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唐悅不知哪裏來的力氣,一個閃身,躲過皇甫浩軒的掌,摔在地下。不可置信的望著皇甫浩軒,眼裏蓄著淚。“浩軒,求求你,不要。”他搖頭乞求著,從沒有那麽卑微過。“啊!呃……”剛剛的撞擊顯然是撞到了肚子,唐悅懷胎十月,怎麽會忍心就這樣殺了自己的孩子。痛苦的弓起身子,不要皇甫浩軒靠近,唐悅蒼白的臉上掛滿淚水。他的一隻手扯著柳紫寒的衣衫衣角,對她悲戚的搖頭。滿頭的銀發淩亂異常,披散在後背上,更顯得他的虛弱。“娘親,悅兒……求求你……”他想要這個孩子,是他一顏墨雲的身份為皇甫浩軒生育的子嗣。“悅兒,我就算不要皇位,不要這個孩子,都不想你離開我。”皇甫浩軒蹲下身子,緩緩的靠近唐悅。一向冷情的帝王此時眼裏蓄滿淚水,眼底的悲傷濃重的化不開。“不要,不要……”唐悅隻是搖頭,說不出一句話。“呃啊……”伸手向下一抹,居然滿手的血跡,唐悅弓起腰身,捂住肚腹,抽搐起來。皇甫浩軒鬥得一驚,彎腰抱起唐悅,把他輕柔的放在床上,把內力傳送給他。“都讓開!”柳紫寒像是下了決心似的,把皇甫浩軒推開,自己走至唐悅的身邊,不忍看自己兒子的決絕,柳紫寒別過臉去。“悅兒,娘親隻問一次,你真的願意為這個孩子放棄生命。”她的聲音劇烈的顫抖著,卻一眼的清明之色。“嗯……娘親……”唐悅重重的點頭。這是一個孩子,他還有許多的事情未曾見過。“朕不許,震不許!”皇甫浩軒狂嘯去起來,死死的扯住柳紫寒的衣衫,狠戾的望著她。“如果悅兒有什麽萬一,這個孩子朕也會帶著孩子去陪他的。”啪的一聲,一記響亮的耳光扇在皇甫浩軒的臉上,柳紫寒眼裏的淚終於落下,她纖細的手指指著皇甫浩軒咆哮。“你以為我願意,皇甫浩軒,你要記得,這是你欠悅兒的,他會有今日,全部都拜你所賜,這個孩子,你要是敢怠慢了他,我第一個就會取你的性命。”“來人,把他弄出去。”對著門外都在偷聽的眾人吼一聲,追風和南宮毅就立刻把臉頰上印了一個紅印的皇甫浩軒強行的帶出去。“嗚嗚……嗚嗚……”孤飛風河司徒無極他們都咬住嘴唇,不讓痛苦的哭聲溢出唇角。重新關上房門,柳紫寒無力的看著唐悅,移動著腳步朝他走去。手輕柔的撫在唐悅的臉頰上,生死有命富貴在天,她相信悅兒會沒事的。“啊……啊……”唐悅用盡氣力,哼出聲來,抬眼昵向柳紫寒。蒼白的唇已經被他咬出血來,鮮紅的血掛在他的嘴角,就像是一朵盛開的妖冶的曼陀羅,正漸漸的走向地獄。“悅兒,用力,用力……”柳紫寒鼓勵著唐悅,春兒按住唐悅不斷掙紮的手,依兒在一邊為他擦拭汗水,屋內氣氛緊張。“你們放開朕,快放開朕,追風,你是不是想抗旨。”皇甫浩軒被追風點了穴道,移動不了半分,聽著唐悅的叫聲,就像心被人生生的割開了一樣,汩汩的流著血。“快,換水。”柳紫寒又拿出一顆藥丸讓唐悅含住,看著他身下流出的血不禁又吃驚起來。春兒端著一盆的血水走出來,又喚來侍女換一盆新水,整個過程甚至沒有看院落裏的人一眼。皇甫浩軒心髒驟停,看著那一盆血水,雙目眥裂,殺氣頓現。不論是誰,敢害了悅兒,他都不會善罷甘休的,即使那人是他的孩子。“怎麽回事,那麽的嚴重。”燕天行皺著眉,仿若是自言自語。隻是在他懷裏的皇甫絕塵猛然一震,隨即昏倒在他的懷中。“絕塵,絕塵!”燕天行晃了皇甫絕塵幾下,知他是擔心過度,隻能抱起他,按在懷裏好好的休息一下。“嗯……唔……不要……不要……”唐悅脫力的輕聲的哼著,重重的擊打在柳紫寒的耳中。她寧願聽到唐悅的痛呼,而不是細弱蚊蠅的叫聲。“我來試試。”突然房門大開,司徒含笑吟吟的望著柳紫寒,手裏亦提著藥箱。看著他高聳的腹部,柳紫寒便知道他也是雲水族的人,隻好點頭。說不定這個人有過人的醫術,可以幫助悅兒生產。“悅兒,不用擔心,你和孩子都不會有事的,來把這個吃下去。”司徒含輕柔的嗓音安撫著唐悅,說著遞過去一個小藥丸,那是他在萬花穀的時候親自研製的。“來公子。”春兒眼疾手快的接過藥丸,送至唐悅的嘴邊。許是司徒含的話起了作用,唐悅張開嘴吧,把藥丸吞下去。“放心,含兒的醫術舉世無雙的。”皇甫若羽拍拍皇甫浩軒的肩膀,對他笑笑。他們剛一回到王爺府便知道了唐悅要生產的事情,燕天行不是一個簡單的人物,居然會想讓含兒出手,果然心思縝密。“啊……啊……”之後便是長達兩個時辰的慘叫,唐悅的痛呼聲每一次都叫外麵的人不敢再聽。突然一聲嬰孩的啼哭打破寂靜,屋內便沒有了慘叫聲。皇甫浩軒被追風解開穴道,腳下一個踉蹌,臉色刷白,幾乎不像是一個人。“悅兒,悅兒……”他隻能發出這樣的音節,不敢朝屋子裏去。他們說過,大人孩子隻能保一個,那他的悅兒呢,他的悅兒呢。他不敢想,也不想想。孤飛風他們聽見孩子啼哭的時候也無人敢動,生怕再也見不到那個傾世美人。春兒懷裏抱著一個孩子,滿臉的淚水,咬咬雙唇,她突然破涕為笑。“公子誕下二皇子,皇上看看吧,公子很是欣喜呢。”說完,便大聲的哭起來。眾人被春兒的表情搞得莫名其妙,唐悅究竟有沒有事,誰都沒有底。皇甫浩軒更是不看那個孩子,隻是死死的盯著屋內。“浩軒……”輕聲的呼喚從屋內傳出,可以曉得屋內的人的虛弱。皇甫浩軒狂喜,疾步奔過去,伸手揮開擋住自己的路的孤飛風等人。臉色的笑意掩飾不住,他的悅兒沒事!“悅兒,我在這裏。”抓住唐悅的手臂,皇甫浩軒發誓,此生有念兒他們兩個孩子便足夠了,他不會再讓悅兒受苦了。唐悅抿起唇角,甩開皇甫浩軒的手,有些慍怒,他可是還記得剛剛皇甫浩軒對那個孩子的絕情。“好了,悅兒不氣,好好的修養。”皇甫浩軒輕笑一聲,知道唐悅為剛剛的事情鬧別扭,也不戳破,隻是寵溺的親吻了一下的鼻尖,柔聲細語。看著外麵的天色,已經是半夜時分了,他們竟是在外麵站了十幾個時辰,孤飛風抬頭望月,欣然一笑,隻是唐美人沒事便好了。手被一雙寬大的手掌握住,孤飛風順勢倒在追風的懷裏,安心的嗅著這樣寧靜的空氣。“我要去看看孩子。”調皮對追風吐吐舌頭,孤飛風便跑向被眾人包圍的孩子。“什麽嘛,和念兒那時候一樣的醜。”看著孩子皺巴巴的小臉,孤飛風忍不住抱怨。“本太子風華絕代,哪裏醜了。”皇甫念軒刺溜一聲,不知從哪裏冒出來,戳著孩子的小臉大聲的辯駁。一旁的南宮靜失笑,這是一個六七歲的娃娃說的話嗎,和司徒無極他們一起時間長了,果然不好。院落裏笑聲不斷,笑聲裏孤飛風不著痕跡的皺皺眉,怎麽感覺那麽難受?