾纏此事了。師弟,快讓弟子們散了吧,又不是有外敵入侵,這麽多人聚在這裏多不好?散了,散了。我也回峰上了。”


    說著,笑嗬嗬地拉著易海雲,引著葉青楓和衛薇兒向外而去。一眾門人哪個敢攔他,也隻好讓出一條路來。


    孔嶽仙也是沒有辦法,氣哼哼地看著,一揮手:“都給我散了!”


    一眾人這才慢慢散去,隻是幾乎所有人都忍不住望向葉青楓的背影,在心中驚歎:沒想到這平元侯比傳聞中更加厲害,竟然能與孔長老打個平手!吳長老有了這樣的人物相助,隻怕門主之位花落誰家,真還是未知之數。


    “師父,此事便這麽算了?”有位破境級修士離開人群,來到孔嶽仙身邊,一人低聲相問。


    “那葉青楓也太過分了,竟把莫青扒了個精光跪在墳前,這打人不打臉,今後莫青還怎麽見人?”


    “這不光是打了莫青,也是打了您的臉啊!”


    幾人不斷說著,孔嶽仙不由怒喝一聲:“都給我閉嘴!”


    嚇得幾人急忙住口,低下頭去。


    “沒一個成器的!”孔嶽仙冷哼一聲,“逞英雄鬥氣有什麽用?你們沒見那葉青楓竟然可以擋住我的殺招嗎!吳陵子身邊多了個葉青楓,我身邊呢?此時若是動手,吃虧的隻能是我們!”


    便在這時,一人飛奔而來,到了近處低聲稟報:“師祖,南師伯回來了!”


    “好!”孔嶽仙點頭一笑,“石兒回來,咱們才勉強算是與吳陵子旗鼓相當。”說著,快步而去,不多時回到自己所在峰上,進入大堂之中,立時見到南溪石迎著自己而來。


    “怎麽這麽久才回來?”孔嶽仙不由問道。


    “說來話長。”南溪石歎了口氣,“路上遇到吳陵子一脈的易海雲與咱們的人動手,我上前助陣,沒想到卻被打傷。我是調養好了傷勢才敢回來見您的。”


    “什麽?”孔嶽仙眼中閃過怒火。“易海雲?難道是葉青楓打傷的你?”


    “您怎麽知道?”南溪石吃了一驚,“我聽易海雲是一口一個青楓兄弟地叫著的。”


    “葉青楓!”孔嶽仙憤然一掌,直接將自己旁邊的桌子拍了個粉碎,嚇得隨他而來的幾個弟子哆嗦了一下。


    “這是怎麽了?”南溪石一臉的茫然。


    “師弟。”一位年長者湊了過來,低聲說:“易海雲已經回到門內,那個平元侯葉青楓更是與我們大打出手,扒光了莫青的衣服罰他跪在易周天的墳前……”


    “什麽?”不及對方說完,南溪石已經勃然大怒,“欺人太甚!上次是我一招不慎才著了這小子的道,這次正好報仇!他在哪裏,我去殺了他!”


    “你有那個本事嗎?”孔嶽仙冷哼一聲。


    “他隻是一個破境級修士,不過就是仗著綠玉門的聚元甲而已,沒什麽可怕。”南溪石急忙說,“我上次隻是……”


    “破境級修士?”孔嶽仙卻是一怔,“石兒,你我說的可是同一人?”


    “應該是啊。”南溪石一怔,“易海雲身邊隻有兩人,一個是他,一個是黃鶴樓的衛薇兒。我聽聞衛薇兒與平元侯葉青楓已經定了終身之事,那麽此葉青楓必是彼葉青楓……”


    “什麽此了彼了的。”孔嶽仙哼了一聲,“你遇見他們是什麽時候的事?”


    “不過是數日前的事。”南溪石說。


    “當時他是破境級?你確定?”孔嶽仙追問。


    “這有什麽不能確定的。”南溪石尷尬地說,還以為師父是責備他大意輕忽敗於破境級之手。“徒兒給您丟臉了……”


    “丟臉?”孔嶽仙搖了搖頭,“石兒,你可知今日為師曾想一招斃了這葉青楓,結果卻被他將殺招破去,一招互擊之間鬥了個旗鼓相當?”


    “什麽?”南溪石呆住了,隨即搖頭。“這種事……斷無可能啊!聚元甲不可能有那麽強的力量……”


    “他倒是借了聚元甲之力。”孔嶽仙緩緩點頭,“不過其本身力量,也不可小覷。石兒,如今的葉青楓已經是超凡級高手,而且境界鞏固,隻怕修為絕非一階。”


    “他還輕易就破了咱們的月影輪回大陣。”一個孔嶽仙的弟子忍不住插嘴。


    “不可能,不可能!”南溪石打了個哆嗦,“他怎麽可能……”


    “沒什麽不可能。”孔嶽仙哼了一聲,“如今看來,江湖上的傳聞卻都是真的。怪不得有名的才女衛薇兒會死心塌地地跟上他,卻原來,真正的天才少年卻是這個葉青楓啊……”


    他們這邊震驚之際,葉青楓卻已經隨著吳陵子來到了另一座峰上。此峰中之人,個個麵色和藹,待人彬彬有禮,也之前葉青楓見到的月影門門人大相徑庭。


    一行人來到峰頂大堂之中坐下,易海雲忍不住問道:“師祖,我大哥也帶人來此要助您奪門主之位,怎麽卻還未到麽?”


    “我並沒見峰兒。”吳陵子搖了搖頭,“許是他們大隊人馬,行走不及你們快速吧。”


    “許是如此。”易海雲點了點頭。


    “什麽門主之位,我卻是看得很淡。”吳陵子一笑,“隻不過師弟近年來行事越發不著邊際,我隻是怕他掌握了大權之後,月影門要有一番不好變化,因此才決定坐上這個位子。為的,是讓月影門不至於墜落,成為江湖笑柄啊。”


    說著,不由長歎一聲:“師父他老人家若還活著有多好?”


    “恕徒孫說句不敬的話。”易海雲很是不服氣地說,“他老人家在世時,也是糊塗得很,隻倚重孔嶽仙,害我師父蒙冤而死……”


    “怎麽可以亂說師長?”吳陵子責備了一句,但語氣溫和。隨即又歎一聲:“天兒是我的好徒兒,可惜死得卻早,不然也應該成為超凡級的人物了。他之後,咱們這我脈卻少有天才,不及師弟那一脈了。有些事也不能怪師父,師弟是個場麵上的人,手下人才濟濟不說,門內大小事多年來也都依靠他一人忙活,因此我與師父才能靜心修煉,我的實力才會高出他一些。”


    “這種時候,您可不能心慈麵軟了。”易海雲忍不住插嘴。“您看孔嶽仙那一脈都是些什麽人?莫青南溪石之流就不說了,我這次來的路上,還遇見了他們屬下三人,竟然要用淫邪之藥對付我。而且聽青楓兄弟說,其中一個似乎用這藥還害過別的破境級女子。”


    “正是。”葉青楓一點頭。“我於客棧之中,偷聽到他們對話。”


    “真是令人慚愧。”吳陵子不由搖頭歎氣。“月影門本是名門正派,如今卻……”


    “所以,您更要奪得門主之位。”葉青楓說。“為的不是您一人,而是數千月影門弟子,更有甚者,是全天下人試想,月影門這樣的大派若是走上邪路,會害慘多少無辜者?”


    “不錯!”吳陵子重重一點頭。“我容讓了一輩子,但在這大是大非之前,卻再不會容讓了。唉,我這一生隻想讓大家和睦相處,讓門內上下一片和諧,因此而不斷退讓,不想一路退讓到今天,不但沒能達成所願,卻讓月影門陷入了更大的危機。這次,我不會退了!”


    “前輩。”葉青楓點頭後抱拳為禮,“您是雲姐的師姐,所以有些話我不想等您覺得承了我的情後再說出其實此次我來此,卻是奉了皇命。”


    “皇命?”吳陵子一怔,隨即點頭。“我卻忘了,你乃是飛冥平元侯,鎮守邊關的大員。”


    “飛冥雖然是天下第一強國,但如今卻是外有元應之患,內有諸王割據,盜匪四起,民不聊生。”葉青楓說,“而造成這亂局的主要原因,便是飛冥大權旁落,各王離心離德,再加上懷武王婁無憂一心為自己利益著想,不顧天下大拋,勾結元應,為禍天下。皇帝婁無相雖然有心治理,但無奈手中權力盡落婁無憂之手。但他並不是甘心如此苟活之輩,因此才會重用我,也才會派我來此。”


    “他是想動用國家之力,助我奪得門主之位,然後,我就得投之以桃,報之以李,助他掌握皇權,是吧?”吳陵子微笑而問。


    “正是。”葉青楓點頭。“不過請前輩放心,有易大哥與雲姐這一層關係,您便是不答應朝廷的請求,我也會幫您。這不僅是為了我的兩位朋友,更是為了整個江湖的安寧。”


    “好!”吳陵子不由笑了起來。“早就聽聞平元侯是個了不起的人物,當世英雄,如今觀之果然是人中龍鳳。”


    “前輩過獎了。”葉青楓一禮,“我與易大哥、雲姐平輩,前輩若是看得起,叫一聲‘青楓’便是。”


    “青楓。”吳陵子慢慢點頭,“老實說,我其實不是善於勾心鬥角,與人爭奪之人。我生性淡薄,對名利看得很淡。但有一點,我卻永遠不銘記在心那是當年師父收我為徒時對我的叮囑,他說不論我今後能否成為人上之人,高手之中的高手,都要牢記一點:俠義之心不可棄。”


    “離門主果然是一代豪傑。”葉青楓不由肅然起敬。


    “可惜,家師與我卻是一樣,是不善於爭奪的君子。”吳陵子歎了口氣。“如今師弟之勢已然坐大,想要推翻他的勢力,卻是極難。我倒與皇帝婁無相有點同病相憐了。”


    “前輩,有我青楓哥相助,您定能奪得門主之位。”衛薇兒這時忍不住插了一句嘴,吳陵子不由笑了起來。


    “好、好!”他點頭說道,“若我真能坐上門主之位,便答應幫青楓這個忙。”


    “多謝前輩!”葉青楓急忙拱手為禮。


    “別忙。”吳陵子一擺手,“咱們說好了,我不是幫婁無相,不是幫朝廷,而隻是幫你。”


    “多謝!”葉青楓更為著重地重新施了一禮。


    老人此言,等於是擺明了告訴葉青楓自己會站在他這一邊,自己將來不論做什麽都不是幫皇帝,而為幫葉青楓。若將來皇帝對葉青楓有什麽不好,那麽就不隻是得罪他一人,而是同時得罪了吳陵子,甚至是月影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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