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念,這些都不重要。”


    霍宴眉頭微皺,直覺虞念接下來的話絕對不會是他想聽的。


    “不重要嗎?很多時候,我沒辦法顧及到你。”


    虞念臉上勾起一絲淺淡的笑意,認真的看向霍宴。


    “就像上次,如你所言,我可以提前發條信息或者給你打個電話,那這次的矛盾就不會發生。”


    “但當時的我是想不到這些的。我的腦子裏隻有我當天的計劃,要完成的事情。


    其他任何事都無足輕重。”


    也包括你,虞念雖然沒有說全這句話,但霍宴懂了。


    “我不介意這些,念念,我會支持你做任何事。”


    霍宴眼底帶了幾絲焦灼之色,鄭重的向虞念保證。


    “自欺欺人沒有用,你介意的。”


    若他真的不介意,那這次的事情就不會發生了。


    “或許曾經我的想法產生過些許偏移,但現在我真的完全不介意這些,你相信我。”


    霍宴就差舉手發誓了,他現在是真的想通了。


    “這種想法一直存在,隻是你這次把它表露出來了而已。”


    虞念托著下巴,直視霍宴,他隻是平時隱藏的好罷了。


    “念念,有這種想法跟付諸於行動完全是兩碼事,咱們不能一概而論。”


    每個人的腦子裏都或多或少的有些不切實際的想法,但會去做嗎?


    “在很早的時候,你們這些人裏,我最喜歡的便是邵慕白。”


    虞念突然轉移話題。


    霍宴不明所以的點頭,倒是沒有因為虞念說喜歡邵慕白而生氣。


    他知道虞念對邵慕白的喜歡,是很單純的欣賞之意。


    主要是那個傻子也實在讓人興不起拿他當情敵的念頭。


    “他是個簡單的人,跟他相處會讓人很輕鬆。


    到後來,我在這裏也是一樣的。”


    虞念帶起一抹笑意,繼續說道。


    “當然聞人凜並不單純,相反他很精明很有城府。


    但跟他相處卻同樣讓我感到輕鬆。


    說話做事不需要思前想後,有所顧忌。”


    哪怕她說錯或者做錯什麽了,聞人凜可能會氣她罵她,但不會往心裏去。


    聞人凜對她做到了真正的接納,不管好壞可以說是無條件接受的。


    “所以,我讓你感到累了嗎?”


    霍宴的嘴角有些顫抖,眸子裏是深深的懊悔。


    “以前的你同樣帶給我這種感覺,若不然我也不會跟你在一起。”


    虞念神色莫名的笑了笑。


    她所做的每一件事都要耗費心力腦力,所以她喜歡沒有壓力的人際關係。


    在親密關係中,若是同樣需要她費心思謀劃,那這種關係還有存在的必要嗎?


    “現在也是一樣的,你不需要做任何改變。”


    “不一樣了。”


    虞念神色有些複雜。


    她也不是真的沒心沒肺,既然知道了霍宴有這種想法。


    又怎麽能若無其事的當做什麽都沒發生,一如既往的相處?


    但若要她勉強自己去配合霍宴,那她……也是不願的。


    “沒什麽不一樣的,不管念念怎麽對我,我都可以接受。”


    霍宴往前探身,眼神裏帶著幾絲祈求看著虞念。


    “你不需要這樣,或許……”


    “沒有或許,念念,你不能因為我犯了一次錯,就給我判處死刑。”


    霍宴起身繞到虞念旁邊,半跪在地上牽著她的手。


    “念念,這對我不公平。”


    霍宴低頭吻了吻虞念的手,全然的臣服姿態,仿若一個虔誠的信徒。


    虞念歎了口氣,把霍宴拉起來,讓他坐好。


    “霍宴,你沒有做錯什麽。是我太想當然了,忽略了你的感受。”


    她以前理所當然認為霍宴會無條件的配合她,會懂她。


    所以從來沒思考過這些。


    但現在想想,霍宴又不是她的提線木偶,怎麽會毫無想法呢。


    “沒有,你能在我身邊,我已經很滿足了。


    以後我都聽你的好不好,你說什麽便是什麽。”


    霍宴有些慌亂的解釋著,巨大的恐慌感幾乎要將他整個人淹沒。


    “這個問題不是逃避可以能解決的。


    以後同樣的事情或許……不是或許,是一定還會出現很多次,甚至會有更多對你來說並不公平的事情發生。”


    虞念輕歎一聲,他需要正視這個問題。


    “念念,隻要你還在我身邊。我可以什麽都不在乎,我發誓。”


    霍宴眼眸滿是認真,他也真的是如此想的。


    “你真的甘心嗎?當一個配角,是你想要的結果嗎?”


    “霍宴,你別把自己也騙進去了。”


    虞念逼他直麵這個問題,掩耳盜鈴沒有任何意義。


    霍宴想到的卻是,她把梁聲的話聽進去了,認為他在騙她。


    “念念,我承認我貪心。


    但這一切的前提是你的感受,若是因此讓你不悅,我可以什麽都不要 。”


    霍宴深吸口氣,承認了自己那點不可見人的心思。


    他就是在試探,試探虞念的底線。


    隻是沒想到虞念會有這麽大的反應,造成這麽嚴重的後果。


    虞念再度歎息,眼裏閃過什麽。


    他可以不要,不是不想要。


    而她,知道他想要的是什麽,卻不願意給他。


    結果便是,用情更深的人妥協。


    兩個人在一起,需要有一方忍辱負重,這種感情真的有必要嗎?


    又或者說會長久嗎?


    “念念,隻要是你,我什麽都可以去做。


    哪怕你想要的是一條聽話的狗,那也看看我。”


    他總比梁聲那條瘋狗強吧。


    “霍宴,你需要冷靜下來。”


    虞念有些無奈,他這都什麽跟什麽。


    真被梁聲那些不靠譜的話影響了?


    好好的人不當,非要做狗。


    “我很冷靜,念念。我現在十分清醒的知道自己在做什麽。”


    霍宴神情平靜卻隱隱帶著幾絲瘋狂的意味。


    “我的一切都由你支配,包括我的思想。


    你是我唯一的信仰,也是我唯一的執念。”


    他的人生可以說很成功,什麽都有了,想要的也都得到了。


    在遇到虞念之前,他覺得已經沒什麽能牽動他情緒的事物了。


    他以為自己天生冷感,對愛情這種東西更是嗤之以鼻。


    但是沒想到這種感情會來的如此猛烈突然。


    他從來不知道自己可以有這麽濃烈的感情,對虞念的熱切程度與日俱增,半點不曾隨著時間的推移消退。


    虞念對他而言像是毒,會讓他染上致命的癮,而他卻半點也不想抵抗的就淪陷了。


    虞念一直是他心底的一彎明月,沒有太陽般的熾熱,卻在暗夜中熠熠生輝。


    他步步為營,一點點圖謀,終於把他的月亮擁入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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