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悠回到了朱文鐸為他安排的居住後,一腳便將一張桌子踢得粉碎。


    “章大人有力氣還是留著對葉青楓使吧。”隨他而來的精兵中,那一位高手微微一笑,笑容中充滿了嘲諷。


    “你們都退下。”章悠一揮手,那些精兵退去,但那一位高手卻留了下來。


    “明宜,你得明白一點。”章悠走到他麵前,盯著他的雙眼。“王爺派你來是輔助我行事的。什麽叫輔助你可明白?”


    “明白。”那被稱為明宜的人一點頭。


    “明白就好。”章悠說,“你雖然是破境級的高手,但你並不是朝廷的人。一個江湖中人,最好不要插口朝廷的事。”


    此話若被葉青楓等人聽到,隻怕卻要驚出一身冷汗來。誰能想到這樣一個甘當章悠護衛的人,竟然卻是位破境級的高手?


    “我隻是見章大人當時很是窘迫。”明宜一笑,滿臉的不在乎。


    “窘迫?”章悠的臉色有些變化,有羞有怒。


    “明宜。”他沉聲說,“你記住了――雖然你級別比我高,但既然要進入官場,就要按官場的規矩行事。王爺如何器重我,你當明白吧?”


    “明白。”明宜點頭。“所以我才會在那時代大人開口,為的是解大人之困。”


    “那我還要多謝了?”章悠哼了一聲。


    “不知大人接下來打算怎麽做?”明宜轉移了話題。


    “這個葉青楓,果然是個厲害角色!”章悠皺眉,“王爺安排下的這絕妙之局,不但沒有收拾掉他,反而卻讓他成了氣候。真沒想到全軍將領竟然都站到了這葉青楓一邊,看來我們想用強是難了。”


    “不如由在下替大人分憂吧。”明宜看著章悠,緩緩說道。


    “不用。”章悠略一思索,卻一搖頭。“你做好你的本分,護衛好我的安全便是了。你確實已經查明,軍中並無暗藏的破境級高手,是吧?”


    “是。”明宜點頭。


    “那就好。”章悠說,“你去吧,我還要仔細琢磨琢磨。”


    明宣微笑拱手,緩步退了出去。章悠目視他的背影,直到他離開後才冷哼一聲:“你這人懷的什麽心思,當我不知?你是急於立功好讓王爺重視你,從而提升地位。哼,玩暗的我還需要你嗎?我雖不如你,卻也是元境級的高手啊……”


    說著,他的眼裏流露出一道寒光。


    “王爺您放心吧。您的目的隻是除掉葉青楓,那麽,是明著除還是暗著除,卻沒什麽分別了……”


    朱文鐸的帥府大堂之內,一眾將領並沒有退去,而是圍住了葉青楓。


    “葉將軍您放心。”李方說,“不論如何,我們都會全力保你。”


    “隻要不是聖上降旨,將軍便不必理會。”西鎮大將軍說。


    “章悠怎麽辦呢?”朱文鐸卻沒什麽主意,直接問葉青楓。


    “且看他要如何吧。”葉青楓說,“我想懷武王的目的是除去我,而且必已下定決心要辦成此事。所以章悠並不會離去,而會和我們耗下去。”


    “公子的意思是……”方效巒一皺眉,“那家夥會暗下毒手?”


    “大有可能。”葉青楓點頭。“否則懷武王也不會再派一位高手跟在他的身邊。”


    “提起那人,倒是奇怪。”朱文鐸說,“他至少也是元境級的高手,而且顯然不是朝廷中人,否則如此身手,我等自然應熟悉。”


    “不是常有江湖中人賣身求榮,投靠婁無憂嗎?”方效巒冷笑一聲。“這家夥沒準就是此類。否則,也不會甘心為章悠當個護衛了。”


    “那麽我們怎麽辦?”葉秋庭有點緊張。他是葉青楓的親哥哥,比起別人來對葉青楓更多了一重關心,也就更多了一份擔憂。


    “小心防備著就是了。”葉青楓說,“他們若不動手便罷,若是動手,卻正是給了我們一個大好的機會。”


    “明白了!”李方笑了起來。


    “我這便布置人手,監視他們那邊的一舉一動。”蠻牛鎮守鎮大將軍一拍胸脯。


    “不。”葉青楓卻一擺手,“如此一來,他們隻怕反而提高了警惕,再別尋它法來對付我,我們想不到,未免被動。不如就做出放鬆警惕的樣子,隻等他們來送死吧。”


    “有把握?”朱文鐸不放心地問。


    葉青楓笑了。


    “自然有。”


    “可要小心啊!”朱文鐸仍是不放心。“對付他們的暗算,可不比之前對付元應人。那是在兩軍戰場上,還有將士護衛……”


    “也沒有太大的區別。”葉青楓點頭。“不過我自會加倍小心。”


    “如此就好。”朱文鐸點了點頭,轉向眾將。“今夜起,凡臨近葉將軍居所之將領,夜不可睡實,都和衣而臥,萬一有什麽異變,要及時支援葉將軍!”


    “是!”一眾將領拱手應聲。


    “有勞各位了。”葉青楓衝著眾人拱手而禮,西鎮將軍卻笑了起來:“葉將軍客氣什麽,若不是因為您,我們這些人能否活到現在還在兩可之間,更不用說還取得兩次大捷了。我們為您做這麽點事又算什麽?”


    眾人不由都笑了。


    為免引起章悠懷疑,眾人並未再聚,各自分散回歸到自己的崗位之上。不覺間日向西移,月牙伴著落日升起,在半夜時就已經落到了西方地平線之後,整個世界便隻是被些許星光照著。


    此時,葉青楓靜靜地盤坐於屋內榻上,卻是分心二用,一半心思沉入到了心靈原野之中修煉,一半心思卻留在了外麵,仔細聆聽著屋外的動靜。


    如此分心二用,在常人看來,卻必然是兩方效果都大打折扣,但在葉青楓這裏卻大不相同。相反,當他試著這樣做時,卻發現自己的感官因為要不斷精神注意力努力維係著兩方麵,而得到了更大的鍛煉,卻是隱隱有所提高。


    不但如此,他發現經過一個多時辰這樣的練習後,自己如此修煉時,修煉的進程卻與平時專心修煉之時一般無二。


    他不由大感欣喜。因為如此一來,他便可以隨時隨地地分心修煉,不會因為修煉而耽誤了現實世界中的行動,也不會因為現實世界中的行動耽誤修煉。


    這卻是一種天大的進步。


    正在想著,卻突然感應到外麵有什麽不對。


    那並不是外麵有什麽聲音、氣味,或是影像晃動,而隻是一種單純的感覺。


    這麽快就來了?他心中冷笑。章悠,你也太沉不住氣了吧?好,這是你自己找死,可怨不得我了。


    正想著,卻突然隱約聽到一種輕微的響動,卻是窗紙緩緩被破開的聲音。他不由一怔,輕輕下了床,來到窗邊。卻隻見窗紙被沾濕後緩緩捅開,自外麵伸入了一個細細的竹管來,接著,一縷輕煙自那竹管中緩緩地飄了出來。


    不好!


    葉青楓目光一寒。他萬料不到,章悠這種身份的人,竟然會在行刺之時使出這麽下作的手法,竟然是用上了江湖中下九流小賊慣用的迷香。


    心中暗罵之餘,卻也不由苦笑一聲。自己千算萬算,卻就是沒有算到此人會無恥到這種地步,因此千防萬防,卻沒有想過要防這下流的迷香。


    這迷香若是在他熟睡之時吸入,確可以讓他睡得更為昏沉,除非他本身達到了元境級,那時身體堅強無比,世間百病皆不能侵,除非是極厲害的毒藥,否則也難以傷害到他,這小小迷香就完全不用放在眼裏,便是吸了也沒有大礙。


    但此時他清醒著,卻是不用害怕,完全可以閉氣並不吸入。更甚者,他可以用烈焰戰魔的火焰之力,將這香煙完全焚毀。


    不過如此一來,屋外人也將知道他已然發現。


    葉青楓立時輕輕移到床邊,屏住呼吸,一動不動靜靜地立著。許久之後,那迷香已經充滿了整個屋子,四下裏飄蕩著。


    如果他此時衝出去,萬一放煙者並不是章悠而是其他小角色,那麽就會打草驚蛇,使他沒了鏟除章悠的機會。


    章悠既然是婁無憂的心腹,將之除去,必定令婁無憂心痛。而能令仇敵痛心之事,葉青楓萬不會錯過。


    不久之後,那扇窗動了起來,一道利刃般的氣勁輕易地切斷了窗內的栓木,外麵人將窗子推開,突然一躍而入。一個手持大刀的威武神明如透明鎧甲般套在其身上,顯示出其元境級高手的身份。


    葉青楓於暗處看到那持刀神明,卻覺眼熟,原來竟然是紐環所供奉的神明――刀聖。


    但此人蒙著麵,是章悠還是另一個高手,葉青楓卻不能確定。他望向了那敞開的窗戶,發揮全力感應著外麵,卻再未感應到除了隱藏於暗自的雪影處,還有什麽人。


    隻來一個?


    葉青楓隱約感覺有些不大對。


    但就在這時,那蒙麵人已經飛身向著床榻而來,單掌豎起衝著那用被子偽裝起來的“葉青楓”猛地斬了過去。


    不論你是誰,這都是我動手的最佳時機!


    葉青楓再不等待,突然自床邊暗影中閃身而出,烈焰戰魔猛然出現在身邊,抬手便凝結出了爆炎槍,向著那人後心刺去。


    冰界魔主雖然強大,但葉青楓還未能完全熟練使用其力,卻是烈焰戰魔伴隨他戰鬥次數極多,用起來得心應手。於此緊要之時,卻是不由自主地用了出來。


    灼熱的氣流,立時向著那人背心刺去,那人此時也生出了感應,大驚之下發出驚呼,猛地轉身揮掌,刀聖的大刀便斬在爆炎槍上,一聲轟鳴之後,兩人各自分開,卻是葉青楓輸了一籌,踉蹌數步撞在牆上。


    “好個奸詐之輩!”那人忍不住怒喝一聲,葉青楓聽出那正是章悠的聲音。


    “深夜用迷香害人,卻說別人奸詐。”葉青楓冷冷一笑,“閣下還真是無恥得可以。”


    “死吧!”章悠冷哼一聲,倏然欺身而上,刀聖的大刀閃動寒光,帶起一道如月輝般的光影,向著葉青楓掃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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