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長媳婦兒慌亂地回到家裏,帶過去的東西又原封不動地被帶回來,看著桌子上的東西,還以為是自家媳婦兒貪圖這些沒送回去。


    繃著臉道:“你這老東西,怎麽這麽貪心,不是讓你把東西送過去嗎?你就是這樣辦事的?眼皮子淺的,趕緊的,再把東西送回去!”


    “不是的,不是我沒送,是人家不收啊!非要我拿回來。


    老頭子,我有件事跟你商量,就是……”


    村長媳婦兒將吳秋月想要贖回金簪的事說了一遍。


    “吳姑娘說了,價錢的事好商量,隻要不是高得離譜,她都能接受。


    我想著,那金簪放著不當吃不當喝的,咱們家裏大年小年也都等著結婚用錢。


    大年媳對象也說了,要一台縫紉機,還得一百塊彩禮,家裏硬湊這錢才勉強夠,可縫紉機票不好弄。


    還有小年,他結婚可怎麽辦?家裏的房子也不夠住,還得加蓋,所以吳同誌既然提出來了,我想著……”


    她說的這事,村長哪兒能不知道,可真要換錢,他真有些舍不得。


    “孩子爹,大年過了今年可都二十四了,人家女方可放話了,要是再拿不出來,這親事可就要作罷。


    你也知道大年好不容易才肯點頭結婚,真不能錯過了!”村長媳婦兒抹起眼淚。


    村長砸吧了兩口旱煙,“那女娃子有說出多少錢嗎?”


    這就是答應了!


    村長媳婦兒激動道:“她沒見過東西,所以沒給出個標準價,不過人家也說了,出得太多也不可能,這事還得咱們來定。


    孩子爹,你說咱們該出個啥價合適?那金簪雖說是金子做的,樣式也好看,可到底也值不了多少,你見多識廣的,要不你先估個價?”


    村長被自家媳婦兒誇得有點飄飄然。


    整個村的人,可不就他走過的地方最多,見識過的也最多嘛。


    “嗯,把金簪拿出來我再看看!”


    “行,等著我去拿。”將金簪拿給老頭,村長掂量了幾下,心裏就有了譜。


    說真的,那金簪真沒幾兩重,主要是這簪子那半截是中空的,就算拿出去賣,頂天值個兩三百。


    村長摩挲著金簪,心裏灰沉沉的,他雖然沒什麽大見識,可手中的金簪被雕得栩栩如生,這一看就是從大家手裏流出來的。


    而黃啞婆那樣的人,流落到那步田地,居然還能拿出這樣好的東西,說明年輕的時候她的身份不一般。


    可那又怎麽樣呢?


    那十年,大家族裏的小姐就是地上的芻狗,人人都能拉出來踩上兩腳。


    他相信,如果不是真到走投無路,黃啞婆不會將這麽寶貝的金簪拿出來,隻為了換一個容身的地方。


    現在外頭緩和了,店鋪小攤都一茬茬地往外冒頭,連村裏都有幾個貨郎來往,所以買賣東西,已經被公家承認,他要拿出去換錢也沒問題。


    好東西或許能找到買家,能不能有命保住還真不好說。


    前幾天他還聽說了,隔壁村裏有個人,拿著個破碗去鎮上賣,說是啥古董。


    一個碗居然換了三十塊錢,誰知道還沒走出那條巷子,錢就被扒手給偷個幹淨。


    那人追上去撕扯,還被那凶狠的捅了一刀,要不是有同村的人看到,把人送去醫院,怕是早沒命了。


    所以,他手裏握著這麽個寶貝,家裏日子再難都沒想著去賣錢。


    “你讓我再想想!”村長從本心裏覺得這東西金貴,留著以後能換更大的錢。


    “想想想,再想你兒媳婦都要泡湯了,你個死老頭,難道想等我閉眼都看不到孫子嘛。”村長媳婦兒指責道。


    “你個頭發長見識短的,你懂什麽,沒看到最近有不少人拿東西去鎮上換錢嘛,說明這些老物件值錢,沒準多留幾年價值會翻幾倍。”


    “是,我是不懂,東西你倒是留下了,那兒媳婦呢?兒媳婦可不能等。”


    屋內兩口子吵起來,屋外,大年剛巧路過,趴到門口偷聽。


    他沒想到家裏還藏著好東西,這事他得趕緊找巧珍商量商量去。


    大年跑去隔壁村找自己對象,來到兩人約會的柴火垛子,看到人就一把將人抱住,巧珍假意推拒,“你幹什麽呢?要是被人看見,我可就沒臉見人了!”


    大年把人抱得更緊了,“看見才好,看見了,你就跑不掉隻能嫁給我了!”


    巧珍轉頭就伸手擰他的耳朵,掙紮起來,“好你個陳大年,我說你怎麽一直不來我家送彩禮提親,感情一直打這個主意。


    你是覺得我張巧珍除了你就沒人會娶了是吧?


    你放開,我現在就讓我媽找媒婆上門,你們陳家我張巧珍不稀罕。”


    “哎呦巧珍巧珍,你別急,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就是……你們家要縫紉機,還要一百塊錢彩禮,我這不是還得找人湊票嘛。


    我陳大年對天發誓非你不娶,我最稀罕你了!我哪兒舍得你被人議論。”


    陳大年緊緊地把人抱在懷裏,好一頓安撫。


    “哼!別想拿花言巧語騙我,我才不信你!”


    察覺到張巧珍掙紮的力氣變小,陳大年得寸進尺,直接把人抱到腿上親了一口。


    “陳大年,你幹嘛呢?”張巧珍有些慌。


    “巧珍,我跟你說……”陳大年將家裏藏著寶貝的事說了一遍。


    “真的?”


    “我還能騙你不成!”陳大年接著道:“有了錢,到時候咱們就能分出來單過,到時候咱們有新房子住,還有錢花,保準讓你嫁過來過得舒舒服服的。”


    張巧珍也被他描繪的未來景象迷了眼。


    要知道,她都這麽大了,還跟十八歲的小弟住在一間屋裏,就連晚上睡覺她都不敢脫衣服,生怕被撞見什麽不該看的。


    能單獨住一個院子,簡直是她做夢都想要的。


    “可你爹他根本不想換!那咱們的事就要一直這麽拖著嗎?”張巧珍也急,她過完年可就二十一歲了,這在村裏已經屬於大年齡的姑娘。


    她也不想再拖了,怕被家裏嫁給三四十歲的老男人,給小弟換彩禮。


    “巧珍,我是這樣想的,咱們先生米煮成熟飯,到時候我就可以拿大孫子的事逼迫我爹娘,到時候……”


    陳大年說著,手已經摸上了張巧珍的後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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